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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和毕竟是皇子,不是那些可以任意宰杀的庶民。她不是姐姐,没有太上皇绝对的庇护。
她的庇护只有姐姐。
崔清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向床边的姐妹。
少女瑟瑟发抖挨着自己姐姐,一脸无助地恳求道:“姐姐,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当成刺客处死……”
她没有封号没有权势,若是崔清和告她一状,肯定难逃死罪。虽然姐姐现在对崔清和不理不睬,但毕竟是姐姐喜欢的男人,过去她还可以仗着姐姐的宠爱有恃无恐,但如今……
她要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姐姐。
灵羽急忙晃动德音的手臂,眼泪刷刷往下掉,“姐姐,不要将我交出去,我以后肯定更加听话,你别抛弃我好不好。”
德音紧蹙眉头,少女的哭诉没完没了,她听得耳边嗡嗡作响。
大概是怕她不应允,少女将刀递到崔清和手里,梨花带雨:“姐夫,我错了,我让你捅一刀,不,捅两刀,这件事就此掀过去,行吗?”
德音上手夺过匕首,语气平常,同少女道:“你出去,回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少女抹掉眼泪才敢往她跟前凑,心里头欢喜,姐姐这是要护着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要和姐夫单独待在一起吗?还是我来陪你罢。”
德音转眸看她,“霍灵羽,不要得寸进尺。”
少女站起来赶紧往外走,步伐踉跄,回过头甜甜道:“姐姐,谢谢你。”
再次得到想象中温暖的庇护,她整个人似重新活过来,刚才的恐慌全被丢到九霄云外。想到什么,朝床上的人说道:“姐夫,你该有些骨气,说好不碰姐姐,就不要碰,你是个男人,得对得起自己的原则。”
崔清和气得直咳嗽,一咳胸口更疼。
一张俊脸血色褪尽,他抬眸,望见德音正在看自己,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打量。
她道:“崔清和,让你不老实,吃苦头了吧?活该。”
他好不容易压下情绪,喘着气瞪她:“我要真死了,定拉着你妹妹陪葬。”
她神色不变,“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你,你也不要追究灵羽,咱俩就当两清。”
他知道她是要为霍灵羽求情,嘴角浮起讥讽的笑意,“霍德音,你的夫君差点让人捅死,你竟然这般冷静。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好,好得很。”
她不说话。
崔清和支撑着上前,一双手捧起她的脸,“你就如此恨我?”
她拂开他的手,“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不是恨你,我是压根不在乎你。”
他咳出血,怔怔地躺回去,头仰着发呆,良久,他抬起眸子瞧她,“你不是想让我不要追究灵羽吗?好,你求我,像以前那样求我。”
她笑起来,眉眼娇媚。
崔清和心中舒畅几分。
她还是肯向他服软的。
他以为她会立马讨好她,却不想等来的却是嘲笑。
德音抽出一直抚弄的匕首,握住刀柄,刀尖径直对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处,动作优雅地往里戳。
“就冲你今日闯进我屋里的放肆举动,我就能杀了你。”
他痛得全身痉挛,却还是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坚持己见,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求我。”
她将刀抽出来。
他使出全部力气捞住她的衣袖。
“求我一次,只要你开口像以前那样唤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她转过身来。
他惊喜。
一巴掌无情掴过来,冷冷扇在他脸上,扇得他心灰意冷。
她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下贱。”
直到德音的身影消失不见,崔清和依旧没能回过神。
身体裂开的伤口处血汩汩往外冒,他望着床牙上的浮雕螭虎,忽地想起当年刚与霍德音成亲时,她娇羞地坐在这张拔步床上,轻声细语地问他能否共寝。
那个时候,他敷衍她:“等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再没有以后了。
许久,崔清和捂着伤口颤抖躺下,有什么顺着眼角滑落鬓边,他一抹,竟是眼泪。
指缝的血与泪混在一起。又腥又苦。
崔清和鼻头一酸。
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霍德音了。
……
自那日萧泽回去后,果然有所行动,朝中风头渐转,睿宗帝处事也比从前沉稳许多,萧帝经常当众夸他。
每次得了萧帝的夸赞,睿宗帝便要写信给德音,自从她上次提醒他不要写太露骨的话引人怀疑后,他便简洁叙述,将萧帝于何时何地夸的什么话,一点名,信尾再提醒一句,告诉她切莫忘记两人约定。
他静候她前来施恩。
霍灵羽见他总是与德音书信往来,心痒难耐,有一次大着胆子将信翻出来,问德音:“陛下为何总是给姐姐写信,太上皇夸他的话,他为何要告诉姐姐,跟个小孩子似的,这种话也要拿出来炫耀。”
德音盯着她,“你以后再窥我的事,就直接滚出王府。”
灵羽忙地半跪下,趴在她膝盖头,“姐姐原谅我,我刚发过病,疼得死去活来,理智全无,这才起了贼胆窥姐姐的事,以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断魂丹的效用,霍灵羽已承受三次。
少女很能忍,一次都没有抱怨。
她抬起头,试探地问:“姐姐,今天能陪灵羽一同用午膳吗?”
