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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们一下子由门客甚至是国士的上层社会沦落为遭受主流社会排斥的边缘团体,无奈转入地下活动之后,刺客们本就异于常人的心理愈发极端,愈发偏向黑暗冷酷,成为孤独的死亡使者。
然而换个角度,看似颇为多余的刺客也可以算是人世间的局外人,旁观者清,更能发现人间道的‘毒瘤’,亦谓之天道大势的多余者。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补天之道,正在于顺天应人,刺杀干掉这个人间道的‘毒瘤’,而很多时候,这个‘毒瘤’就是皇帝本人,至少也是一方霸主。
这是原本的补天阁理论真髓,比之最初的‘士为知己者死’更上层楼。
可惜大多数补天传人并不能奉行不误。而是沉迷于私心私利之中,所刺杀的对象多为草莽之辈。
补天阁的修行系统原本包括潜伏、易容、剑术、轻功、毒术、语言、幻术、开锁乃至医学解剖等等方面,要旨在于‘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可谓行走在黑暗中的死亡使者,行事阴暗诡秘,专注于‘死亡之道’。补天心法及所修真气着实‘死气阴森’。
不过,当年补天阁宗主李淑庄退出魔门,所交还给慕清流的只是补天阁历代持有的一卷【天魔策】,其中所述,主要是补天之道的义理及融合剑术、轻功、幻术的武功【补天心法】、【幻影剑法】、【幻影身法】。
至于其余的刺客必修课,实在繁琐复杂之极,非是一卷【天魔策】所能尽载,应该也是由补天阁历代传人遗留的诸多手札记述,却未曾落入慕清流手中。
当然。在易容、毒术、语言、医学等方面,花间派多才多艺的艺术家们自认比之补天阁的刺客更在行。
恐怕这也是慕清流单单只要了补天阁最核心的【天魔策】的原因。
而花间派的武学札记仅有石之轩面前的这百余卷,或许算不得多,可详述纵横之术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易容、语言、医学毒术的诸多杂学的书籍……
石之轩抬起头来,入目处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可见一排排密集书架,花间派独门秘制防腐防虫剂的清香气息充斥整个地下室的宽阔空间。
无人敢小觑艺术家的收藏癖,所谓的书山学海。不过如此!
今时今日,花间、补天这同属魔门独行者的两派传承汇聚于石之轩一人之身。依照常理,他在魔门中就该更‘孤家寡人’了。
然而事实上,他也是这般打算的……
一旦沉浸入花间、补天的智慧之海深处,石之轩再不知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间日月交替,夏去秋来,已是八月十五。
“咚咚咚……”
晨钟响彻。振聋发聩,唤醒世间无尽痴迷。
一乘寺大雄宝殿,阖寺两百余僧众尽数在列。
道显住持背对着三丈三尺的如来金身前,双手合十,高声宣布。“阿弥陀佛,今有善男子大德愿舍红尘俗世,诚心皈依,当受沙弥戒……
大德?”
石之轩在蒲团上跪下,叩首应道:“弟子在!”
道显肃声道:“一戒杀生,不杀害一切有情生命。尔能持否?”
石之轩正色应道:“弟子愿持此戒!”
道显道:“二戒偷盗,未经物主允许不取为己有。尔能持否?”
石之轩应道:“弟子愿持!”
………………
………………
沙弥即汉语俗称之小和尚,还算不得正式和尚,戒律相对简单,共有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不歌舞及旁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
戒律诵答之后,道显忽然道:“大德,你与贫僧无有师徒之缘,而今贫僧仅代我佛为你受戒剃度,你可暂住一乘寺修行佛法,却非贫僧之徒。
你可明白?”
石之轩心头一咯噔,这剧本不对啊……但面上却是恰到好处的迟疑片刻,又恭声道:“弟子明白!”
“很好……”道显微微颔首,一掌抬起,掌蕴真气,在石之轩头上缓缓揉抹,真气所过,柔顺透亮的三千青丝纷纷洒落。
石之轩低着头一动不动,心头暗暗嘀咕:我这要是一咬牙,一狠心,真正皈依,可就一下子灭了花间派和补天道两宗,对佛门的投名状都有了!
