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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七有意十指弄音,却奈何没有闲坐之地。”
文霜岩翻身下马,满目为难:“我倒是可以为小姐寻一方坐石,却怕脏了小姐的罗裙。”
“何必如此麻烦?”楚七掩唇轻笑:“只需探花郎借我马儿稍坐。”
“小姐竟然会骑马?”文霜岩似乎有些惊讶。
像这种大家闺秀,哪有学习骑马的机会?
在文霜岩愣住的时候,楚七小妹走近,轻轻扬眉:“还需借探花郎的手掌一用。”
这句话说得文霜岩更愣,楚七小妹大方的伸出纤手,牵起他的手,将手掌摊平压低。
刚想问问楚七小妹时,她已经莲足踏上文霜岩的掌心。
轻轻提身,斜斜坐在马儿背上。
她跃起的姿态如此娇美,好似午夜兰花。
她以为马那么好骑?当心摔的时候太惨。
秦筱梅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弦音响起,风止草静。
似乎星月更加明亮。
珍珠落玉盘,百鸟复梦醒。
冬风凝夜露,月中美人明。
马儿随着音律弄蹄,轻轻踏草。
引来百鸟听音,落满马身。
楚七小妹星眸凝笑,深望文岩霜。
无论是谁,身浸如此天籁,都会忘却烦恼事,宛若云中仙。
弦音迂回,马儿载着楚七小妹,慢步回乡。
美人背影依稀时,楚七小妹回眸轻笑:“探花郎若要讨回马儿,须先问问我爹娘的意思。”
琵琶远去,余音漫天。
文霜岩呆立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笨表弟,你还不懂她的意思吗?
秦筱梅哼了一声,又酸酸的说了一句。
看上去是你会她,实则是她会你,不过,恭喜你,人家看上你了。
酸过这一句,秦筱梅也不得不承认。
楚七小妹的确是个很完美的女人,也不枉费你想为她铺十里红霞。
“表妹。”文霜岩微微叹气,低声苦笑:“你想不想见见于公子?明天,我可以带你……”
没兴趣。
秦筱梅打断他的话,嬉笑一声,什么鱼公子,鸟公子的,我才没有你那么花痴。
“那,表妹,我们回家?”
轻轻问过,走回家的方向。
今夜的星,分外明亮,文霜岩的心底却似冻了万丈寒冰。
只因听过表妹的一句轮回。
家在前方,只有百步之遥。
等一等!
秦筱梅突然一声。
文霜岩停住脚步,满声关切:“表妹,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的,似乎要离开你了。
“离开我?”文霜岩大惊:“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离开我?”
可能是,该去轮回了吧?
“不,你不会的。”文霜岩急得团团转,大声喊:“你为什么要去轮回,谁许你去轮回的?”
你对我喊什么?这种事,是天理循环,又不是我能左右的。
“表妹,你不能走!”文霜岩没有办法,没有主意,只能憋红了一张脸:“你整了我这么多天,我还没报复你呢,你不能走!”
小心眼儿吧。
秦筱梅叹了一声,淡淡的苦涩,我走以后,再也没人整你了,你该开心才是。
“我不开心!我凭什么要开心!”文霜岩不怕别人看到他发疯似的自言自语,继续吼着歪理:“从小到大,我们互相打了个平手,这一次,我输了这么多天,不好好整治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这辈子?
