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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年少的时候没做过哪些错事?
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而已,当年的事情,到底是谁之过。如今想想,到底是我的错啊。才会有现今这样的结果。
秦卿儿啊,纵然你记起从前的事情,奈何只怕也想不起你母亲的模样了吧。
来,看看这幅画。
画中的人,那女子眉宇之间确是与秦卿极其相似,只是眉间一粒朱砂痣,形如梅花,媚冶灼灼,却是别样的清秀美丽。她静静地在那张画里,看尽峥嵘繁花,看尽世间离散。无论悲欢梨花,她便只静静地在画里微笑,一如往常。
那画的右上角,一行蝇头小楷,书着:“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千山不负卿。”
这画里的女子便是你的母亲,袁离薇,亦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
她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在这世间,除却能活在一些人的记忆里,怕就只有这幅画了,唯一的一幅画。
可这幅画,不是出自我手。
她刚刚嫁给我的时候,每日每夜地守着这幅画,凝视着画里的自己。有时候,她甚至会问我,我真的有画里这般美吗?
那个时候,我都告诉她,有,你比画里更美。
可是,卿儿啊,你又哪里知道,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半张脸已经被那场蓄意的大火烧毁了。
你问那场大火?别着急,我们先从那年流觞会说起。
那时我不过是秦府的羽然公子而已,北启国地大物博,古胜也繁多。便独身前往北启帝都启州,正遇上那年的流觞会。
北启帝京城,每年到立夏时都会在太白湖上举行流觞曲水会,让少年男女相互认识,看上了就送花给对方以示爱意。只是那时,我并不知晓这个习俗,怕才惹得后事那么些魍魉事端。
那时满眼的湖光山色,水光潋滟。湖里的荷花已经盛开,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满目碧绿的田田荷叶随风摇曳,那带露绽放淡红淡粉的朵朵荷花映着游船上佳人的笑脸。
碧水荡漾,湖上扁舟融入田田荷叶和艳艳荷花丛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面对这番美景,闲情逸致,我倒也乐得闲适。
便是在那时,我看见你的母亲。
她在那画舫上立着,独影翩跹,白衣胜雪,好似一幅画。她面色淡然,静静地看着满湖的芙蓉。皎若明魄之生崖,焕若荷华之昭晰。红黛相媚,绮徂流光,我好似看得呆滞了,看她笑笑移妍,看她步步生芳。
以后这么些年里,我一直都在想念,那年画舫之上的她,笑语盈盈,别有暗香。
我脑子里全是她的容颜,尽是她的身姿。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去结识她,而正在这个时候,她身后忽地出来一女子,竟然狠狠地推了她一下。
她吓了一跳,立时跳进湖里去了。
我只觉得心一惊,脑子什么都不曾想,便纵身跳了下去。
湖水之下,我紧紧闭气,终是瞧见她挣扎着往下沉。当我碰上她的手时,她瞪大的眸子一阵欢喜,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狠狠地抓紧我的衣袖。
我将她救上我的船,她衣衫浸湿,满是可怜的望着我。眼底满是感激,而她原在的画舫上站满了人,其中有一男子,焦急地望向我们这里。
而那个推她落水的女子,就在那男子身边。
我清楚地瞧见她看向那边男子时,眼底流露出的哀伤。我心里五味相杂,舌底苦涩。当下扶着她进了画舫,又命人为她换了衣裳。
即便是着了丫鬟们的衣服,在她身上,竟仍旧是美艳无方。
她什么都没说,只抓着我的衣袖,哀求道:“望公子莫要将方才的事说出去。”
方才的事?是那女子祸害她,将她推下水去吗?
我心中冷笑,正想着怎么样找到那姑娘好生问问她究竟为何要这般做。不过现下她既然这般恳求,我便就不再多事。
不过一会,那边画舫接上我的船,那男子一袭青衣,确是俊美,举手投足竟也贵气十足。
他上前便扶住她,关切地问她,“阿薇,你没事吧?”
等得到她颔首表示无事的时候,那男子才想起来感谢我这个恩人。只是因着我见他与她投足之间默契非常,不觉心底一丝难过,一丝酸涩。
那推她下水的女子一副焦急的模样跑到她身边,问道:“袁姐姐,你没事吧?”
