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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无话,直到见到前面有山岳拔地而起,下尖上平,云雾遮峰,斜插入天穹。
“是这里。”
陈岩目光一亮,一拨剑光,敛去遁术,法衣一振,落在下面。
深山空寂,涧光藏云。
山路小径如龙蛇弯曲,周匝花影泉流,松风阵阵。
处处是古木蓊蔚,幽致冷绿,团团欲袭人。
陈岩大袖摇摆,顺着山路,蛇形往上,步步登高。
少顷,眼前豁然开朗。
见一精庐立于怪石上,形似青鸟展翼。
白水森森出于下面,其中种植青莲花,朵朵盛开,香气馥馥。
水中有鱼,不时跃出水面,水珠在荷叶上滚动。
有一个白衣人坐在精庐中,身姿挺拔,稍微接近,就有一种充塞天地的伟岸浩瀚。
听到声响,白衣人转过身来,日角龙颜,目生双瞳,整个人时时刻刻散发着强大的气机,压迫感十足,显得很强势。
陈岩见此,上前紧走几步,行礼道,“晚辈陈岩,见过东方前辈。”
东方朔炼化造化玄玉之后,已经一只脚踏入天仙门槛,目光深深,能够颠倒乾坤,扭曲所有,声音铿锵有力,道,“就是你通过范长白联系的我?”
陈岩站直身子,不卑不亢,道,“是我。”
东方朔居高临下,上下打量陈岩,一字一顿地道,“我修道以来,很少在门中,你找我,有何事?”
陈岩没有隐瞒,将事情讲一遍,原原本本的。
东方朔坐在木榻上,耳饱水声,莲香扑鼻,静静听完之后,面上的讶然之色一闪而逝,道,“你是要我支持你竞争门中的天仙名额?”
陈岩点点头,沉声道,“东方前辈门下尚未有弟子可以冲击天仙境界,有权不用则作废,而晚辈需要这么一个机会。”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东方朔自木榻上起身,走来走去,有龙行虎步之姿,气势迫人,和九霄灵宝仙尊那样严厉冷漠的气质完全不同。
“天生不凡,头角峥嵘。”
陈岩看到这一幕,心中浮现出两个词,心中的把握更大了三分,只有这样的性子,才会不甘寂寞,要是真想九霄灵宝仙尊一样,看上去只存大道,才是麻烦。
好一会,东方朔开口道,“陈岩,听范长白讲,你在玄水殿还担任副殿主一职?”
“是。”
陈岩简单利落,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天然有亲切感。
东方朔来回走动,法衣飒飒,声音清朗,道,“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会给你答复。”
陈岩见东方朔没有立刻拒绝,心中一喜,稽首一礼后,告辞离开。
第一千零八章 当年情谊随风去 成道途中无温情
精庐下。
溪水自石中出,串串如珠,淙淙而行。
荷叶田田,蓊以垂柳,冷绿半亩,跃然人面之上。
不时有鸟语传来,声声在耳边。
东方朔重新在木榻上坐下,目光有神,想到刚才离开的少年,笑了笑,道,“有趣。”
角上有藤木香案,精雕花纹,古朴自然。
其上有四时鲜果,琼浆玉液,青铜的高樽染上天光,有一圈的光晕。
莲香自外吹进来,静心凝神。
东方朔拿起高樽,大口饮酒,心中暗自琢磨。
不得不讲,如果插手门中的天仙名额,毫无疑问是自己晋升天仙后最快打开局面的方式之一。而要是陈岩真能胜出,自己也可一跃弥补资历不足的缺陷,还平添一名强援。
合则两利,正是这样。
至于帮助其他更有优势的竞争者,东方朔根本没有考虑,他不是喜欢锦上添花的人,要入局,就是要当下棋的人。
想到这,东方朔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少见地浮出苦笑,道,“还是师尊说得对,徒不肖师,我天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东方朔将整一大坛的酒喝光,微微眯着眼。
他发现,不知何时,水面上起了风。
云光团团簇簇而来,丹青入画。
竹暗凝阴,松来摇影,飒飒的声音,铺天盖地。
再然后,景象一转,有楼阁画舫,曲殿明堂,丝竹管弦,不断而来。
遗世独立的倩影,立在其中,一声叹息,幽怨哀伤。
东方朔一看,剑眉轩起,眸子随即睁大,目中的双瞳生出奇异的光,如刀似剑,迎面斩去,铮铮然长鸣。
光破时空,不停旋转,凭空出现漩涡,像是要将周围所有的光明吞噬到里面,将天地化为混洞。
这一击,不可阻挡。
“真常玄化两仪光,”
来人开口,声音清脆,漫天的花雨中,挡住迎面而来的光晕,整个人像是从画卷中走出,云鬓高髻,宫裙罩身,面上画着淡淡的梅花妆,雍容高贵。
女仙一手持花篮,一手握拂尘,妙音仙姿,见之忘俗。
刚一出现,就是玄音结灵文,细细密密,在脚下延伸,似是虹桥,天上地下,都有万千的神灵虚影浮现,神轮驶来,光耀千古。
天地生异象,自然恭迎。
只有天仙,才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威势。
东方朔目光直视来人,面上神情冷漠,他并不起身,眼睑垂下,道,“你来找我何事?”
