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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正色道,恐怕让严阁老失望了。严山高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没过多久,孙彪和张有为走了进来。孙彪见我脸色铁青,于是道,不知监察大人谈的如何了?
满腔怒火,随之释放出来。我一拍桌子,整张桌子碎为两半。
孙捕头,你是六扇门的人,平日里六扇门也没少教你怎样做人,可我怎么发现你的胳膊肘往外拐,干起了吃里扒外的生意,莫非你觉得严阁老那艘船,比我们六扇门更大嘛?要不要我跟孟老板推荐下,把你调到阁老府上听差?
孙彪闻言,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说严阁老今早派人来找我,让我去约你出来。我们顺天府在天子脚下,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战战兢兢。皇亲国戚、朝廷权贵哪个不都是蹲在我们头上拉屎的主儿,我们受着夹板子气,我一个官阶六品的捕头,怎敢抗命却得罪当朝阁老?
我心中冷笑,顺天府当差,确实如此,不过我恼火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一直瞒着我不报,直到严阁老出现,让我没有准备,从开始到临走,一直把我压得死死的。
出的门来,张有为跟了上来,默不作声。
想起他在太原府干的有声有色,一旦入京,却开始拉帮结派,心中难免不愉,于是道,既然来了京城,就把心思放在六扇门的事务上,专心做事才是正途,一心扑在歪门邪道上,搞投机钻营,迟早会出事的。
张有为恭敬道,监察大人教训的是。
第二日一早,我与柳清风在镖局门口小铺吃早餐,刚点了油条豆汁儿,一年轻人火急火燎的抢在我们身旁坐下,说老刘,这豆汁儿和油条,先给我来做。
柳清风不高兴,说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年轻人满脸稚气,看了柳清风和我一眼,注意到我们穿的镖局制服,问道,中原镖局的?
柳清风说是啊。
年轻人傲然一笑,那你更得让我先吃了。
凭什么?
年轻人说,我是大当家的秘书,要在大当家来前把房间收拾好、茶叶沏好,耽误了大当家,你能担待的起?
柳清风哑然,笑着说领导秘书是二当家,耽误你吃饭我可担待不起。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吃了口油条,说,你们应该算是老员工了吧,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柳清风说最近一直外面出差,这不今天刚回来报到。
年轻人哦了一声,说没事,以后在镖局,有好处我会想着你的。
他三下五除二把早餐吃完,一指柳清风,跟老板道,这账记在他身上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我在一旁哈哈大笑,柳清风一愣,看着那人进了镖局,说哪里来的三青子,说话做事比我还不着调。
我说你比他强多了。
柳清风问怎讲?
我说你不着调你自己知道,他不着调他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比他强多了?柳清风说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说早餐你请,就当是我夸你好了。
凭什么我请。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你都请他吃早餐,咱俩过硬的交情,你用得着这么吝啬这几十文钱嘛。
这时候大当家跟李先忠从门口路过,我和柳清风见到,正要打招呼,大当家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迈步走进镖局。倒是李先忠,在后面朝我俩点头打了招呼。
柳清风说依我看,在凤凰岭应该把他修理一顿来,临走时他跟我们你画的大饼,我看着有点悬了。
三观来了啊?
黑风寨也来上班了,见到我俩,连在一旁坐下,说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跟伙计喊道,再来一份!
黑风寨说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正式谢你俩呢。柳清风说都是兄弟,说这些话见外了。
黑风寨脸色微红,说你俩还当我是兄弟,当初我却帮着于谦谦坑你俩,你这话说的让老哥我有些惭愧啊。
我知道他是为当初我们跟于谦谦斗时他站到了于谦谦那边,不过,我俩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现在别说于谦谦,就是孙得扬,也不配称为我们对手了。
不过,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当年的琐事,对黑风寨来讲,却让他愧疚了许久,正是这个原因,之后的一年里,基本上都不跟我们交往。直到帮他要回房子之后,关系才重新缓和了一些。
我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提这个干嘛。
柳清风说就是嘛,说这些破事儿,都是虚的,还不如请我们吃顿早餐来的实在,对了,还有刚才那愣小子的一份,一起付了吧。
愣小子?黑风寨疑惑道。
我说就是大当家新来的那个秘书。
你说的是刘小能啊,黑风寨说,这家伙才来没两个月,仗着大当家宠爱,不把人放在眼里,还爱占小便宜,钻营的很,大家都不喜欢他。
我说怎么这人性格听着这么耳熟?
