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宇文邕如今但求将佛门的反弹尽量拖延,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吞灭北齐南陈,一统天下,而稳住杨坚,也就是稳住其背后的佛门!
“踢踏踏……”
轻快的马蹄声临近,一骑从侧面不远处的十字街口飞驰横截而来。
石之轩不动声色的拱手招呼道:“原来是齐王。”
来者正是宇文宪,一队十余将校在其后数十丈不远不近的跟随着,该是心腹护卫及部属,各个气息沉凝、目光锐利,俱非庸手,其中就有石之轩的老熟人高颎。
石之轩不由暗暗点头,久闻宇文宪颇善驾驭部属,征战多年自是羽翼丰满,由此十余人便可见一斑,无怪乎遭宇文邕猜忌甚重。
宇文宪策马与石之轩并驾齐驱,意味莫明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裴将军也会独自滞留宫内,入见陛下。”
石之轩笑了笑,“吾等臣子各司其职,心照不宣罢了!”
宇文宪给截住了话头,不由皱了皱眉,幽幽道:“陛下对裴将军推心置腹,恩宠有加,但裴将军似乎对陛下有所保留,辅佐陛下时屡屡避重就轻,不愿尽心竭智。”
石之轩故作讶然,“齐王此言从何说起?想来是对在下有所误会?”
宇文宪冷冷道:“河东裴氏人才辈出,文武兼具,裴将军当世俊杰,怎会不深通兵法韬略?
然而去岁伐齐,裴将军一直表现平平,最多依仗卓越武技护卫陛下亦或斩将杀敌,却极少为陛下出谋划策,破城掠地,仿似不通兵法……
未知裴将军何以教我?”
石之轩微笑依然,语气却带着若隐若现的疏远,“看来齐王果真误解在下了。在下资质愚鲁,于兵法一道不过浅尝辄止,又是初历战事,表现平平才是正常的吧?
须知,不是人人都如齐王一般天资横溢,气量早成,年纪轻轻便已身经百战,用兵如神……”说着他双腿一夹马腹,“请恕在下无礼,先走一步了!”
马儿吃痛前冲,载着他扬蹄慢跑起来,唯余宇文宪驻马原地,神情阴沉。
待得高颎等部属驱马赶到身旁,宇文宪才恢复平淡,沉吟问道:“文举怎么说,同为裴氏一族,他该知晓裴矩此人的底细才是……”
高颎苦笑一下,回禀道:“文举兄直言不便与齐王殿下来往过密……不过,他倒是提过,自裴坨以降,及其子裴让之五兄弟无不博学多才,人品清正,裴矩幼年丧父,为大伯裴让之抚养,最多少年早慧、心智深沉,但人品理该无虞。
且裴让之为官方正,得罪权贵,遭小人诬告而被高洋无辜赐死,裴矩遂与北齐不共戴天,或因裴让之前车之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宇文宪抬手打住,叹道:“裴矩此人确是城府甚深,令人捉摸不透,明哲保身?哼哼……”
不禁暗忖:宇文邕给权臣宇文护压迫多年,好不容易才将之除去,未免重蹈覆辙,自是对才能卓著又野心勃勃的臣子防备颇深。裴矩是聪明人,既显露了卓绝武功,自然会在理政和治军上有所保留,以免引起宇文邕的猜忌,难怪能够深得宇文邕信重!
高颎忍不住劝道:“朝堂波诡云谲,齐王殿下切不可小觑这适时藏拙的明哲保身之法。
去岁伐齐,同是攻打洛阳周边军镇城关,陛下亲自挥师六万在金墉城下损失惨重又徒劳无功,而殿下率兵仅两万却顺利攻下洛口东西二城,威逼洛阳。
两相对比,殿下的功绩确实过于扎眼。长此已久,难保陛下不会……”
宇文宪反驳道:“但事后不是探知,陛下之所以在金墉城劳师无功,只因本该坐镇洛阳的名将独孤永业匿藏城内,亲自主持城防么?”
高颎苦叹道:“可军中绝大多数兵士全不理会独孤永业在哪,只知陛下打了败仗,而殿下打了胜仗!”
