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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君翊寒拉着秦卿手,伏身而拜,随着礼官高声唱道:“升,拜,升,拜,升,拜”
行完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婚典大礼,礼官一声,“礼毕!陛下娘娘,入洞房!”
所谓洞房,是坤喜宫楼阙的厢房,未几还需入席待客,便在此先换衣再做他算。
秦卿叫喜娘搀扶着,坐在婚床之上,不多时,便有一双手将她头上覆着的帷幕掀起,轻轻卸下帽帷教一旁的喜娘拿过。
龙凤花烛掩映之下,眼前良人越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目间皆是惊艳欣喜之色,秦卿抿嘴低眸,君翊寒笑意深深,满是温柔。
他转身坐下,与她并肩在婚床上,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秦卿的手,握的极紧,秦卿心中复杂到不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一味地教他握着,斜眉瞧去,却见他唇边一丝浅笑。
“累吗?”
秦卿嗯了一声,本来就极为容易疲倦,现在被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累的不知所云了。秦卿嘟囔道:“饿……”
不多久,只听得君翊寒低低的笑声,半晌便转过脸,松了手离去。这只是坐床的仪式,秦卿见他离去,便由众喜娘服侍着,换下行礼的喜服,穿上正红的广袖莲衣,更显得肩如削成,腰若约素。颇为得体。
衣物换成,便由人引领出去,正迎面碰见前来赴宴的秦佳人,见她体态丰盈,发髻间金步摇冶冶,竟是有母亲般红润了脸,煞是美艳。
她也瞧见了我,笑将着疾步而来,直叫身后众位奴婢急急地紧步跟着。
“姐姐真是好福气!”她笑道,眼底全是嫉妒之色与哀怨,“你是没瞧见这宾客满堂……诶,姐姐可瞧见各国的使者?我瞧着竟是与回雪公子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除了南沧,好像每一个国家都巴不得他前去呢,难不成回雪公子是要离开了不成?”
“这种事情,不可乱说,小心害人害己!”秦卿冷冷回道。
心中不免犹疑着,只一丝浅浅的蚕丝一般滑过心尖上,油然暂回眸看去。
通向一片光明的长廊,在那一方明亮之中,一袭落寞的身影,忽明忽灭。逆光之下,瞧不清眼脸,却早已刻在心中,任是这般,也知道他此刻的面容该是多般得难过。只一回首,便定然回身。
回雪,既是要走,何苦还要来此处看一眼。走便走得坦坦荡荡不好吗?
再一回身,便见君翊寒含笑看着自己,伸出手,道:“不先在里头歇一会吗?”
“不是被人拉出来的吗!”秦卿反嘴道。她倒是想休息一阵,也总比出去会见客人要好。这就是他说的盛大婚礼吗,好像对她一点都不是好事。
起得早,坐得久,还得顶着这么多的发饰,还有这么厚重的衣物!
只是,君翊寒眼底只剩下这位宛若仙子一般的脸眸潋滟,颊便酒窝深深的女子,眉宇见荡漾着无比的幸福。哪里还容得下一旁孤立着的秦佳人。
秦佳人狠狠看了一眼秦卿,立时心头苦涩不已。再转眸看去,见那方回雪公子只淡淡看向这边,眉宇泠然。
秦佳人不禁眸子一转,随即适时地退开去。
“回雪哥哥!”
暮回雪只想着能看一眼身着嫁衣的她,只一眼,便就能安安心心地离开。只是在转身欲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急迫的叫唤。
转身细看去,竟是托着大肚子的女子,仔细看去,虽然丰盈不少,却依旧俏脱可人。正是秦佳人是也。
他正疑虑着,虽然知晓秦佳人如今要被册封为佳妃,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多少话要说。
虽是如此,暮回雪还是含着淡然笑意,上前道:“佳人妹妹,别来无恙?”
不知是不是小跑的缘故,秦佳人脸色绯红,颇是不安地低着头,道:“回雪哥哥,你瘦了好多!”
暮回雪淡笑着回应,道:“可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秦佳人支支吾吾,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紧接着又道:“回雪哥哥这又是何苦来哉?不在南沧好生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质子!”
“身不由己,无碍。”暮回雪苦笑道。
秦佳人又道:“可见过姐姐?”
“……恩。”暮回雪虽有些防备,可到底心善,不多想,只草草回答,“她大婚,谁瞧不见她?”
