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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手中紧紧握着花绸,在花绸另一头,向下便看到一双侧边镶了珠玉的墨黑靴子,大红的缎袍下摆,金丝绣着龙纹蔽膝。
暮澜修,站得定然,笑语看着盛装的她。
跟着那双靴子,步上台阶,一层一层。沿着红毡缓缓行到厅堂正中,只听得言笑晏晏。,
赞礼官大声道:“行庙见礼!乐起!”登时,笙竹管箫,钟鼓磬铂,庄重却又喜庆的礼乐在偌大的殿内热闹奏起。
秦卿低着头,看着脚下那双绣花鞋。此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脑海里只浮现出蒙雨方才说的话来——两国之间的史实怕是要重新改写。
怎么写?还不都是做主子说的算!
乐声未绝,赞礼官又高声道:“帝,后,皆跪,上香!”
秦卿一愣,忽想起今天也是他暮澜修登基大典,恐怕早在午时行礼之前就结束了。那么此时,他倒是名副其实的皇帝了!
秦卿手中仍抓着红绸,叫喜娘牵引着,将三束高香插向紫金香炉内,一时檀香四溢。
赞礼官再道:“帝,后,叩首!”
虽然喜娘就在她身边,可秦卿就是站定了不动。暮澜修的手隔着宽阔的红缎袖忽地抓住她的手,微有凉意,微微一紧拉着她缓缓拜下。
“一叩首,升,平身,复位!跪,升,拜——”
秦卿只觉得手腕生疼,叫暮澜修狠一用力,跟着跪了下去。
“二叩首,升,拜——”
她明明连头都没动弹,赞礼官却遥声继续道。
“三叩首,升,拜——啊!”忽地,赞礼官一声尖叫,立时像是被封了口一般,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愕地跪倒在地。
秦卿仍旧跪在地上,只是感觉到暮澜修渐渐收回去的手。
她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周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秦卿一敛眉,立时伸手扬开头顶上的喜帕,回身一看。
只见蒙雨一袭厚重的云黑墨纹的使服,这是四国之间常见的使君服饰。他风轻云淡,双指紧紧相扣,捏住一封上了金漆的信。
他深深看了正缓缓回过身来的秦卿,又笑着看向铁青着脸色的暮澜修,道:“在下北启使臣。我国君上得知沧主大婚,特来恭贺!”
言罢,手腕一转,那封信便似利剑一般直直地飞向暮澜修。
暮澜修倒也镇定自若,伸手便夹住信件。眸光晶亮,却依旧含着笑意道:“贵国有心,劳烦使节就座,容朕与皇后完成大礼。”
蒙雨倒是不动声色,只说道:“大礼现就可放下,还请陛下先看信件再说。”
一边观礼的臣子早就看不下去,立时上前怒道:“不过是北启的使节,怎么可以这般无礼,中断我陛下的大礼不说,竟还能这般放肆!”
蒙雨倒是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暮澜修,那眸子里满是笑意,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暮澜修阴沉着脸,盯着手中的金漆信封。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撕开封口,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黄页,竟还有一封书信!
秦卿冷眼瞧着暮澜修的神色从兴奋激动到阴沉昏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那封被他慢慢打开的信件上,她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单是瞧着暮澜修的神色,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对她而言,不会是什么坏东西。不然的话,那蒙雨看着自己的眸光,会如此之激动?
趁着四下无言,秦卿环顾四周,总觉得身后有股炙热的目光,烧灼着她,难受之极。转身望过去,竟瞧见暮回雪,泠然孤寂的身影。
一夜之间,他竟是如此憔悴。看他神色,似乎已经从小桃儿那知晓了暮澜修的伎俩,可这个呆子,竟然还是来了。
当真是不怕死吗?
四目相对之下,那小子眸子里竟是难以言明的高兴。果真是傻小子啊,秦卿心里一片柔软,就好像回到当初,每每瞧见他,便会不由得心安。
众人攒动,唯有他们相视默然,淡笑不语。
纵然被她弃,为她利用,他却始终这般不离不弃。世上能得他一知己,秦卿今生倒当真是无憾了。
正此时,暮澜修狠狠一甩那封黄页,迅速将里面的信封取出,急着察看。暮回雪转眸看去,忽地脸色一黯。
朝堂之上,见者无不抽气。因为那信中信的封装明明就是他南沧国的八百加急快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发出的。现在竟然会在北启使臣的来信中出现,难道边关有变?