柳清风说你别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啊。我呵呵一笑,你看,总有人喜欢对号入座了不是?
黑风寨付了钱,三人一起进了镖局。才离开半年,镖局新面孔来了不少,有一多半人竟不认识了。
黑风寨告诉我们,大当家回来之前,一直都是七当家主政。二当家本来算计着等大当家回来之后,七当家会跟大当家夺权,他好左手渔翁之利,谁料大当家一回来,七当家就直接让位了,让二当家算盘落了空。
之后,镖局的几个当家产生了剧烈的矛盾,二当家跟三当家、六当家合伙想斗垮大当家。在常委会上,联合逼宫,说大当家经营思路有问题,导致镖局业务全面下滑,要求大当家引咎辞职。
在投票前一晚,大当家找到了六当家,把六当家分管后勤期间,私下里套取的费用列了一个单子,并扬言要递到衙门去打官司,六当家直接反水。结果大当家重新坐稳位子。再往后,朝廷几个后台也都纷纷出面说项,这才勉强维持了原先的平衡。不过经此一闹,整个镖局领导班子,却各有了心思。
二当家这些年一直跟大当家不对付,可却一直被大当家压得死死的。不过经此一闹腾,大当家在镖局的威信不如以前。为此大当家找各种借口开除了一批老员工,对镖局人员进行大换血,才稍稍挽回一些颜面。
我俩身上还背着处分,之前七当家口头上虽同意撤销处分,但当时大当家不在,如今他重新执掌镖局,名义上,还得去找他报到。
柳清风之前对大当家动过手,我怕这次去了他又控制不住,于是我决定先去探下口风,来到大当家房间,见他正在看书房里的一副字。正是去年他写下的那句“大当家当大家难”。
看到我后,大当家也没动,口中道,这副对联写了两年了,到现在也没想出一个好点的下联。三观,你来帮我想想。
我说我读书少,打打杀杀的我还在行,让我对对联,饶了我吧。大当家说,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我心说这是哪里跟哪里啊,一上来就跟我玩心计,抬头看到门外假山处,一处水流而下,于是接了一句:长流水流长水清。对的虽不精巧,却也工整,心想差不多能蒙混过关就行。
大当家闻言,研磨,将七个字写下,将之前那张放在一起,说送你了。我说连道谢。
大当家说,凤凰岭一事,回来之后,我并未对别人说起,我希望你跟柳清风也能够保守秘密。
我理解他的意思,毕竟大当家被俘虏一事已闹得人尽皆知,若回来还是靠我们救下,若我们到处乱说,他更没什么威信了。于是道,我知道了。
大当家说,你跟小柳,如今也是名动江湖了,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了。我一直搞不明白,咱们中原镖局的庙,已经装不下你们两尊大佛了,你来却一直没有离开,是为什么?
这件事,我与柳清风也曾讨论过,我们都不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能有今天的武功,运气好的爆棚,可内心深处,却仍将自己当作那个初入江湖,走投无路之下镖局收留我们的幸运小子。
我说,那是因为我们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吧。
大当家说,马上过年了,我就不安排你们工作了,等年后统一调整,这段时间你们先好好休整下吧。
大当家把我送到门口,听到秘书刘小能在一边使唤柳清风,你倒快点,手脚麻利点,一会大当家喝茶,怎么办?
看到大当家跟我一起出门,刘小能连从柳清风手中把茶杯夺过来,小碎步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