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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依旧插在头顶,嵌入骨头和脑髓之中,如头颅真的恢复了生命力,那么他此刻一定十分痛苦。
从头颅扭曲的面色中,依稀可以得见,是一张僵硬、略带苍老的面孔。
“咯咯啊啊啊!”
头颅张嘴吐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在转生盘的力量消散干净之前,头颅会一直保持活性,呈现半死不活的状态。
“刑大!我问你,是谁杀了你?”
“是谁砍下了你的头颅?”
疯人余仿佛信心十足,直接了当的问道。
“啊啊我好疼!好疼啊!”头颅答非所问。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你还会继续疼下去。”疯人余抱住那不断流血的头颅,然后说道。
“是是唐大人!是唐大人!回来报仇了,我该死我该死!”这貌似是刑大的头颅,一边痛呼,一边喊着。
“报仇!他为什么报仇?他究竟有何冤屈?”楚河也上前一步问道。
他和疯人余一样,都感觉自己即将接近整个鬼城的真相。
这里的特异,这里的与众不同,都将揭开其真正的神秘面纱。
“是我!是我先对不起大人!是我啊!是我忘恩负义!我该死!我该死啊!”头颅继续痛呼着。
他的痛苦此刻似乎不仅仅来自于头顶和脖颈之下的伤口,更来自于自身记忆、灵魂中的罪恶和忏悔。
“你或者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怨气不甘,侵蚀了整个鬼城,笼罩一方,造就了这方绝域?”楚河又问道。
头颅却只是痛苦的呻吟着,偶尔断断续续的回答,也无法整理出有用的讯息。
“转生盘的力量快要消散干净了,看来我们还要出去,再找一块才行。”疯人余看着那又在变得干枯、新生的血管全部暴露在脸上,凸起出来的头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丝毫不介意鲜血抹了自己一脸。
楚河也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答案似乎已经就在嘴边,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但是这头颅却就是不回答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我来回答你们好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声音很是沉闷,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浓雾中,一个身穿官袍的身影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平稳,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度。
但是再往上看,却愕然发现,他脖子之上,却空无一物。
没有头!
浓雾缠绕在这个无头来客的身上,就像是他的触角,又像是他身上的枷锁。
“原来你就是唐大人!”疯人余说道。
楚河左右两只手都扣着两枚雷火珠,一旦不妙就会全部洒出。
眼前这个无头来者,只怕才是整个鬼城真正的缔造者,那位真正狩猎众生的鬼王。
第一百一十一章万民请命杀清官
“既然是唐大人当面,那就请唐大人告诉我,这满城的百姓,究竟为何该死。这死后还要被妄动残缺魂躯,不得安宁的刑大,究竟犯了何罪?”疯人余的胆子当真是大的没谱,面对眼前这位真正的鬼王,他竟然丝毫无惧,直接开口质问。
无头鬼王腹内鸣响,发出声音道:“刑大独女被害,他无力复仇,便来求我。我彻查此事之后,便拘了那作案的方氏,证据确凿之后,便上报刑部,只等秋后问斩。”
“只是不曾想,这方氏有一位堂兄,在京城为官,拜在太傅门下。此事便被压了下来,刑大知晓此事之后,一日饮酒过多,便在牢中杀了方氏。”
“我因怜悯其情,不忍其为方氏抵命,便假意将方氏的尸体拖到菜市口,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斩。心想日后即便上官问起,也只以山高路远讯息不便为由搪塞,见证据确凿,便斩了人犯。上官怪罪,最多也不过丢官,总比这刑大丢命要好。”
听闻这番讲述,楚河不得不感叹,这位曾经的唐大人还真是一位好官。
这般舍己为人的情怀,说起来简单,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反正楚河自觉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虽然做不到,但是并不妨碍楚河对这位唐大人曾经的胸怀感到敬佩,不由道:“当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倘若天下皆是如唐大人一般的好官,这世道怕是要好上许多了。”
那无头鬼王却腹内发出一声冷笑道:“好?哈哈!世道浑浊,黑白难辨,人鬼不分。即便天下的官吏都是公正廉明,这世道便清净太平了么?人心向私,怕越是如此,大好的河山破碎的才更快吧!”
