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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兰心想:“有我在此,这色。鬼师父若对那位安曼护法百般讨好,没羞没臊,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嗯,不错,他要给我找师娘,自然得合我心意,不然怎能让他得逞?最好他一辈子别找师娘。”心里胡思乱想,暗自得意,不曾想到自己其实对归燕然情根深种,更不曾想到归燕然若真结交女伴,她这徒弟怎能做主?”
归燕然受李若兰拖累,轻功大打折扣,身法慢了将近一倍,而李若兰不停问东问西,扰乱归燕然思绪,让他半点不能省心。他咬牙忍耐,逆来顺受,沿着林间小径四处搜寻。
两人找了半个时辰,见归燕然全神贯注,毫不疏忽,哼了一声,问道:“师父,那安曼有什么好?你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非要救她呢?”说出此言,一颗心怦怦直跳,暗自担忧,深怕归燕然坦陈其事。
好在归燕然道:“你别胡说啦,我今夜才初次见到她,怎会对她有情?不过我非救她不可。”
李若兰如释重负,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英雄救美之心,是了,是了,你要学古之大侠,锄强扶弱,急危救难,嗯,你既然有此心思,徒儿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归燕然不便说那周行天是他的父亲,更不能说安曼是她妹妹,只是苦笑几声,心中想到:“我若遇上他们,又能如何?我如贸然上前,自报姓名,爹爹未必认得出我。我养父姓归,所以师父替我起名归燕然,可我原来姓周,也不知起了什么名字,我爹爹说不定还会出手驱赶我。他功夫听说与青苍子师父不相上下,我自然不是他对手了,但有若兰相助,我只要拖上几招,使出逍遥宫的功夫,他必会停手询问,我趁机暗中告诉他实情吧。”
其实以他此刻的功力,与青苍子、周行天等高手相比,并不逊色多少,又蒙张君宝传授诸般绝技,硬拼起来,未必会输,但他一来性子谦逊,从不自高自傲,二来他受张君宝与苍鹰教诲,潜移默化间隐藏武功,不想太过招摇。故而总觉得战战兢兢,束手束脚。
李若兰又道:“师父,先前那假扮成‘苍鹰’大哥的怪人露出本来面貌的时候,那模样可当真吓人。那可不像是易容术,脱去旧颜,换上新皮,倒像是蛇蜕皮一般恶心呢,你说那又是什么邪门功夫?”
归燕然想起父亲先前模样,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心想:“爹爹他举止这般怪异,竟仿佛妖魔怪物一般,他手下那些逍遥宫的教徒,也各个儿人不人、鬼不鬼,他。。。。。。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若兰见他身子颤抖,以为他害怕那怪物,心中怜爱,鼓足勇气,握住归燕然的手,只觉他掌心传来阵阵暖意。她心中激动喜悦,但语气却装作浑不在意,说道:“师父,我听那练武场中有些老江湖管那人叫做‘周行天’,我也听过此人名头,他是十几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听说战死沙场了,怎地现在霎时冒了出来?莫非。。。莫非是见鬼了?”说到此处,想起周行天那张惨白阴沉的脸,背脊发寒,自己也觉得怕了。
归燕然蓦地一震,脚步慢了下来,颤声道:“我认得这地方,不错,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若兰奇道:“你认得?这里是哪儿?”
归燕然东张西望,双目圆睁,只觉此地一草一木都异常熟悉,叫道:“我小时候在这儿待过,这里。。。。这里是。。。。”心中又害怕,又怀念,拉住李若兰的手,快步穿林而过。(未完待续。。)
十九 侧耳倾听
李若兰被心上人紧紧握住小手,心扑通扑通直跳,但仍想道:“这师父好生无礼,徒儿的手也能这般拉扯么?”却不想是自己送上门来,与他拉拉扯扯的。
归燕然全然不顾,见前方树林愈发茂密,一棵棵楠木枝繁叶茂,树冠成盖,将阳光挡得严实。李若兰已全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处处相似,却又不同。眼前明明没有通路,但归燕然绕着一棵树走了一圈,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条羊肠山道,如此反复几次,来到一座光秃秃的高山前头,周遭秋雾朦胧,此山瞧来有几分阴森。
李若兰见此山垂直向上,毫无着手攀爬之处,问道:“你带着我瞎转悠,来到这鬼山做什么?”