“东方师兄,”
来人曳裙而行,环佩叮当,发出天籁之音,道,“一晃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要晋升天仙业位,可喜可贺。”
东方朔并不说话,垂眉闭目,在堂堂天仙面前,这样的姿态,要是有外人看到,肯定很惊讶,因为太失礼了。
女仙并不在意,她美目中神光流转,万千的诵经声在身后响起,声音不高不低,道,“我来劝东方师兄一句,现在门中局势不平稳,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东方朔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最近在门中的动作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冷哼一声,道,“我怎么行事,用不着仙尊大人来教。”
仙尊大人,四个字,咬得很重,讽刺意味十足。
女仙柳眉如黛,眸光似波,声音中不起波澜,道,“刚则易折,东方师兄不听劝,难免会重蹈当年覆辙,到时候,后悔晚矣。”
东方朔听完此言,蓦然睁大眼睛,双瞳之中,有恐怖的黑气漩涡生出,层层叠叠的时空断层里,光怪陆离的景象时时刻刻生灭,像是在轮回。
他盯着对面的女仙,像是回到了当年,冷声道,“你们世家的姿态,还是这么令人作呕,这么多年了,依然不变。”
“东方师兄好自为之。”
女仙不再多说,玉足一点,煊赫的仙光冲霄而起,如同晕轮,她置身其中,手扶梅枝,御风而行,玉颜清丽。
再然后,晕轮如满月,冉冉离开山岳,消失不见。
只剩下清清冷冷的光,留下幽香的味道。
精舍前彻底平静下来。
幽幽的天光在波间折射,像是霜白的剑芒,在满空游走。
恍惚的以往,支离破碎。
东方朔静静坐在精舍中,沉默不言,重瞳中跳着危险的火花,背脊挺直,永不弯曲。
“越是这样,我越是要争一争。”
东方朔知道,掌门一脉提议自己要上的位置,触动了宗门中不少世家的敏感神经,这次方桐仪来,是要自己知难而退。
可是知难而退,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
东方朔冷哼一声,敛去眸中的异相,他闭上眼睛,天门上是有黑光透出,倏尔一转,化为一只飞鹰,向太冥宫山门方向而去。
方桐仪回到山门,换了一身衣裳,淡紫色长裙曳地,头上的发髻散开,如瀑般的青丝垂在肩上。
她赤足走上莲座,神意放空,背后的诵经声再起。
整个殿中,都是贝叶灵文,上下浮沉。
半个时辰后,殿中,天青色的琉璃光照彻下来,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串串如宝珠,何止万千。
旋即,漫天的宝珠如帷帐般卷起,一个人影出现,跌坐在龙象上,垂眉低目,姿态从容。
来人到达殿中,天青之光大盛,充塞左右,氤氲出一片的青玉之色。
他抬起头,眉心有日月痕迹,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出,万千的人同时吟唱,道,“以东方朔的性子,是不听劝的,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闯下大祸,连九霄灵宝仙尊都只能让他立宗出去,在外面漂泊。”
来人和东方朔是同辈中人,知道他的性子,道,“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他的性子不会变的。”
方桐仪用手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