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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图灵尘和凌傲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面对这么优厚的条件，归行负仍旧不背叛索伦，他有那么忠诚吗？他难道真的要跟着索伦陪葬吗？
认识了这么久，归行负不是这样的人啊！
归行负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也几乎要瘫倒在地一般，心中松了一口气，身上所有的力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就仿佛一个赌徒，用最后所有的本钱进行梭哈，赢了就荣华富贵，输了就一无所有。
不管如何，在推出所有筹码的那一瞬间，他肯定是彻底放松了。
终于不用煎熬了，终于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
“你疯了，归行负，你疯了……”图灵尘嘶声道。
归行负仿佛有些站立不住，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道：“我也觉得我疯了……”
刚才在开口之前，他心中已经做了决定，背叛索伦，效忠卮离，献出东南行省，但是没有想到，最后冲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拒绝卮离！
真的是鬼使神差一般，他都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就仿佛，一个赌徒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押大，但是在投注的一瞬间，却忽然改了主意，变成了押小。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可以归咎于来自九天云外一瞬间的灵感，或者直觉。
但不管怎么样，话已经说出来，无法挽回了！
一切，听天由命吧！
“你这是自寻死路。”图灵尘冷道。
归行负挥了挥手道：“图灵贤侄，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和小傲说几句话。”
图灵尘头也不回，直接离去了，对归行负的不识抬举极度不满。
……
房内只剩下归行负和凌傲二人。
“义父，您这是为什么？”凌傲颤声道。
归行负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做这样的选择。但覆水难收，既然已经做了继续效忠索伦的决定，那结果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是……”凌傲一下子无话可说。
归行负道：“小傲，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的气质变化很大，武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而且断掉的双腿竟然好得如此之快？”
凌傲本能地目光望向别处道：“我……我现在又成为卮离殿下的侍从了。”
“哦？这是好事。”归行负道：“为何会如此？卮离可不是如此心胸宽广之人。”
凌傲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道：“我，我做了妖洲流伶公主的男宠！”
流伶公主，妖洲公主的姑姑。
受过情伤之后，便大肆报复男人，挑选最优秀俊美的男人，作为自己的面首。每年都要换一个男人，但是每一个面首，都能从她身上得到巨大的好处。
所以，尽管不光彩，但依旧有许多优秀男人趋之若鹜。
不过，这对于骄傲的凌傲来说，应该是巨大的耻辱，几乎腰杆被打断的耻辱。
“被索伦打断双腿之后，我被送回了王城。”凌傲道：“卮离殿下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随便将我扔在一个房子里面。您也知道，妖洲和卮离殿下也有秘密的合作。有一次，妖洲的一种药物需要人去做实验，而且是武功很高之人，于是我就去了。然后，我被流伶看中，成为了她的男宠。她用秘术，提高了我的修为，治好了我的双腿。又让我重新成为了卮离殿下的侍从。”
归行负面孔一阵抽搐，颤声道：“都怪义父没用，让你受苦了。”
凌傲摇头道：“不，我现在一切都看透了。只有掌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其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对不起我，但是唯有义父您始终对我如此之好。甚至，我都不知道您为何这样，对我比芹芍还要好。”
归行负慈爱地拍了拍凌傲的脖子，道：“小傲，你成为了卮离的侍从也好。接下来如果卮离电影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你也可以活下去。但是如果卮离输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可能……”凌傲道：“卮离殿下得到了整个天下贵族，诸侯的支持，又背靠妖洲，隐洲，神龙圣殿，是不可能输的。”
归行负道：“那万一他输了呢？你刚才也说了，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真的，其余都是虚的。”
凌傲愕然，他说这句话，只是感慨自身曾经的辉煌而已。
归行负道：“两个月前，你来东南行省游说我，结果索伦打算了你的双腿，却没有杀你，可知道为何？”
凌傲不语，他知道，索伦当时杀他真的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但是却没有杀。
归行负道：“万一，如果万一索伦赢了。义父分量太轻，是救不了你的。芹芍能够救你，但是她不会救，她现在满心都是索伦，容不下任何人的。”
凌傲英俊的面孔一阵抽搐，归芹芍是她内心最痛。将她献给卮离，是他最最后悔莫及的事情。
归行负继续道：“所以，万一索伦赢了，卮离输了。小傲你要自救，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背叛卮离，在他背后，致命一击！”凌傲道。
“对！”归行负道：“这就是当时索伦留你一命的原因，当然他对你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当成了一个闲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随便下你这个闲子。但也就是他这个随心所欲，成为了你唯一的生机！”
“呸！”凌傲暴怒道：“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自己都必死无疑，自身难保了！义父，你是没有看到，大军出王城的时候，上百万民众都在高呼天诛索伦。卮离殿下，真是人心所向，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卮离掌握之中，索伦必死无疑的。”
接着，凌傲愤慨道：“义父，我把话放在这里，索伦这次如果不死，我把眼睛挖下来！”
归行负没有生气，道：”小傲，我知道你痛恨索伦。但是你要记住我的话，真到了关键时刻，你要自救！“
……
图灵尘和凌傲走了，仿佛走得无声无息。
尽管是下半夜了，但归行负依旧睡不着，就在黑暗中坐着，茶水一杯接着一杯喝。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坐在那里。
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归行负问道。
“我！”外面响起了言无至的声音。
归行负一愕，然后道：“进来吧！”
言无至进来，也没有让点灯，直接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了。
“我兄长言无忌派人来游说我了。”言无至道：“让我投降卮离，带领东南行省文官集体反水，献出整个行省。并且，之前投降索伦也当成了是勇敢的潜伏，卮离打败索伦之后，我会成为东南行省的总督。”
归行负心中一颤，道：“那你作何选择？”
言无至道：“当然是一口拒绝，所以妻子已经和我断绝关系，返回王城了！”
归行负一愕道：“你为何做此选择？难道你如此看好索伦？”
言无至摇头道：“我不看好，这次天下围攻索伦，我觉得索伦最多只有两成的生机。”
归行负道：“那你对索伦忠诚度竟然如此之高？”
言无至摇头道：“非也，只不过我此时再投降卮离，今后的我，就一无是处，只能碌碌无为一生。就算他履行承诺让我成为东南行省总督，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而我坚决站在索伦这边，尽管只有两成生机，但万一要是赌赢了，我就成为王国首相了。”
这下轮到归行负大愕，道：“两成的机会，你都愿意用生命去赌？”
言无至道：“别说两成，有一成的机会我都会去赌。人如果碌碌无为一生，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思？”
接着，言无至道：“这次卮离派出了巨大的游说队伍，肯定也让人找你了。归翁，你作何选择？”
归行负苦笑道：“和你一样！”
言无至愕然道：“为何？”
归行负道：“不知道为何脑子一阵发烧，拒绝卮离的话就冲口而出。如果你硬要让我给出一个理由，那就是直觉吧！”
接着，归行负笑道：“你我在关键时刻，都依旧效忠索伦，相信从此时起，我们二人在他心中分量会大增吧，他总需要以国士之礼待你了吧。”
言无至摇头苦笑道：“归翁，你太高看我们的分量了。卮离来游说我们，乃至整个东南行省的文官集团，你觉得索伦会不知道？我的弟弟进入我的府邸，凌傲等人进入你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