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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傅大人。”李修远施了一礼道。
傅天仇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躺在囚车里似乎在酣睡。
“父亲。李公子拜见你来了。”傅清风说了一句。
“父亲是不是睡着了?”傅月池道:“我们还是别管了吧,让父亲先睡。”
左千户道:“傅大人适才还在看书背文,并无酣睡。”
“。。。。。。”李修远嘴角一抽,这么说来这是在故意睡给自己看了?
“既然傅大人还在酣睡,那晚辈待会儿再来拜访了。”
可是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傅天仇却又道:“刚来就想走?是不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中?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是说你现在做了刺史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这话应该是说你吧,你还知道我是刺史,要知道你可是被罢官了的,论官职还没我大。”李修远心中暗暗吐槽。
傅天仇坐起身来,腰板笔直,看着李修远道:“身为刺史,上京述职,消失了两个多月,耽误了进京的行程,你可知你此举乃是对朝廷的不负责,对百姓的不负责,有渎职,欺君之罪?”
李修远说道;“傅大人此话就说错了,我延缓进京的时间正是对百姓负责。”
“此话何解?”傅天仇眉头一挑说道。
李修远道:“我一日不述职,扬州之地便一日归我管辖,上至总兵,知府,下至县令,村正,倘若进京述职,也许会生出变数,也许会被留任京城,也许会被另做安排,扬州刺史之职位恐生变数。”
“荒唐,圣旨已下,怎会生变,你当朝廷是儿戏不成?”傅天仇有些怒道。
李修远笑道:“是么?既然傅大人不信,过些日子自见分晓了,而我一日不进京,一日不述职,那么我在扬州的政策才能一言九鼎,顺利的施展下去,战后重建也好,灾民安顿也好,肃清叛乱也好,招募兵
马也好,都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干预。”
“为官一方最怕的是什么?无非是朝令夕改,人走政熄,眼下扬州动乱平息没有多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想见到的,所以我估摸着,一来一回,拖个半年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有半年时间施政,纵然是我的官职出现变故,我也不惧,因为到时候该安顿的地方都以及安顿了,该办妥的事情都也已经办妥了。”
“你这是小人之举。”傅天仇有些恼怒道:“这不是君子该有的胸襟。”
李修远道:“朝堂之上皆是小人,傅大人是君子,可君子的下场呢?不过是囚车之中的罪官罢了,而小人却是在京城享受高官厚禄,歌舞笙箫。”
“我并非没有君子的胸襟,而是君子的胸襟是用来对待君子的,对待小人,得比小人更加小人才行,朝廷之上的规矩,说不定我比傅大人更精通一些。”
他在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身边学习多日,耳读目染,已经学有所获了。
“老夫不和你说这个了,且问你一句,你打算拖延多少时日,什么时候进京?”傅天仇道。
李修远道;“今日。”
今日?