看着暮澜修惨变的神色,低下的众臣似乎也都能猜得出一二来。
蒙雨盯着暮澜修,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都不愿意放过,蒙雨忽地上前,笑道:“陛下看完了?不知陛下有何决定?”
众臣惊愕,他们不知道那信里说了些什么,可众口一词,绝对不能答应这高傲的使节一件事情!
暮回雪方才的注意全在秦卿身上,如今才转脸细看那傲慢的北启使节。只是这一眼,暮回雪差点没摔倒过去。
那边眉色全展,笑语盈盈的使节,纵然换了锦衣华服,纵然脸庞精致舒展,纵然他气质举止显得浮华夸张。可那眉宇间的神采,他暮回雪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暮回雪不敢相信,死死地盯着蒙雨——早在十年前就亡故的弟弟,如今竟还能这般鲜活着站在自己眼前!
还是以一个外国的使节身份!
暮回雪难以置信的闭着眼睛,再仔细看过去。没准只是个长得相似的人而已……弟弟是他亲手埋葬在母亲身边的……可那神色,那眉眼,怎么会有错!
暮回雪再看看暮澜修,暮澜修此时注意力都在信上,哪里有心情去细看使节其人!暮回雪再看看周围大臣太监宫女,都是十几年的事情,谁还能认得出这位本该夭折的皇子呢!
再看向秦卿,却见她眉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看蒙雨,又看了眼回雪。
暮回雪这才如同当头棒喝,再看蒙雨,眼底忽地润了层水雾。
蒙雨打定了主意不去看暮回雪,只盯着暮澜修,见他迟疑不定,便加紧鞭策,道:“陛下考虑的时间似乎过于久了,在下倒可以在这里慢慢地等,只是……边关三十万的弟兄可等不了的!”
“啊!”
“什么!”
“边关,三十万!……”
不等暮澜修开口,低下朝中个人都不安分起来。
原本可以震慑全场的秦相爷此时不知所踪,四下的人全如一介散沙般,不知所措。当中一身铠甲的太尉大人上前,沉声道:“不知使节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贵国陛下是想开战不成!告诉你,我们南沧可不是什么孬种!”
“诶,太尉大人,话不要说得太急,也切莫要说的太满,也不怕磕了自己个儿的牙。”蒙雨自然清楚,这位太尉大人便是那素婉的亲爹爹,如今太后的亲哥哥,说起来也算得是暮澜修的岳丈,因此现下说得出这般自傲的话来。蒙雨倒也无所谓,只笑道:“我国陛下想要的,已经在信中言明,利弊均衡,自然是要贵国陛下决定的!”
“陛下!”那李太尉见状,忙望向暮澜修,道:“陛下,不知信中究竟说些什么!”
暮澜修死死的捏着信,闭着眼冷冷听着他们争辩,听得太尉询问才缓缓睁开眼,狠狠看着蒙雨,道:“你们那位新帝一登基,倒不去想着怎么安抚朝堂,竟然跑来朕的地盘,问朕要东西!”
蒙雨迅速看了一眼秦卿,脸色一黯,道:“陛下此话有误啊……且不论我国国事如何,单说这信中所指的,皇后娘娘,并不是一件东西啊……”
秦卿脸色一黯,这种话最是不好说,是件东西也好,不是件东西也罢,不都是难听的话!
四下朝臣都疑惑不解,暮澜修也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蒙雨深深沉了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般,索性道:“既然贵国陛下犹豫不决,那在下还是说出来,大家都来商议商议吧。”
不等暮澜修说话,蒙雨迅速说道:“那信中黄页是我国陛下亲笔书信,不知各位知晓不知晓,我国陛下前几天才登基为帝,也就是原先在贵国留为质子的公子寒……”
“这……”四下一片躁动。
蒙雨接着道:“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国陛下感念当初在贵国的境遇,得到秦府大小姐的恩惠,心里想着报答秦家大小姐,因此在登基之后便想着迎接大小姐入我启国,成为我启国的国母!”
“放肆!”四下一片愤怒,“这不是明目张胆得抢我国皇后吗!岂有此理!”
蒙雨也不介意,接着道:“这道理还不是得靠人说蛮……我国陛下早知贵国恐怕不答应,便早早集合了三十万兵马,此时已然南下压境。你们恐怕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竟然至今什么都不知道。我三十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