归燕然说道:“我背着你,咱们上去瞧瞧,说不定他们在上面。”
李若兰初遇归燕然时,曾让此人背负过一次,但当时她懵懵懂懂,并未对他生出情意,也不通男女之防,所以并未觉得不妥,但此刻情形却截然不同,她满脸晕红,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咱俩有何关系?你怎能背我?除非。。。”
归燕然茫然道:“除非什么?”
李若兰想说:“除非咱们结为夫妇。”但此话非同小可,这等山盟海誓之约,怎能轻易出口?更不应当由她这少女来提,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心中又愁又喜,娇羞无限。
归燕然不想耽搁,说道:“那你留在这里,我先上去,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李若兰闻言大急,说道:“混账师父,你欺负我!”
归燕然道:“我怎生欺负你了?”
李若兰道:“你非要背我,碰我身子,不然就把我一个人抛在此处。我。。。。我。。。。。。回去告诉爹爹,告诉你义兄。”眼中泪光盈盈,心中气苦难言。
归燕然知她一贯坚强高傲,与她结识至今,从未见她如此柔弱,甚至掉落眼泪,一时手足无措,劝道:“若兰,咱们习武之人,秉性勇猛。就算独闯龙潭虎穴也视若等闲,独自等候,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李若兰咬牙道:“不成!你这一上去,万一见到美貌姑娘,露出种种丑态,我怎能。。。。我怎能放任不管?”左思右想,把心一横,说道:“我跟你一起爬上去。”
归燕然想说:“我能露什么丑态?”但见李若兰神情不善,不敢多言。只能说道:“你看准我攀爬时落手落脚之处,我传你几句口诀,可将内力转化为黏劲儿,以此爬山。事半功倍。”当下将这爬山的轻功心法告知李若兰。李若兰此时已熟知内功运转诀窍,而她内力深厚,更是便利,只试了两遍。当即领悟。
归燕然点点头,心想:“孺子可教也。”轻轻一跃,拉住一道石缝。手脚协同出力,向上爬了几丈,一回头,见李若兰紧紧跟随,脸上神情颇为兴奋。归燕然在此地生活了十多年,对这座悬崖地形了如指掌,闭着眼都能上下自如,只是眼下多了李若兰这么个累赘,不得不放缓动作,小心翼翼的挪动,不时出言提醒。又怕父亲果真在山峰上头,他内力深湛,耳清目明,说话稍稍大声便会被察觉,只能低声细语的交谈。
李若兰见他如此温柔,心下窃喜,想道:“原来你也懂得心疼这可爱的徒儿。”高兴起来,更是不停撒娇,出言戏弄,一会儿手酸,一会儿脚麻,一会儿又嫌石头粗糙,一会儿又怕弄脏了衣衫。归燕然心中急得快要滴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当真寻死的心都有了,可又不敢开罪她,以免更受折磨。两人足足爬了一个时辰,走走歇歇,才攀上了这百丈孤山。
到了山上,发现地形变得平坦宽敞起来,竟是一处辽阔平台,远处有一座山洞。归燕然朝李若兰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传音说道:“里头有人,咱们别发出声响。”
李若兰对他这传音入密的本事极为心折,张嘴动手,比划道:“教我这功夫。”
归燕然点了点头,继续前行。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山洞外头,果然听见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说道:“安曼,安曼,我等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能够与你亲口说上些话了。我眼下这么做,当真对不起你,但也无法可想了。”
归燕然探出脑袋,往里头一瞧,见那位恒阳山庄假扮“苍鹰”的男子果然就在洞穴深处,瞧他容貌,正是他幼年时陪伴他的父亲。归燕然心中感慨万千,既恨此人小时候对自己心狠手辣,酷刑不断,又怀念他昔日对自己深深关怀,真切爱意。这座山洞,便是自己年幼时与此人居住之地。这位父亲常常外出,往往数十天才能回来看他一次,陪他三、四天,教他读书写字,武艺内功。
大多数时候,此人会让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将密密麻麻的金针刺在自己身上,借此将真气注入自己体内,彼时疼痛,至今思之,仍不寒而栗,他又常常不喂自己吃饭,找些稀奇古怪的草药来喂自己服食,有几回,他行色匆匆,做完这些工序,便将自己留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