傅天仇说道:“你欺老夫老糊涂了不成?这里距离京城至少有两日的水路,今日就到?除非你的船会飞。”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逆水行舟自然需要两日,若是顺风顺水哪里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李修远道。
傅天仇道:“你懂得一些神神鬼鬼的手段,老夫心中明白,只是依赖鬼神相助,终究不是一件长久之事。”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
李修远道,这一点到是认同傅天仇。
“船只载满兵甲,不能直接进京,否则必引起百官弹劾,你是新官,又是武职,会被百官排挤,这时候不能犯错,你提前一个渡口留下兵甲,安排他们去正气山庄,那是老夫的好友庄园,虽有几分废弃,但
奴仆还在,老夫书信一封,定会通融,那里可供你属下修整,而你则是轻车简骑,随老夫一同入京。”
傅天仇说着,将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封书信递上。
“还是傅大人想的周到,多谢傅大人了。”李修远结过书信施礼道。
傅天仇又冷着脸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带两千兵马入京城,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造反的。”
“听闻京城有几十万禁军,还怕我两千兵马?”李修远笑道。
“几十万禁军只是兵册上的数字,能战之兵不足三万,精锐甲士不过五千,若是你领兵带队,略施小计,壮其声势,诈称十万军,再辅以你麾下几员悍将的实力可以在京城杀一个来回。。。。。。”
傅天仇说道。
“如此说来我打下京城,擒下赵官家,坐一坐龙椅也是没问题的了?”李修远打断他的话立刻道。
这话一出旁边的左千户吓了一大跳,又惊又恐的看向了李修远。
“你还真敢说。”
傅天仇气的都快炸了:“老夫给你说这个不是让你造反,是让你知晓大宋国有多羸弱,让你明白,他日一旦北方蛮夷入侵,京城数日就会沦陷,是让你有忧国忧民之心,不是让你取江山,你若造反,老夫第
一个以头撞地,以死明志。”
“哦,是这样啊,还以为傅大人是鼓动我让我去造反呢。”李修远道:“不过傅大人也不用担心,我对做皇帝没什么兴趣,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天仇气的都要从囚牢里冲出来暴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罢官,砍头是一定的。
而且李修远言语轻浮,仿佛这天下唾手可夺一样。
真以为大宋养士三百载,真的不堪一击么?
而在说话的时候,船只便摇晃的有些厉害了,众人的脚下不稳,但却能感觉到船只的速度已经开始迅速的增加了。
一股逆风吹动着船帆,使其逆流而上,又有暗流裹挟船只,牵引前进。
仅仅一个多时辰便已经进入了京城地界。
“去,传令下去,毛五你带着两千兵马去前面那个渡口下,带着这封书信去那个什么正气山庄,吴象和韩猛是这次平乱的功臣,要去领赏,不能同去。”李修远递来一封书信给毛五。
“是,公子。”身为护卫的毛五应了声,当即执行命令去了。
“留下五十人,身边不能一点护卫都没有。”李修远道。
见到毛五离开之后,他有对着船外的湖面道:“八大王耽误你一点时间,你也跟着去。”
“哗啦~!”
河面翻起一阵巨浪,立刻一股怪风自湖面卷起,盘旋在渡口,跟在毛五等甲士的后面。
虽然近两千甲士,无惧一切牛鬼蛇神,但奈何缺少预防鬼神的本事,李修远可不想重蹈九山王的覆辙,被一只狐精变化,骗的被迫起兵造反,害死一家老小不算,说不定还要连累亲朋好友,被诛九族。
放下了所以的甲士之后,剩下的一艘船,轻车简骑的继续前进。
再过了一个时辰这里的河道便彻底的热闹起来。
河面上各种船只不胜枚数,各种吆喝声接连不断。
拉绳的纤夫,抬货的力夫,还有各个形形色色的商人,书生,官员,络绎不绝。
码头上人潮流动,可见京城之繁华。
“一国之都,到底是有盛世的景象。”李修远站在船头,看着那热闹非凡的码头,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只是这里繁花似锦又如何,出了京城却到处都是一副凋敝的景象。
“靠岸,下船。”李修远吩咐道。
“是,大少爷。”韩猛抱拳应了声,当即去准备。
这里的码头有很多渡口,有商人用的,也有百姓用的,还有朝廷官员专用的。
李修远是进京述职,能走官道,也能入官家渡口,所以不用和其他船只一样等待。
有一守着渡口的文吏,验明了文书之后便施了一礼,恭敬的喊了声大人,便吩咐差役使唤船只靠岸。
一州刺史,手握实权,这是文吏不敢刁难的。
倘若是县令,千户之类的小官,这文吏怕是少不了要讨好一些好处。
“月池姑娘,你这只鸡看着好生面熟啊,像是我府上养的那只。。。。。你怎么把它带来了?”刚刚走下船,李修远就看见傅月池带着一只金色羽毛的大公鸡走了下来。
没有错,这是他府上的公鸡,叫雷公。
“不是我带来的,是它自己跟来的,我也是上了船之后第二天听见它打鸣才发现的。”傅月池急忙解释道。
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