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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问过小研了,她也是像你这么回答的。”
“这么说来,霍颜曦是个狠角色了?”
“……”岳云松沉默了,霍颜曦,他本以为她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本体,可是如今她的属性不明,身份成疑,他头一次觉得找到本体这件事情并未让他觉得有多开心。
“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爸爸吧,我先走了。”岳云松说话的声音已经远去,林少阳不用看也知道他已经不在这屋子里了。
突然想起那朵红花,硬撑着沉重的身体来到了阳台,还好,它还在。
两天后,张照峰的警局接到了一起报案,一具无名女尸被冲上了海岸,根据失踪人口记录,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霍颜曦家里,继而通过霍家又找到了小宁的家人,经过辨认,这具女尸的确是霍颜曦的私人看护,阮宁。
霍骏天一直忙于生意,而主事家里的吴嘉敏又重病在床,等到霍骏天知道此事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霍颜曦竟然已经亲自处理过了,她给了小宁家人一大笔钱,说给霍骏天的理由却是:“真晦气!”
霍骏天感到一阵心寒,她的神奇康复伴随着吴嘉敏的重病,几日前派出去调查梓木盒子来源的人才查清楚她是在拍卖会上高价竞拍得来的,卖主早已失去了踪影,遍寻不得。这两件事情看似毫无关联,但霍骏天总觉得这些都与霍颜曦脱不了干系,她到底想干什么?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吴嘉敏这几天都过的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总是望着天花板发呆,还好霍颜曦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可是,她并不认为霍颜曦会就此放过她,她的心整日悬在半空中,人很快就消瘦了下来。
下午,她好不容易喝进了一碗粥恢复了一些体力,结果,两个警察的到来让她彻底的绝望。
“霍太太,您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请您跟我们去一趟警局。”一副冰冷而锃亮的手铐挂到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这变故快到她来不及思考,但转念一想,这就是霍颜曦嘴里所谓的“好戏”吧。吴嘉敏失魂落魄地问警察:“杀人案?请问遇害者叫什么名字?”
“在你家里工作的阮宁你知道吧?”警察锐利的目光看的她浑身发冷。
吴嘉敏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她在霍宅十几号人面前被警察带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霍颜曦灵动的猫眼里有得意的笑容。
吴嘉敏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步子,她直直看向霍颜曦,那绝望的眼神里除了恨还是恨,霍颜曦昂首与她对视毫不示弱。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地狱,我希望你永世不得超生!”吴嘉敏愤恨地咬破了下唇,鲜血染红的不仅仅是她惨白的嘴唇,还有这句恶毒的诅咒。
十几号人齐刷刷地看向霍颜曦,就连那两个押着吴嘉敏的警员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哀号,眼神不自主的从霍颜曦脸上扫过。
霍颜曦不动声色,直到看着吴嘉敏悲戚的身影消失在霍宅才不屑的冷哼一声,“诅咒,从来都不存在于我的世界。”
腿脚刚好,走路还不是太得力,姚佳将她扶回房间,霍颜曦嘱咐她:“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爸爸,小宁不能白死,让警察们好好查查。”
姚佳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一阵阵发寒,因为那个匿名电话就是小曦叫她打的,她一直以为那样做可以救小宁一命,可回过头一想,小曦是怎么知道小宁的下落的?种种猜测袭上心头,她越来越害怕霍颜曦。
“你怎么还不走?”霍颜曦冲着走神的姚佳问道。
“是,小姐,我记住了。”姚佳急匆匆退出房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根本停不下来,现在的霍宅,霍颜曦说了算,想要安安静静混口饭吃就只能闭紧嘴巴,否则,小宁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牺牲者。
一滩黑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霍颜曦脚下,“你可真够贪玩儿的,现在才舍得回来?”霍颜曦扶着床架缓缓蹲下冲着黑水阴鸷一笑,“不过,这次你又让我失望了,那两个人你一个都没有捕获,反而还给小宁留了全尸,造成我的麻烦,你说要是没有吴嘉敏,我该怎么替你摆平这件事呢?”
