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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赤阳卫一个卫所有多少军队?蛮族若是打过去,你们可能抵挡住?”有人问道。
杜玄还没说话,许八治立即粗声粗气地说道:“蛮族上一次派了三万大军攻打赤阳城,最后只逃走了三千人马。金乌蛮族的狗皇帝都不敢打赤阳卫的主意。”
“你们赤阳卫既然能够打赢蛮族三万大军,为何不去解救府城,以至于让府城陷落?”又有人大声质问。
“混账!我们好心好意救你们,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救你们的恩人的吗?”许八治怒道。
杜玄连忙制止,示意让许八治退到一边。许八治很是不甘地退到了一边。
杜玄心平气和地说道:“赤阳卫只是一个卫所,士兵加上民团不够万人。凭借地利人和,才能够打败蛮族三万大军。赤阳卫军队扼守重关,一旦失守,蛮族立即可以长驱直入。赤阳卫一万不到的兵马,即便全军尽出,也不是蛮族近十万大军的对手。更何况,府城失陷,哪里是兵败的缘故?”
鲁厚中也站了出来:“各位父老,我鲁厚中也是川府人士,是第一批被蛮族从府城掳走的人口,全部被赤阳卫的军队解救了下来。府城沦陷,分明是川府总督徐永文与川府守备代名年两个狼狈为奸,卖国求荣。这才让蛮狗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府城。要知道,川府民乱之后,代名年可是调集了川府各个卫所的军队,加上府城卫戍军队,总数不下于蛮族。凭借川府坚固城墙,何至于败给蛮族?现在,各位反而将罪责归咎于赤阳卫,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都是川府府城人,府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有不知道的?听鲁厚中这么一说,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这位大人,学生韩学真想问大人一句,如果将来赤阳卫有了能力,能不能打到府城去,把蛮狗赶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站起来问道。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但是破烂的衣服却难掩他的书生气质。这个叫韩学真的书生其实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如果不是这场变故,他今年将参加科考。说不定就会成为举人老爷,前途是一片光明。韩学真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更脏兮兮的男子,脸上沾满了污泥,但是耳根的皮肤却看得到一片白皙,耳垂虽然也同样涂上了污泥,却隐约看得见上面有耳孔,显然是女扮男装。
“驱除鞑虏,乃我等大齐军人之责!”杜玄大声说道。
“好!我愿意跟随大人前往赤阳卫。我要当兵!”韩学真说道。
“你要投笔从戎?”杜玄问道。
“读书何用?十数载寒窗,到头来连心上……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不如当个草头兵,事到临头还能够跟蛮狗拼命。”韩学真看了身边那女扮男装之人一眼。
“哥,我也与你一道从军吧。”韩学真身边的女子说道。
“你还是算了。杜家军不招女兵。”杜玄笑道。
那女子立即脸色羞红。
韩学真也有些不好意思:“舍妹为了躲避蛮狗,只能女扮男装,用污泥掩藏面容。实在是污了大人的眼睛。”
“你们先修整一下,有些事情到了黑熊堡再说吧。”杜玄说道。
两万多人,里面必定有很多离奇心酸故事。杜玄也没有办法去一一了解他们的苦难,也没有必要揭开他们的伤口。
在灵台卫待了几天时间,川府府城方向连续派了好几批斥候来打探灵台卫的情况。频率越来越高,说明毛伊罕城与灵台卫的异常已经引起蛮皇金乌的注意了。幸好来灵台卫的时候,截下几批蛮族冒险者,再加上灵台卫本身积聚的战马,总数有三四千之多。
杜玄将这些战马让那些妇女与伤病难民乘坐,青壮则步行,或者轮流乘坐,或两人一骑,缓慢地向赤阳卫转移。
胡本锐则带着近千龙鳞马骑兵继续留在灵台卫,截杀前来打探的斥候,拦截蛮族物资的输送。
第110章 高傲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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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为何一见在下,便看出在下是读书之人?”在去往黑熊堡的路上,韩学真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杜玄笑道:“你身上有种读书人的气质。”
其实杜玄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浩然之气。韩学真是秀才,腹藏万卷书,又是正儿八经进入文庙修读过的,身上的浩然之气极为精纯,在杜玄眼里,就如同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显眼。
“我现在落魄如此,如丧家之犬,何来气质啊?”韩学真叹息一声。
“韩兄切莫沮丧,你若是愿意屈就,黑熊堡可是求贤若渴。”杜玄说道。
韩学真眼光很高,区区一个黑熊堡还真不在他眼中。韩学真文采过人,本以为凭着他的才学,通过科考必定能够出人头地,仕途通达。如今虽然落难,却还不甘在穷乡僻壤做一小吏。正要拒绝,韩学真身边的女子拉了韩学真一把。韩学真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
这女子是韩学真的妹妹韩梦芙,韩梦芙说道:“哥,既然杜公子赏识,为何不在黑熊堡一展才华呢?大齐虽大,可是能与蛮族一战的将领还有几人?蛮族一千余冒险者在川府横冲直闯,无人敢拦,唯有杜公子敢设计救人。有杜公子此等英明过人的明主,何愁将来做不出一番事业?”
