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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镇守在登州城中的那一哨浮山兵,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和想法。
这几天,他们的水和粮食都停了。
好几天不曾有米面下肚,水也断了一天半的时间,每个人都是渴的没有办法。
他们呆的地方是办公的衙门,还有十来间库房,建的十分牢固,也做了防火的措施,所以并没有打井,现在看来,是有很大失误了。
“伏虎哥,咱们当兵才三月多些,看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群新军将士斜倚在库房门前的阴凉里头,穿堂风过来,身上觉得很舒爽。就算在这种时候,他们也是抱着枪在肩膀上靠着,自己蹲的尽量也象一个军人的样子,身上发软,但心气还真不低。
经过浮山练兵处的几个月的军人养成教育,很多东西,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头了。
“死也不怕,就是这死的真憋屈啊。门外那些王八蛋,都是些青皮混混,前几天我们出去,一个个都躲的飞快,知道咱们惹不起,治安处的人,也经常抓他们打他们,叫他们改好,不改的,将来迟早抓起来,判个流刑,送到盐场当苦工去。现在可好,堵门的是他们,泼屎泼尿的也是他们,弄的臭也臭死了,老子真是想一铳毙他几个啊。”
这个新军将士也是憋的狠了,长长一段话骂出来后,才是有点解气的样子。
但外头的叫骂声更大,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是有,这些人聚集不去是知道这里是浮山屯田所的仓储所在,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值钱的好东西,光是熏肉就有好几千斤,是登州三十几个庄子按时按节来领取的,还有各种粮食,更有米面精粮,想起这些,这些人更是打死也不肯走了。
哪怕是冒生命危险,也是如此。
第五百一十章 克制(1)
“看到没,又有人翻墙跳进来了。”
“弟兄们,上!”
杜伏虎是这一群新军的主心骨,原本他就是一个仗义大度和心思缜密兼具的人,想得众心,光大方和能打也不管用,还得有主张。
遇到事了,就能拿主意,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众人就都听他的话。
当了新军,从新军伍长到什长,再到副目,正目,不过是三个月时间。以他原本在流民中的地位,也已经算是很慢了。
原本是有远大前程,但困在这个死局里,嘴唇干的裂了一道道的血口子,众人抱怨时,他不出声,也不空言安慰,也不喝斥大家,但一旦发生警讯,便是他第一个下达命令。
在杜伏虎的命令下,十来个火铳手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将落下来的几个青皮围住。
“你们可不能杀人,你们张大人名声要紧。”
青皮们也不怕,嬉皮笑脸的说着。
“俺们当然不杀。”杜伏虎心中恨极了这些人,白天堵他们的门,晚间轮班去抢掠百姓,还有奸污女人的事,这种人渣,在济南时张守仁杀的不少,但那是战时,所以现在他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只冷然道:“不过俺们会狠狠打你们一顿,再丢出去。”
“爷们留手……”
这个青皮的话还没说完,杜伏虎狠狠一铳捣在他的嘴上。
浮山铳的铳把都是上等的硬木,这一铳打过去,顿时就是把这个青皮的一嘴牙齿打落了一半下来。
“打的爷好……”
这些混混青皮,都是江湖上讨饭吃,任何情形下都不能软了脊梁,否则将来就没得混了,这一下打的虽惨,一嘴都是碎牙和鲜血,说话也是漏了风,但这个混混却是继续犯着混。
在他的鼓动之下,墙头上爬了满满一下的青皮混混,此时都是大声叫好,眼看又是要有人向下跳了。
“在我这里立字号,你不中。”
杜伏虎很冷漠的说了一声,又是一枪托,重重打在那人的胃部。
“呕……”
那厮顿时就软倒了,一摊烂泥似的蜷曲在地上,脚抽动着,浑身都在发抖,嘴巴也张的很大,想叫痛,但叫不出来。
两下,也就是枪托的两下,整个院落墙上就安静下来了。
“把人丢出去。”
吩咐一句后,杜伏虎又走到另外一个混混跟前,那个混混已经看傻了,看到杜伏虎过来,浑身一抖,连忙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俺再也不敢过来了。”
“不中,迟了。”
不多说,动作还是那样,一枪托先打在脸上,这一次向上了些,那人的鼻梁骨都是整个甭在一边,显是被打的粉碎,然后再一枪托打在胃间,又是痛的不能动弹,整个人就象一个大虾米一般。
看着跳下来的两个是这样的下场,墙上的和外间的都老实多了。静默了很长一会之后,外间才爆发出惨叫声和众人的叫喊叫骂声,然后便是砖头瓦块下雨一样的被抛进来。
“还是这一套,入他娘。”
第五百一十章 克制(2)
“驴日的也没有新鲜东西,要是叫俺放开手,外间不要看有小一千人,俺一个就包打一百个。”
“罗三胖你吹什么牛,一人打一百,你当你是咱们大人?”