黑水猛地跃起,像是柏油路面突然翻起,黑压压一片将霍颜曦笼罩,霍颜曦似乎早已习惯它的暴躁脾气,冷笑一声,恶狠狠道:“别跟我耍脾气,过不了多久,看你还敢跟我嚣张!”
她一手放置于地面,黑水晃动了两下形体,像是在抗议,霍颜曦瞪它一眼,它便迅速跌落到了地上,然后顺着她的手指流进了她的掌心。
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姚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霍颜曦眼睛一瞟,并未去理会她,而是一扬胳膊门重重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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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隐根
言小研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段然正在病房里发狂,几个护士齐上手都险些拉不住他。
段然面目狰狞地冲着她们咆哮,“叫你们砍树,为什么从昨天说到今天都没有人搭理我?叫你们院长!叫你们负责人!我要投诉!”
护士们只能一遍遍地解释:“正在处理,请你冷静……”
段然从病床上一跃跳到了窗户口,抖着胳膊,指着外面,激动地大叫:“你们没看到吗?树枝都伸进来了,刮到我的脚了!你们真的看不见吗?”
“段然!”言小研再也看不下去了,两步冲到他面前,“别再喊了,我来帮你处理,你别为难她们。”
段然定神一看,见是小研,态度立刻缓和了下来,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小研,你让她们走,我不想看到她们。”
“好,我跟她们说,我来照顾你,我让她们离开。”言小研一边安抚段然一边给她们打手势,几个护士脸色极其难看,但也只能退出了房间。
段然一把握住了小研的手,声音微颤:“小研,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烦,烦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我不想那样的,可是我只要一张嘴就忍不住地要吼她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言小研眼中含泪,使劲儿点着头。
“还有啊,这窗户外面有棵树,昨天晚上树杈都伸进病房里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折断了,我给她们反应问题,可她们都说我看错了,这怎么会呢?我明明……”
“段然!”言小研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看错了……”言小研同样颤抖着声音对他说道。
段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脸上本就怪异的笑容变的更僵,“怎么会呢?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段然,你住在16楼的病房,这楼附近哪里有树能长到16楼这么高?”言小研的一句话说的段然心头一滞,“你难道从来没有朝着窗户外面看过吗?”她转头引着段然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湛蓝的天空,哪里有树的踪影。
这景象让段然迟滞了几秒,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双手撑在窗台上,昂首努力地朝更远的地方看去,言小研从他紧绷的侧脸上看到了他满脑子的迷茫与恐惧,他扒着窗台的手越来越使劲儿,青筋跳起,像是在生气,坚持了好一阵儿,最后,他的手一松,整个人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那我折断的不是树杈的话是什么?”段然低垂着双眸无力问道。
言小研面对着他蹲下,一手搭在了他屈着的膝盖上,她试探地问:“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段然缓缓抬头,迷茫的眼神像极了当初掉入意念流中的言小研,他摇了摇头,“我现在只看到你在我眼前。”
言小研泪盈于睫却仍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段然,一定是你做梦了,我之前也经常做梦,醒来以后就固执地认为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了,可梦终究是梦,你不要想太多。”
“梦?可是,我明明看的很清楚。”段然说的那么肯定,言小研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此刻他们的周身都布满了张牙舞爪的根须,那些根须聚在一起像一朵灰黑色的大丽花将二人笼罩在巨大的“花瓣“之下。
她在尚未踏进病房之前就看见了,这些隐形的根,段然折断的何止是一根,映在言小研眼中的是满地的狼藉,一定是这几日段然夜夜难以入睡时的杰作,但是她不能说。
“是梦。”言小研再次强调,如果这样就可以给段然洗脑让他不再痛苦该多好。
段然轻声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