秦筱梅轻笑,我的这辈子早就结束了,如果你想整我,看下辈子的缘分吧。
“表……”
烂表弟,在我走之前,我有一个愿望。
“我不听,我不听。”文霜岩拼命的摇着头,莫名湿了脸颊,以他攻读这么多年,此时竟然词穷,只是不停的念着:“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我想结结实实的再打你两巴掌。
烂表弟一定想不到我最后的愿望是这个,依然在整着他玩儿。
秦筱梅在笑,哽咽之笑。
文霜岩觉得身体一冷,眼前突然现出了表妹的身影。
依然星眸云鬓,美如山泉。
只是躯体如雾,似隐似现。
秦筱梅确实伸出了两只手掌,只不过,没有打他,只想轻轻捧捧他的脸。
文霜岩一见到表妹在眼前,伸手便去抓。
谁也碰不到谁,只因秦筱梅是如雾的鬼魂。
秦筱梅慢慢升空,飘向远方。
她知道离别在际,眼底洒下晶莹。
文霜岩寻影而追,第一次这么发疯的跑。
表弟,跟爹娘说,我来世还做他们的女儿。
“我不说,你自己和他们说!”文霜岩倔强的大喊,横抹崩泪。
表弟,代我好好照顾爹娘。
“凭什么?”胸口气短,仍然拼命奔跑:“爹娘你也有份,你还没尽孝道!”
烂表弟,下辈子,下辈子我再来欺负你。
“秦筱梅,你站住!”摔破了脸,爬起来再追:“你不给我还手的机会,你对我不公平,你不许走!”
傻瓜,你以为我想走?
可是,真的由不得我呢。
秦筱梅越飘越远,越飘越高。
俯首下望,文霜岩已经小的像一只猫儿,仍在拼命的追,大声的叫。
他怎么那么傻?明明知道追不上我。
前方就是悬崖,他还不收住脚步?
表弟,别追了,会掉下去的!
秦筱梅拼命的喊,也不知道文霜岩能不能听到。
她想扑到下面,拦住他,身体却不由自己掌控。
表妹渐渐飘进星月,文霜岩死死盯着她的身影,就算她化为繁星中的一颗,也要牢牢记住。
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文霜岩听到了秦筱梅的呼喊,可他还是忍不住纵身向前。
他想的是,如果我坠崖身亡,也能如表妹一样,纵身星月,再不分离。
而事实上却是,秦筱梅融入繁星,文霜岩沉入谷底。
第三百三十五章 很长的梦
融入繁星的人,是不是就已经告别人间了?
秦筱梅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猛然惊醒时,看到了白掌柜。
“你醒了?”白掌柜满眼关切,放下提心吊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筱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白掌柜守坐在床边。
她翻身坐起,满眼防备:“你离我远点,你是鬼!”
“啊?”白掌柜似乎大惊,起身退了两步,满嘴委屈:“我见到你晕倒在我的房檐下,外面暴雨连天的,我怕你冻死,好心好意将你扶到床上取暖,没想到你醒了就骂我是鬼。”
抱了委屈,还嫌不够,再怨一句:“这是什么世道?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晕倒在他的房檐下?
我明明喝了他炖的鱼汤,见到了两个女妖怪。
不对,他的话里有破绽!
“你少唬我!”我秦筱梅可没那么好骗:“如果我晕倒在外面,我怎么会知道你姓白?”
“我姓白?”这个问题,让他更加奇怪:“是谁跟你说我姓白的?”
“你难道不是白掌柜?”他演得可真像,还在装!
“我?姓白?还掌柜的?”他摇头失笑,似乎听到了最无聊的笑话。
长叹一声,说起自己:“小姑娘,我姓常,是给财主家看鱼塘的,充其量算个家丁,哪是什么掌柜的?”
他说得镇定自若,似乎毫无恶意。
难道鬼上身,进京赶考,得中探花,魂魄升天,只是我的一场梦?
不会,不会。
世间哪有如此真实的梦?
秦筱梅跳下床,蹬上鞋子,紧紧逼问:“你是不是认识两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你是我说我们老爷家的两位小姐?”常家丁叹了一口气:“她们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我是个穷看鱼塘的,我倒是认识她们,可她们从没正眼看过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如果这真是一场梦,绝对是睡了很久。
秦筱梅使劲揉了揉额头,才驱走一点点昏昏沉沉。
“我躺了多久?”
“没多久。”常家丁侧头想了想:“也许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能做这么长的梦?
他还在唬我!
秦筱梅转身冲到门边,一把将大门推开。
外面仍然暴雨倾盆,她的马儿还拴在木桩上,淋在雨中。
这匹马,不是应该被楚七小妹骑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