“征虏一人对一千才合身份。”
“戚,甭拉扯征虏,你小子就是一个会吹牛皮。”
搞定眼前一切,这一排人又是回到刚刚的地方,标准军姿坐下,搂着枪,有人眯着眼吹风纳凉,有人低声说笑,大门那里情形更紧张,那个排的弟兄们下来了就得更好的休息,到时候就轮着里屋睡觉的人顶上,然后就是杜伏虎这个排。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要是叫俺们反击就好了,俺真想杀个痛快!”
“做梦吧,最多是驱散,大人进来,安抚一下大伙儿,说点好话,闹的凶的青皮混混放手打一些……”
“俺是真累,也真饿,更渴。”
“渴便少说几句,想想俺们哨官咋说的!”杜伏虎适时出声,喝断了大家的话头。
话说到这个时候,再扯下去就是影响军心和士气了。到底都是三个月多些的新军,在素质和坚韧上远不及那些真正的老卒。
这一哨的哨官和帮统都是浮山老兵,哨官是六百亲丁队规模的资格,在浮山仅次于四十余人就加入张守仁帐下的那一批,也算老资格了,外头情形再紧张,布置防御,安排轮值,一如往常那样镇定,根本不把眼前这事儿当个事。有士兵有什么疑问,哨官最多一瞪眼,喝骂道:“驴球的你敢不相信俺们大人?眼前这点子事,算个蛋事,等着就是,俺们这里每一个人,对大人都是一笔财富,驴球的你们自己算算,从到浮山到现在,你算算,你花了大人多少银子啦!”
这话说的粗鲁不文,哨官打仗有一手,事事在行,升的不算快,主要还是文化课上吃了大亏,没见过教导队,现在的讲武堂也没份,就是吃的这个亏。
一算之下,大家也是放了心。打从流民时应募入营,沉甸甸的银子先拿在手里,到如今三个月下来了,每天都是精面馒头和面条,米饭,全是好米好面,如果大伙儿打从生下来就这么吃,一嘴牙齿也不会吃成现在这副模样,就象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一样,一嘴的细白牙。肉是一天两顿,有时候训练苦了,还会加餐,演习和拉练后还有会餐,还有酒,军服到现在作训服已经发了三身,头一身军服再俭省的人也丢了,实在没法穿了,第二身也烂了,离丢掉也不远了,军常服,靴子,一副战甲就得五六十两银子,这还是浮山自己的定价,只有成本,若是对外销售,这一身铠甲没一百两绝下不来。一杆火铳值二十两银子,这些河南来流民以前也就是穷百姓,屋子值个二十两,全部家当值个十两八两,辛苦一生,怕也见不到五十两一锭的大银是长什么样的,现在一个月伙食费就得好几两,一年光是吃,以前的身家全卖了都是不够半年使的……
第五百一十章 克制(3)
想到这个,所有人心气就真的渐渐平服下去,那一点不安和惶恐,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们是被困在这里,外头有晓谕告示的事都是不曾听说。
外边的吵闹依旧,但士兵的心里却是渐渐平静,终于都是靠着墙真正放松起来。
……
……
崇祯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
这天上午,天气比平常更加炎热,一丝风没有,树叶都垂了下来,上午刚过辰时,太阳就是亮的刺眼,根本无法逼视。
整个登州,街道上却到处都是人,热浪之下,也不知道热翻了多少,但能上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