“这也是……”秦佳人低着头,忽而道:“回雪哥哥,其实我一直都很疑惑,我秦府的大火究竟是如何烧得的,你可知晓一二?”
“大火?”暮回雪皱着眉头,这事虽然闹得极大,可是具体缘由他还当真不知道。只是那夜里,宫里传来皇帝病危,宫外急报秦府大火,而他,就此被软禁在辞园,哪里能知道其中事件。
秦佳人又道:“其实这些日子,我都很难过,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如今碰到你,能说出一些,心里倒也好受些了。”
“佳人妹妹不必挂心,死者已逝,何必徒增忧烦?”暮回雪安慰她,不觉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卿已寻得心中所爱,他又何必徒增忧烦。
秦佳人忽地抬首道:“回雪哥哥,方才我也瞧见你和各国使者的举动,你,可是要走了?”
暮回雪一愣,微微点了点头。
秦佳人立刻笑将起来,道:“回雪哥哥放心,我决计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有一两件东西,想要哥哥替我带回去,帮我埋在秦府那片土地上,以慰我思亲之心。”
暮回雪不禁动容,点着头道:“可以,佳人妹妹顾念亲情,我自然乐意效劳。”只是,他不禁喟叹,如今回去,不一定是回南沧了,恐怕这天下之大,是没有容他之所的。
秦佳人大喜于色,忙道:“那望回雪哥哥一个时辰之后在此处等候,我这就回去拿来,可好?”
“一个时辰?”暮回雪呢喃着,心中打量,的确需要一个时辰,才能离开,便也就点头答应了。
秦佳人一脸兴奋与感激,忙道谢着离去。往心然宫的方向离去,只是在拐角处忽地停了下来,转而躲在墙后面,见暮回雪毫无警觉之心,便满心欢喜地转身往秦卿所在的地方而去。
V22 真实的谎言
君翊寒看准了她累得不行,执意要她乖乖地在侧厢房里休息。这到正中秦卿下怀,这一日忙碌下来,腰身酸痛不已。只能靠在榻上休息,才会舒缓腰身上的酸痛。
“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了?”君翊寒偷得一刻的清闲,正小心握着秦卿的手腕,秦卿心中欢喜异常,忽而问道。
君翊寒微微一怔,好像以前对待她,的确不怎么好。
“秦卿,若是我又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会恨我?”
秦卿一愣,心中微顿,伤害她的事情,会有什么事情?她忽而想到暮回雪,继而脸色一沉,试探着问道:“那要看你做了什么事情……”
君翊寒抬起的眸光淡然,仿佛隐藏着很沉重的痛楚。他深深沉了一口气,道:“一件我曾经做过一次,如今不得不还要再做一次的事情。”
秦卿敛眉,立时收回了手,像一只警惕的狐狸般盯着他。曾经做过一次,如今不得不还要做一次?
难不成他真的要除掉暮回雪?就好像当初除掉剑无心一样!
“一定要这么做吗?”君翊寒点了点头,坚决而肯定道:“必须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秦卿心中难过不已,杀了暮回雪就是为了她好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君翊寒盯着她防备的神色,不由得还是举棋不定。忽地身后有人唤道:“陛下,蒙大人求见。”
他眸子一紧,吩咐秦卿道:“就在这里歇着吧……还有若是等会南沧有人来见,你,不要见他!”
秦卿脑子里徘徊着他方才的一言一语,哪里还去在意要歇息之说。只是君翊寒行色匆匆,立时开门问那奴婢:“蒙大人现在何处?”
言罢,便急急地跟着那奴婢离去。
蒙雨是暮回雪的亲弟弟,不可能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此番来寻他,定然是为了求情?
秦卿如今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所以当门外有人求见的时候,她竟也稀里糊涂地应声了。
只是进来的人,秦卿并不认识,而是一位身着灿青色的使者服饰的男子。应该是往返四国之间的使者,可是瞧着他眉眼,竟是有些他味。
“南沧使者见过皇后娘娘。”
原是南沧使者。秦卿不觉皱眉,方才听闻君翊寒嘱咐自己不要接见南沧使者,只是如今他已经进来了,别无他法。况且他越是叫别见,她越是想见。
说来这位是南沧的使者,那就对了,不然那眉眼也不会这般奇怪。
只听得那使者道:“只是陛下嘱咐,命奴才一定要说出下面的话。奴才这一声皇后娘娘,叫的可不是北启国的皇后,而是咱们的南沧皇后!”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