韩学真身边其实带着两个女子,一个是妹妹韩梦芙,一个是韩学真的恩师之女徐秋萱。此时虽然还没有换上女装,却已经将脸上的污物洗干净,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没有梳妆打扮,秀美面容已如花娇艳。韩学真与徐秋萱早有情愫,只是碍于礼教,没有相互倾诉,但是相互之间早已是非常默契了。
徐秋萱也说道:“师兄,梦芙所言极是。如今天下大乱,蛮族又趁机进犯。国事糜烂,不知何日才能够平息这场动荡。不如先在黑熊堡一展师兄才干。将来如有机会,再做打算也不迟。”
韩学真之所以犹豫,其实还是因为文人的高傲在作怪。他一个秀才,岂甘于屈尊于区区一个百户?
但是听韩梦芙与徐秋萱这么一说,韩学真皱了皱眉头,向杜玄说道:“杜公子,韩某愿意为黑熊堡效力。”
若不是因为黑熊堡现在确实是缺少人才,而且一下子又增加两万多人口,杜玄还真看不上韩学真。现在看到韩学真这么扭扭捏捏,杜玄对韩学真有了那么一丝厌恶,笑了笑:“韩兄一路劳顿,此事还是到了黑熊堡再议。”
听到杜玄的回答,韩学真诧异地看着杜玄,杜玄脸上带着笑容,怎么也看不出杜玄心中所想。韩学真有些羞恼,倒是也没有发作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徐秋萱微微叹息了一声。韩梦芙却有些不满:“杜公子,我哥哥从小就树立了大志,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你为何如此羞辱他?”
杜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策马离开。
“喂!”韩梦芙不满地冲着杜玄喊道。
杜玄没有回头,但是杜玄身边的许八治调转马头,怒视着韩梦芙。
“不可!”徐秋萱连忙将韩梦芙拉住。
“老八!走了!”杜玄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许八治恶狠狠地瞪了韩梦芙一眼,这才调转马头向杜玄追了上去。
徐秋萱惋惜地向韩学真说道:“师兄,如今已是乱世。你如何还保留这种文尊武贱的观念呢?杜公子能够有如此强大的骑兵,今后在这乱世之中必定是叱咤风云的名将。你有雄才大略,在杜公子手下不是更有机会施展么?”
韩学真没有说话,他依然有些不明白,他刚才已经放低姿态,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把他当回事。
“哥,这种粗陋武人,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的才能,总有一天能够施展出来。这个姓杜的迟早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韩梦芙说道。
“算了,如今咱们寄人篱下,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徐秋萱说道。
许八治追上了杜玄,他依然对韩学真等人很是不满。
“三公子,这个姓韩的真是忘恩负义之徒。三公子救了他的性命,竟然不向着知恩图报,还在三公子面前摆书生架子。真该好好教训他一顿。”许八治说道。
“人各有志。咱们黑熊堡虽然是求贤若渴,却也不能勉强别人。”杜玄说道。
“三公子,这些人到了黑熊堡,若是不肯替黑熊堡做事,难道我们还白白养着他们?”许八治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