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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饭便可度日,何必在这名利场中挣扎?
面对道人们的讽刺表情,和尚们个个咬牙切齿。
恰在此时太子詹事韦宗卿进所撰《涅经疏》二十卷、《大圆伊字镜略》二十卷,以为贺礼当庭送给李炎。
顿时满殿群臣的表情,都变得极为微妙起来。
太子詹事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太子对外的政治态度。
如今李炎寿诞之时,韦宗卿送上注解的佛经为贺礼,这表示太子的态度就显得很暧昧了。
而这背后定然是佛门的意思。
小而言之,可以是表示太子亲善佛门,还请李炎多加考虑,该如何应对佛门的态度。
大而言之,便是在警告李炎,他如果一意孤行,那么佛门就会想办法让太子提前上位。
统而言之,太子是佛门的人,已经为佛门所操控。
李炎高居于上,不过为帝三年,脸上已经不再轻易浮现喜怒,但是眼中变幻的神色,依旧可以让人察觉到一丝他内心的起伏不定。
天家无父子,特别是太子和皇帝之间,更像是某种共存而又敌对的关系。
皇帝需要有一个太子,来向天下人保证后继有人,江山永固。但是同样也要防备和限制太子,以免自己忽然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太上皇又或者先帝。
而太子既为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和权利,也要时刻警惕和防备从各方飞来的冷箭,以及来自父亲、皇帝的猜忌。
历来越是贤明的帝王,他们的继任者便越是庸俗,大抵原因也在于此。
过分强悍的皇帝,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到儿子们的一举一动,从而对他们做出限制,最后也只有庸碌者,才能留到最后。
很显然李炎的种种行径,像极了一个中兴霸主。
这样的皇帝老爹在上,太子没理由不担心,不仅担心自己是否能继位,更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夺去所有,甚至圈禁起来,直到老死。
所以他十分干脆的投靠了佛门,借用佛门的庇佑来保护自己。
各种的细节和原因,大殿上的群臣、僧、道不甚了解,但是整个过程起因和结果,却有不少人能进行推断一二。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炎的回答。
李炎接下来的那句话,将会引导未来的风向。
是接受佛经,在佛门的威胁下屈服,还是继续推行灭佛,与佛门展开更加激烈的冲突,甚至换一个太子。
就见李炎缓缓站起身来,原本不算高大的身材,在那宏伟的背景加成下,在一身龙袍的衬托下,在躬身静听其言的百官折射下,显得尤为的高大、威严,不可抵抗和侵犯。
“忝列崇班,合遵儒业,溺于邪说,是扇妖风。”
“况非圣之言,尚宜禁斥,外方之教,安可流传。”
两句话之间,李炎便将佛门之言打为妖邪方外之说,同时也再度强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太子詹事韦宗卿闻言,脸上顿时煞白一片,直接跪伏在地,也不求饶,身体却不断的簌簌发抖。
“敕中书门下,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李炎看着太子詹事韦宗卿,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并不责怪其人。
殿内一些不通政治的道人,脸上纷纷露出不忿之色。
分明是占了便宜,却好像吃了大亏一般。
反而是那些和尚,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平和下来,似乎看淡一切。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对李炎彻底死心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
要么弄死李炎,要么弄垮李唐江山,不会再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寿诞在一片沉闷中,悄然过去。
即使酒宴奢华,即使歌舞绝伦,能静心观赏者,却几乎无有几人。
等到寿宴散后,佛门的和尚们迅速结队离去。
行色匆匆,转眼便消失在宫城之内。
而赵归真却追上楚河,开口问道:“道兄!道兄且留步!不知道兄对方才陛下于大殿之上所言,有什么想法?”