她淡淡回应着,却满是感激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感激着我,没有说出实话。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北启袁家大小姐袁离薇,而那狠心推她落水的女子是北启丞相之女邵玉锦。
那男子只自称如意,邵玉锦唤他如意哥哥。
他虽不说自己的身份,在我瞧来,非大富也是大贵。
若不是他与离薇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着实令我抓狂。其实如意此人,倒真是为君子。可算得上是一位好友。
那时,我与他把酒湖上,倒也相聊甚欢,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许是我确实认他这个朋友,许是我放下那满是哀愁的离薇小姐。我便答应了如意公子的邀请,同他一起游赏。
华灯初上,画舫在湖心荡漾,夏夜的风沁人心脾,杂着淡淡的荷香,湖面上星罗着莲花灯,隐隐烁烁,每只灯都有一位怀春少女的心愿,岸上的少年用竹竿将彩灯挑出半空,远近高低,灿烂绚丽,好象千树花发,讨心仪的姑娘的欢喜。
我静静地看着她独坐在栏杆前,手轻轻地波动着湖面,满腹心事的模样。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刚要上前,却瞧见邵玉锦快步到她面前,脸上却是愧疚。
我心下一紧,决定隐在一处,看看怎么回事。
我发誓,我绝不是窃听她们女儿家的心事。
只见邵玉锦缓缓坐在离薇身旁满面哀戚,“袁姐姐……对不起……我……”
离薇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不怪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不,我不恨你!”邵玉锦直摇头道,“我不恨你啊,我只是……只是一时难受,才会做那种事,还好,袁姐姐你没事就好。”
“玉锦,我们从小到大,我的事情,你没有不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也一个都不落。”离薇微笑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如意公子,我也绝不会想要把他从你身边夺走。那婚约,我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即便我知道了,我也无济于事啊。”
我躲在暗处,闻言一惊,难过之极。心里像是倾塌了一块似的。
我竟不敢相信,袁离薇竟然与如意公子立下婚约了!
离薇心思单纯,她深知邵玉锦爱恋着如意公子,所以才会这般痛苦,满腹愁容。只是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她何尝不也爱恋着如意公子。
南沧秦家,虽不说大贵,却也是一般大户不能相提并论的。我自小在秦府受训,看尽多少人事。那邵玉锦明明是在做戏而已,我怎么看不出来的。
她满脸抱歉,眸子里却是恨意难消。
我只怕单纯如离薇,反会被她所害。
因此即便已到了该回南沧的时候了,我还是暂留在如意公子的府邸。
而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如意公子,竟是北启太子。那袁离薇,便是钦点的太子妃。
那个时候,我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爱恋着离薇,苦于表白。可我与如意又日渐交好,都说朋友妻不可欺。
我两边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邵玉锦找到了我。
她说,她与袁离薇相识这么久,凡是她身边爱慕着她的男人,她邵玉锦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她说,我瞧着离薇的眸子里,有和如意公子一样的眸光。
她说,羽然公子,不如你我联手。我要我的如意,你拿去你的离薇。
呵,我答应了。
是的。我卑鄙的答应,在我看见离薇因为邵玉锦的缘故,一直不肯接受如意的时候,我仿佛看见希望一般,迫不及待的答应了邵玉锦的建议。
那天夜里,我依旧如同往昔般陪着离薇赏着月色,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越来越喜欢与我相处。她对我笑的时候,眼里不再有哀伤;她向我诉说女儿家高兴地事情时,竟也会忽地脸红羞遮起脸来。
我心里亦是满心欢喜。
那时,我便鼓起勇气问她:“若是我要带你会南沧,你可愿意?”
她似乎一点都不惊异,眸子一丝异样的哀伤,她忽地低下头哭了起来。她泪眼朦胧地问我,“这世上,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当时的我欣喜若狂,她竟是爱上我了么?
我真的不敢相信,虽然这是一个平分的爱。可她到底还是爱上我的,不是吗?
我高兴的同时,忽地难过起来。因为那一晚,正是我与邵玉锦商量策划的独特的一晚。
蛮夷之地有种花,名为合欢香。此花花香独特,闻者会莫名的想起欢乐的事情,将忧愁尽皆忘怀。那里的人将花酿成了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