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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意外的是，阴鬼老祖真的献上了四件至宝，只留下一件土系至宝玄钧石。
把玩着手中黝黑发亮的圆石，叶默神色略显得凝重，这玄钧石奇重，土系灵气的气息极重，小小的鹅蛋大小一块，竟然达到可怕的四万斤之重，一旦施法变大，很难想象会有多可怕。
“其它至宝和城防建设图，都在这枚玉简里，我们可以走了吗？”
阴鬼老祖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玉简扔给叶默。
叶默神识一扫玉简内的内容，便立刻把手里的玉简捏的粉碎，闻言不由冷笑道：“我是修仙者，你是魔修，你觉得你能走吗？”
“从南海修仙界登陆过来，一路上我可是见到了不少的尸坑，死的凡人有多少？百万？千万？五千万？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就算前面两个都不论，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放你走，再让你暴露我的身份？”
冷眼扫视阴鬼老祖，叶默心中平静如水，从一路看到无数尸坑起，他就打定主意，绝不放过这些泯灭人性的魔修。
叶默连续三问，让阴鬼老祖年轻而苍白的面庞更白几分，眼底闪过一抹不甘，疯狂的情绪在悄然酝酿。
“有什么不甘的，跟那些死去的无数凡人说去吧。”叶默目光冷冽，调动了体内的神雷。
就在这时，阴鬼老祖突然疯了一样辩解道：“那些凡人不是我杀的，是底下那些弟子们杀的，我敢立下天道誓言，我从未滥杀一个凡人。”
“还有你的秘密，我也立下天道誓言，绝不透露出去，若有违背，叫我修炼停滞，此生此世，永远被心魔折磨，死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第663章 703 北部第一城
阴鬼老祖声嘶力竭的辩解，焦急不安的神情，让叶默不由得一愣，感到无比意外。
目光在阴鬼老祖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到因为鬼气被打灭，身躯恢复被迫停止，以至于身上伤口裂痕遍布，宛如破碎后又强行粘起来的花瓶一样的蓝衣女子。
这一瞬间，叶默仿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和皇甫嫣的影子。
沉默良久，叶默突然冷笑起来，说道：“你说你从未滥杀一个凡人？那你这一身魔功怎么来的？”
“修士，数不清的修士。这里遍地邪修、魔修，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我杀了它们这算什么错？！就算我是邪魔修士，我没祸害无辜凡人，哪里错了。”
阴鬼老祖眼睛中的光芒忽然涣散开，沉浸到回忆里。
“那你的这件神通法器呢？不过是一件法器而已，费些时间财力，也能炼制回来，你一个魔修，居然会在乎一个鼎炉？”叶默嘲讽般的笑了笑，指尖突然冒出一缕缕电弧。
“你只是保证你没滥杀凡人，她呢？总不至于还是没滥杀一个凡人吧？你为了她，或者她自己，都算一份天大的罪孽。”
“没有，我没有杀，她也没有，我们一直都是用修士的元神魂魄修炼的。”
阴鬼老祖满脸惊慌，将怀中的蓝衣女子抱的更紧。
“发誓。”
叶默没有轻易相信阴鬼老祖，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阴鬼老祖忙不迭点头，生怕叶默后悔一样，当即发下天道誓言，证明自己和蓝衣女子没有滥杀凡人。
片刻之后，叶默神色更古怪了，阴鬼老祖发誓已经好一会儿，天道誓言却迟迟没有应验，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阴鬼老祖和蓝衣女子真的没有滥杀一个凡人。
阴鬼老祖满心忐忑，紧抱着怀中的蓝衣女子，手足无措的等待着叶默的最终答案。
他唯一的九阶元神法器已经被眼前之人废掉，怀中的了蓝衣女子也已经重伤，无力再做什么，他现在对于叶默来说，和普通修士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普通的修士还弱，生死全在叶默一念间。
知道阴鬼老祖没有滥杀凡人，叶默抱胸沉思起来。
在一些卫道士眼里，只要是魔修，只要是妖族，只要是鬼族，统统该死绝。