相比起其他同门,赵归真算是比较有政治思维的,但是嗅觉还不够敏锐。
为什么李炎会轻描淡写的处理韦宗卿,他始终想不通。
按道理,李炎既然决心灭佛,敬献佛经同时代表太子态度的韦宗卿,最轻也该是一个下入大狱,等待三司会审才是。
第五百七十七章沉香出山
不得不说,相比起佛门的那些光头和尚,道门中人的水准,当真是两极分化的极为严重。
厉害的不仅修为高深,医卜星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且文能为相,武能为将,犹如那天穹浩日,夺目耀眼就像仙半凡道长,便是个中典型。
而相对寻常一点的,那就基本上只有修行上还有些优势,其它方面,只能说是寥寥。
“不处置,不代表不会处置。韦宗卿毕竟是朝廷官员,毕竟是代表了太子。因几卷佛经,便判他下狱,于国法不足以服众,更不利于陛下团结群臣之心。”
“陛下令中书省直接接手此事,而不经过任何的审理,只言‘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看似不轻不重,实则是抄家灭族的死令。唯有抄其家族,方能烧尽草本,唯有灭其苗裔,方能丝毫不会外传。”
“一道命令,从不同的情况下发出,取决于陛下的态度,落实者就会自发的去选择从轻或者从重。”
“因佛经而残杀朝臣满门的骂名,陛下身为天下之主,不会去承担。这就需要哪些懂事的臣子们,找准了他的意图和意思之后,罗织罪名、编造手段,将韦宗卿一族,不断的逼向既定的死路。”
“天子杀人,未必见于经传道兄可懂了?”楚河深入浅出的为赵归真讲解,顿时也令对方茅塞顿开。
赵归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紧接着便又觉得,这朝堂的肮脏、可怖,抽离之心渐起,却又无奈按耐下来。
灭佛大计方才开始实行,他这个道门行走,明面上的总指挥,还不能抽身,否则的话计划怕是会功亏一篑。
看着步履颇为沉重的赵归真离开,楚河却摇了摇头。
这些南方道门派来的道人,虽然称不是猪队友,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队友。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炎继位六年而暴毙而亡,大唐中兴之势曳然而止,也未必没有这些道人看护不佳,手段不够的原因在其中。
若不是武宗李炎和宰相李德裕手段不凡,单靠道门这些道人推动,灭佛之举,未必能够有多大成效。
会昌三年九月,昭义镇将反叛,朝廷发兵攻打,同时收捕昭义在京留后院押衙僵孙,其人走脱,传言已剃头出家为僧。
两街功德使进而搜查城中僧人,并演变为对公案无名僧、近住寺僧和新裹头僧的清洗活动。
从朝堂到地方,灭佛的风暴愈演愈烈。
昭义镇将反叛一事,分明充满了阴谋的气息,根本就是早已布置好的一个局。
朝廷借机生事,以此来扫荡寺庙,清查寺庙财产、人员。
就在这股风暴刮起,几乎要点爆整个天下山河之时。
天台山深处,刘沉香跟着长耳大仙学艺已经六个寒暑。
那沉香乃是三圣母所生,半人半神,血统特殊故而聪明伶俐,兵法韬略,法术咒语一学就会,件件纯熟。
前三年已将驱雾遣将、呼风唤雨、撤豆成兵、飞天火法、腾云驾雾、移山倒海诸般法术全都学会。
又三年精进巩固,同时提升修为,有长耳大仙帮忙护持,许多修行关卡,在沉香这里都仿佛不存在一般,一路大开绿灯,蛮横直行。
这一日沉香来到后山道院练功习武,见供桌上放着面捏的两只小虎、九头小牛,香味扑鼻,却无有任何看管,只恨不得爬上桌去,将它们吃个干净。
“不行!王师父交代过,越是香甜可口的点心,若是不费任何代价就能到手,那一定是有毒。这长耳大仙尽心尽力教了我六年,各种攻伐之术确实有不少,修身立命之法门,却不多见,与王师父传我的根本法有些不同,莫非还有诡诈?”
如果楚河知道,刘沉香到现在为止,依旧还记着他的教导,一定会觉得很欣慰。
强忍着诱惑,刘沉香正要抽身离开。
那原本面捏的九牛二虎,便划出巨大的身形,犹如无比凶恶的妖魔一般朝着沉香扑来,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