指不定还是数百年来的佛门第一功臣哩——慈航静斋、净念禅院跟魔门斗了数百年,可还没有灭掉两道六派中的任何一宗!
如今只受戒剃发,还未有在光头上烧戒疤的规矩,倒是让他暗暗松了口气,本圣僧可没有受虐倾向……
傍晚时分,住持禅室。
道显和石之轩相对盘坐,道显闭目不停拨动念珠,一言不发,石之轩眉眼低垂,朱唇微微开阖,似在默诵《心经》。
好半响,道显缓缓睁眼,温声道:“大德……你是否即将修炼内功真气?”
石之轩恭声道:“弟子偶然得了一篇儒门心法,参悟良久,正要开始修炼。”
道显从怀中掏出一本佛经,递给石之轩,“儒家心法与我佛门禅法多有不谐,这本禅宗健体功法【达摩智慧心经】你拿去吧!”
“谢住持赐法!”石之轩面色平静的双手接过,暗忖:禅宗心法,能以‘达摩’二字开头,就算不是最顶尖,也是上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元之始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
住持道显出了禅房,抬头望了一眼皎皎高悬的中秋圆月,悠然漫步,深入后院竹林,来到一栋简陋竹楼。
一位中年僧人长身静立在楼侧走廊,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皎月,左手轻放胸前,拨弄念珠,无尽清辉洒下,似为他披上一层荧荧纱衣,清净无尘之感油然而生。
道显见此平淡空灵之象,立知师兄在其‘体性清净,体与佛同’的修行之途上更增精进,不由暗暗赞叹师兄慧根非凡,难怪能得师父青眼有加,传承衣钵。
不过,一想到早上受戒剃度的那个小沙弥,道显不由禅心微颤:神秀灵慧如斯,远胜于任何绝世佳材,若非佛道高人转世之灵童,又是何人?……收得如此佳徒,合该我禅宗大兴于世!
竹楼上的中年僧人转过身来,看着道显微微摇头,轻轻一叹,“道显师弟,你的心乱了!”
道显身形一颤,聚念收心,轻轻吐气,双手合十,向着中年僧人微微一礼,“多谢道信师兄点醒!”
竹楼上的中年僧人,正是禅宗四祖道信禅师,与三论宗嘉祥大师、华严宗帝心大师、天台宗智慧大师并为如今佛门灿灿升起的新一代高德神僧!
道信微笑道:“今日你将那本经书送与他时,他如何反应?”
道显答道:“他并不知那是师兄你的修行手札,其中记述着我禅宗真髓,多半以为只是一本普通佛门心法,反应甚是平淡。”
道信失笑摇头,“师弟着相了!
我禅宗真髓,旨在以心印心。不立文字,明心见性,现身成佛……
手札所载,不过是贫僧总结自身日常修行的些许体悟,实乃一家一姓之偏,非是什么甚深般若。亦非人人皆可参照修行之正法。
那位小沙弥能够从中悟得几分真果,皆属其慧根缘法,恐非手札之功!”
道显并未私自翻阅那手札,闻听此言,不由若有所悟——禅宗重心悟不重成法,高僧的修行手札,乃是佛法禅意与武功心法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
鉴阅者若不能以自身心境契合此间佛法禅意,就算参悟一百遍。也难有所获。
反之,一旦有所领悟,也就证明其人慧根深蕴,颇具禅心,与佛法缘分匪浅。
道信又沉吟道:“不过,我特意将手札署名为【达摩智慧心经】,而他既天资聪颖,见得‘达摩’二字。该当能够猜得些许禅机,却又无动于衷……
若非他心无挂碍。不萦于怀,便是城府深沉,亦或二者兼有……”
道显听得如此分析,并不在意,刚刚得了道信提点,他已明白。不论大德性格如何,正直或奸*猾与否,终究只是一时表象。
若大德真能从道信的手札中有所领悟,明了些许佛心禅意,心性自会渐渐修正。步入菩提智慧之门,而若大德难以领悟分毫,始终是个普通沙弥,于禅宗何损之有?
“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心心相印,见性成佛……”
昏黄灯光下,石之轩正在细细阅览【达摩智慧心经】,字字珠玑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