叶默却并不这么看，否则也不会接纳叶啸天、五头袋鼠妖、蚁知蕴，甚至还让蚁知蕴和祖青火结合成道侣。
他眼里的魔修标准只有一个：有没有滥杀凡人。
修仙界争斗、厮杀的再厉害，凡人始终是无辜的。
修士间如何杀戮都没事，就像九州凡俗世界的江湖，江湖人归江湖人，普通人归普通人。
那些依旧是区区凡人的江湖人都知道欺压普通人没意思，江湖人的事情由江湖人解决，难道堂堂修仙者，还不如凡人？
“身处南魔大陆这样的地方，竟然能做到不滥杀凡人，也算是魔修里的异类了，没滥杀凡人，至宝也已经到手。杀不杀他，无关紧要。”
叶默略一思索就下了决定。
当然，并非叶默善意泛滥，要知道，在南魔大陆，还是在阴鬼派这样一个宗派，修炼到元婴期都没滥杀一个凡人，这种人就跟混修仙界不吃丹药、不用法器一样，几乎没有，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异类，实在难得。
这样的人，纵然修炼的功法很阴邪，却也真的没什么罪孽，叶默自然不想杀了。
何况，至宝下落已经知道，他也没这个必要为难这对苦命鸳鸯。
“也罢。这是魔心丹，十一阶魔修疗伤丹药，让她服下吧。”
叶默已经决定不为难阴鬼老祖，轻轻捻灭了手中的雷蛇，屈指一弹，将一枚魔修疗伤丹药送到阴鬼老祖手上。
“你……”
阴鬼老祖顿时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望着手中的魔心丹，又望着叶默，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叶默。
但随即他就想到，以他和蓝衣女子的状态，叶默要杀他们二人简直不要太简单，便放下心，双掌合十，将魔心丹熔炼成一道红色水流，灌入蓝衣女子的口中。
“说说吧，你堂堂阴鬼派阴鬼一系的老祖，怎么会一个凡人都没杀，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叶默知道阴鬼派其他老祖不可能来阴鬼城，此间事也已经解决，随手布下一个禁制，凌空盘坐下来问道。
让人没想到的是，阴鬼老祖没杀凡人，竟然是源于其老祖宗。
“我家世代住在南魔大陆，我比别人幸运很多，因为我的老祖宗是阴鬼派宗主，元婴老祖。”
“在我二十二岁那年，老祖宗刨坟修炼魔功，刨到了南魔北部一个强大家族的头上，因此结下仇怨，老祖宗等一批阴鬼系老祖最终陨落，阴鬼系嫡系只剩下我一人。”
“我从小听从老祖宗教诲，时刻想着去九州，去南海、东海，因此我起初修炼的其实是仙术的一个流派。”
“老祖宗死后，阴鬼系没落，其他系的老祖碍于老祖宗遗留的威势，不敢太过逼迫我，我不得已，转修了魔功，但始终没有打破老祖宗的底线——不杀凡人。”
“金丹后期之后，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让我顺利渡劫的，便拿了城防建设图、四件至宝献给尸魃宗一位元婴长老，他与老祖宗有些交情，没有食言，我因此得到了保护，也因此，阴鬼派其他老祖出走阴鬼城，自立了几座仙城。”
“小兰本是有灵根的凡人，我因为转修魔功，继承阴鬼系，不想拖累她，便离开了她。她为了给我证明，在南魔修炼仙术也能成为人上人，本应过着凡人生活的她，踏上了修行路。”
“事实证明，魔修在九州四海，是没有生存的余地的，而修仙者，在南魔同样没有生存的余地，仅仅练气三层，小兰就横死街头。”
“我悔不当初，想要挽救这一切，于是苦心研究阴鬼系所有法术，最终……”
叶默望着阴鬼老祖两人说不出话。
修炼阴邪鬼术的魔修刨坟取新鲜魂魄修炼魔功，魔修老祖的嫡系后代从小修炼的是仙术，一个无知的凡人少女为了给情郎证明在南魔大陆可以修炼仙术，才练气三层就横死，情郎为了挽救少女，活生生钻研出半鬼族半神通法器这种存在……
“你哪编来的故事？仙城坊市里，像你这种故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叶默本能的不愿相信南魔大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看到阴鬼老祖苍白的脸，漆黑无光的眸子，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轻叹。
“你尝试过去九州，去东海吗？”
过了片刻，叶默突然问道。
阴鬼老祖苦笑道：“没有，只试过去南海修仙界，只是一次，就没敢再踏出南魔大陆。南魔大陆之外，根本容不下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