宇文宪沉默下来。
许多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收敛藏拙,而是一上战场,觅得战机,他就会不自觉的忘却一切,只知带领麾下将士奋勇当先,破敌制胜。
有时他忍不禁会想,宁愿在战场上血战连绵,伤痕累累,与一众袍泽同生共死,也不愿面对朝堂争权夺势的残酷诡谲。
…………
或因宇文邕早有筹备,有司办事神速,当天傍晚时分,石之轩便顺利入住了富丽堂皇堪比皇帝行宫的骠骑大将军府。
美中不足的是,二伯裴诹之拒绝随他入住豪宅,享受**,而是继续窝在从前的小府邸,过自个儿的朴素日子。
仅从这点儿来看,倒也无愧于士林给予裴诹之五兄弟的清廉任事的赞誉!
当然,石之轩敢以亲身经历证明,裴让之、裴诹之兄弟绝不是他们治下百姓眼里那种纯纯的“青天大老爷”。
特别是傍晚临别时,裴诹之还不忘提醒侄子,“裴氏一族的老族长开春时仙逝了,而凭你如今太子太傅、骠骑大将军的高位,何不争一争这族长之位?”
尽管石之轩并不会当真去费时费力的争这区区一族之长的位子,但也将此事记在心里,若是将来可以顺便成为族长,他也不会拒绝。
毕竟这时代高文化、高素质的精英人士相当稀缺,而裴氏族长别的不敢说,最少随随便便即可抽调及指使三位数的博学多才、文武兼通之士办事。
好用的狗腿子,谁也不会嫌多不是?
不等石之轩在豪宅坐安稳,以杨素、史万岁为首的,一波接一波的中高级将校提着各色礼物前来拜访他这故旧、同僚、上司或师尊,联络感情之余顺便蹭饭,斗酒狂欢,热闹一场。
天长日**久的修真生涯让他愈发喜静,本也懒得刻意经营世俗官场上的人际关系,但不知不觉间,他身旁仍旧聚集了一大批利益攸关的“好兄弟”、“好朋友”,尽管他并未将他们真正铭记在心,甚或将其中绝大部分视为人生过客。
这种身处红尘,万象纷呈,而心在其外,清净无住,功名得失不萦于怀的独特意境让他感触良多,所谓道家隐士层次上远超“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的最高境界“大隐隐于朝”不外如是。
恰如先贤庄子所言: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
三更半夜。
古典雅致的卧室里,紫檀木雕花床终于停止颤动,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尤楚红倚着石之轩,沉浸在余韵里,忽然注意到他胸前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灵光闪烁,不由懒洋洋的捻起那仿佛寸许长针似的物件。
奇怪道:“你不是崇尚孑然一身,不喜外物坠身么,怎么想起戴了这个?”
细看之下,这物件实则是一柄微型玉剑,晶莹润泽,精美无双。剑柄末端则打了个极细小的针孔,仅容一根天蚕丝穿过,系在石之轩脖子上。
“放心吧,这是我闲来无聊自制的,不是你某个情敌所赠!”
“哼!”尤楚红柳眉挑了挑,忽然轻咦一声,啧啧称奇,“这材质,绝非绿松石、蓝田玉或翡翠,似乎是荆玉或月光石,却也似是而非……你从哪里得来的?”
石之轩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从一口水井里捞起来的……可遇而不可求。”心下暗暗失笑:你能辨出这是哪种玉石才怪!
这柄精致玉剑就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巧夺天工的“手艺”小心翼翼的从和氏璧镶着黄金的那缺损的一角处“克扣”下来的,绝非仅仅充当饰物,而是另有大用。
事后他又以适量的玉石填补痕迹再重新镶上黄金,包保和氏璧前后重量无差,别人除非撬出所镶黄金,否则怎都不会发觉和氏璧又添“新伤”。
和氏璧固然被世人称为“荆山之玉”,实则并非荆楚所产之玉,而是疑似来自宇宙星空或“仙界”的奇石!
玉石行家细查之下,不难发现和氏璧的玉质与荆玉、月光石其实颇有不同。
尤楚红捏着玉剑揣摩良久,仍旧不得要领,只得无奈放弃,白皙素手不经意间划过自己的小腹时,不知想到什么,不禁眼神复杂,似悲似忧。
片刻后,她神情一定,脱口而出道:“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石之轩心神一震,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同意不同意,而是久违了的那句经典——“我要为你生猴子”,不由腹诽一句:她这是更**年期到了?
俄而想到: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自己在此界匆匆一世,留下些痕迹也好。当然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