楚河一咧嘴,这无头鬼王好大的戾气。
疯人余却好似不怕激怒鬼王似的,接口道:“那让我来猜猜。”
“我想那位方氏的堂兄,并未放过此事,而是追究了你的责任,最终砍了了你的头吧!更或者砍你脑袋的刽子手,还是那位刑大!”
无头鬼王的腹内有雷鸣般的笑声传出,这声音凄厉、凶恶,四周的浓雾不断的翻滚着,变化出各种凶恶、丑陋的脸孔。
一声声的厉吼、哀嚎、悲鸣声,似乎透过那一张张的脸孔,准确的传递出来。
浓雾演绎的是无声的地狱。
“这些都是酆都曾经的百姓,他们的灵魂被打散混合在了一起,这才形成了这等规模的浓雾。被怨气侵染,已经都化作受鬼王趋势的厉鬼邪瘴。”楚河看着那浓雾,想着自己方才从其中穿行而过,不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方氏的堂兄即便是有太傅为靠山,又怎能说杀我便杀我?”
“他只是先问我之罪收缴了我的官印,将我羁押在府邸之中,不得外出,然后以钱财买通了几乎全城的百姓,让百姓签字画押,共上万民书,请命杀我。此书一上九重天,至此折断青云路。午时三刻菜市口,金刀落下碧血空。”
“杀我的不是刑大,不是方氏堂兄,而是整个酆都的百姓。我唐某一生为官,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不懂得迎合上官,溜须拍马,迎来送往,多少功劳政绩都被视而不见,但是心中却毫无怨言,自以为能治理一方,守护一方百姓,令其安居乐业,便已然是一生幸事。”
“但是只是五两银子,区区不过五两便让我辛苦守护、庇佑的一方百姓,全都背叛了我,签下了万民请杀之书,共书我三十罪状,天子震怒,无需三司会审,便开刀问斩,以平民愤。”
“哈哈哈!这样的愚民、刁民,背信弃义之民,何不该杀?为何不该死?”
楚河和疯人余都有些沉默。
这满城弥漫的怨气、恨意,终于有了完整的解释。
这弥漫在天空,遮蔽了日月星光的怨恨,如此之强烈,又岂是一家一氏的家门仇怨所能聚集?
鬼王恨着所有人,而所有死去的冤魂又恨着鬼王。
如此循环,一座城,便生生的化作了地狱。
“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鬼王猎杀的游戏?”楚河开口问道。
不错!
眼前这个鬼王的实力,十分强大,在这座鬼城之中,他甚至能够扭曲现实,制定规则。某种程度上,甚至拥有了一部分鬼仙的能力。
所有的一切,自然都只是他所特意设定的一场游戏罢了。
无头鬼王闻言,淡淡的用腹内鸣音回答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亲人、朋友、陌生人,为了一线生机,相互算计、抛弃、陷害,在‘鬼王’的压迫下,挣扎、反抗、哀鸣、告饶,将人性的丑恶与阴暗,全都暴露出来。”
“我倘若不给他们以求活之路,反正唯有一死,反而激发了血勇之气。这是一场盛大的考验,但是没有人能在这场考验中获得升华,每个人每个人都会堕入地狱。”
“死去的人,他们的冤魂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也无法离开。而活着离开的人,他们心中的罪孽,却又不断的纠缠撕咬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忘怀。终归有一日,他们还会再回来,不断的寻找一个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答案。”
“但是现在,你的一切阴谋,都被你自己说出来了。”疯人余却忽然开口说道,打断了鬼王的‘演讲’。
“妈的!这个疯子!”楚河一惊,已经来不及感叹精神病人的思路与众不同了,手里的四颗雷火珠,毫不客气的朝着无头鬼王丢了出去。
轰轰轰!
四团剧烈的雷火连成一片,将浓浓的武器都撕裂开来一道口子。
楚河烧了甲马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