德音拒绝。
少女又问:“那么晚上呢,我发病后夜里总是睡不好,能让我今夜宿在姐姐这里吗?”
德音:“不能。”
少女正欲再说些什么,转眸望见窗棂外崔清和的身影。
睿宗帝精力实在太过旺盛,为了暂时躲他,德音以照顾崔清和为由,已经两月未往宫里去。崔清和倒也知趣,主动瞒下霍灵羽捅他一刀的事,静心在府里养伤。
刚开始一个月,他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后来慢慢地好转,逐渐下床走动,走着走着就往德音院子来。
德音一次也没有让他进屋。
他就在院子里晃荡,有时间坐上一天,什么都不干,就对着屋门发呆。
德音同灵羽道:“你去将他请进来。”
少女一愣,不太情愿。
崔清和进屋来,刚开始端得欢喜模样,后来下意识捂住伤口,装得一瘸一拐的样子往前来,“找我何事?”
德音道:“过几日姨母寿宴,你与我一同出席。”
他早就知道此事,一直等着她开口。如今等到,立马应下,多说了一句:“今年宫里不兴穿冠袍,你要再裁件新衣裳么,我与你做件同样式的,到时候好一块穿进宫去。”
她想了想,“随意。”
他坐下来,“寿礼备好了吗?今年不同往年,需得多费些心思,前几日有人来探我,送了一尊双鱼兆瑞玛瑙花插,用一整块玛瑙雕刻而成,极为壮观精致,你添进九九寿礼中,正好增几分气势。”
她当即吩咐人去拿。
崔清和见她肯收下,心中不由地放轻松,拣了最新得的趣事,聊起家常来。
“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庆北候的二儿媳和三儿媳打起来都告到应天府去了,你猜是为了什么?”不等德音回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说起来也是荒唐,弟弟睡了嫂嫂,哥哥睡了弟媳,这样的丑事竟然往外挑。”
他说得来劲,回眸望见德音脸上淡漠的神情,根本就没有用心听他说话。
这样的情景何曾相似,从前德音与他话起家常,他也是这般姿态。
他问出她在他跟前说过千百遍的话:“你是嫌我烦么?那我不说了。”
他作势就要走出去,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缓慢。从起身到踱步至门帘下,至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忽地她开口喊住他:“伤好了点吗?”
他忙地回头,“好多了。”
她说:“你好好养着,过几日进宫莫要让人瞧出端倪。”
他应下:“好。”
说完她就没有回话了。
崔清和脚步踟蹰,走到屋门边又重新返回去,并不挨近,隔着屏风,同她道:“那日的事,是我孟浪,挨你妹妹那一刀,确实是我活该。”
她总算肯抬头看他。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他低眸。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他已经习以为常。总比不理睬要好得多。
他继续往下说:“上次我问你,是否要和离,你说不和离,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