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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非擦着擦着嗅起来,这时候觉得自己不该拿她的肚兜擦汗,都闻不到上面淡淡的香气了。他正要吩咐人将肚兜洗洗,忽然想起,就算洗了,也洗不回她身上那股香气了。
遂又将肚兜揉做一团塞回袖里。
在旁站着的大太监起了心思,他在王上身边伺候这么久,第一次看见王上贴身携带女子的物件。
大太监有所忌惮,虽然想要趁机替后宫众夫人进言,但是终究没这个胆子。
等过了半月,大太监暗暗观察,发现殷非带着肚兜半月不曾离身,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试探:“王上何不去后宫坐坐,众夫人姬妾都盼着您呢。”
大太监说这话,胆战心惊,等了许久,听到头顶上传来深沉的男声:“那就去坐坐吧。”
后宫。
文夷夫人的宫殿,众姬妾齐聚一堂。
如今虽然没有王后,但在这些姬妾中,只有文夷夫人身份最高,所以大家都以她马首是瞻。即使心有不服,也不得不做出点表面功夫。
文夷夫人俨然已将自己当成王后,命众姬妾每日来请安问候。她只拣家世好的姬妾,像枝兮这种没封号身份低微的小侍妾,是没有请安资格的。
女人聚在一起,嘴上明枪暗箭,唰唰往对方身上甩刀子,恰好有人与邱玉楼结怨,想找她的错,寻不到,只好拐着弯指桑骂槐:“你们知道前不久有人在梅林等王上的事么?”
“怎么不知道,就是邱家舞姬生的那个小贱婢,叫枝兮的,据说等了好些天,她也是胆大,竟敢往王上跟前晃荡。”
“也不知道等没等到,应该是没等到,不然哪还有命活到现在?王上最厌狐媚之术,这要被他撞见,还不得将那个小贱婢丢去喂野兽呀。”
她们看向邱玉楼,“邱姬,你也试试,说不定你比你妹妹运气更好,能等到王上也说不定。”
邱玉楼皱眉:“她一个舞姬生的女儿,也配做我妹妹?我要不要等王上,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教。”
文夷夫人端坐高位,听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出言制止这场无意义的争吵,忽地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王上到。”
众姬妾一僵。
就连文夷夫人也怔住。
刚才,小太监说谁来了?
文夷夫人遥遥望去,见殿门口笼着的阴影里走出个人,朱红深衣,玉冠束发,负手在背踱步而来,盛气凌人。
正是她才见过一面的大盛国君,殷非。
众人纷纷扑倒在地,屏住呼吸。
一双金丝滚边皂鞋停在人群最前方,她们听到国君的声音冷若冰霜:“全都抬起脸来。”
众姬妾又惊又喜,笑靥如花地仰起面孔。
国君匆匆扫一眼,似乎并不满意,蹙眉问:“你们之中,有没有姓邱的?”
邱玉楼心头一跳,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连忙出列:“禀王上,嫔妾姓邱。”
国君眉头皱得更深,他语气甚是不悦,“不是你。”
文夷夫人适时出声:“后宫,只此一个邱姬。”
忽然有个小太监开口道:“回王上,还有个姓邱的,乃是个没有封号的小侍妾。”
众人纷纷看过去。
小太监抬起头,露出张端正的脸。
殷非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寿。”
殷非点点头,“很好,以后你就在孤身边伺候。”
他想到什么,刚要开口,不寿先一步揣测王意:“奴才这就去请那位姓邱的姑娘过来。”
殷非大步往外走,“让她去孤的寝殿。”
第117章 三更合并
另一边; 通灵玉望着整天躺床上醉生梦死的枝兮,担忧地表示:“主人; 虽然现在殷非的好感度从一升到五,那你也不能这样消极怠工呀; 还有九十五分没拿下呢。”
枝兮翻个身,刚睡醒; 哈欠连连,“别急; 马上就来了。”
通灵玉听得一头雾水; “谁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推门而入; 不寿满身是雪,气喘吁吁; 显然是一路奔过来的。
他一进屋就笑:“枝兮,快; 快起来!”
枝兮懒懒地爬起来,不寿连忙拾起旁边的外衣替她披上。
她睡眼惺忪,看他半蹲在地上; 因为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她伸手碰了碰,被他一把握住,不寿抬起黑亮的眸子; 欣喜道:“枝兮; 天大的好事; 王上召你前去觐见!”
她点点头,并未像他这样欢喜。
不寿替她穿鞋,一边穿一边喃喃道:“枝兮,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待会见到王上,可千万别这样,你得笑,笑得越开心越好。”
她往前去,在妆台边坐下,“我知道的。”
不寿拿起玉梳替她梳发,一颗心操碎,“来,我笑一个给你看,你学着点。”
她抬眸,望见铜镜里映出不寿的脸,他抿唇一笑,笑着笑着忽地背过身去,声音有了哽咽,数秒后恢复如常神情,擦了擦眼角,笑着替她上妆。
“罢,不笑了,我替你画个梅花妆,保准王上见了喜欢。”
自那日她说出野心勃勃的话,他转头便去寻了人学东西。
枝兮不像其他姬妾,她没有银子,没有靠山,她只有他。
不寿细细替她收拾,傅粉点唇,画眉描花。他学东西很快,一门手艺刚到手里,便能学个七八成像。
枝兮很是高兴,她惊喜地望着他,比刚才听到王上召见的消息还要欢喜,“不寿,你画得真好看。”
不寿拿起装了迷情香的盒子,取一点沾了水,想要替她涂抹脖颈,颤了半天,没能下手。
她自己取了来,比他取的量更多。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怕她第一次,受不住太猛烈的欢爱。
枝兮并没有这个担忧。她凑在不寿的耳旁,柔声说:“王上要的越凶,我得到的就越多。你等我的好消息。”
不寿怔怔地看着她入殿的身影,说:“我等你。”
……
宫殿门关上。
殿内只点半边烛灯。枝兮轻挪步子往前而去,试探地喊:“有人吗?”
屏风后。
殷非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而后是她的叫唤声。软绵绵的,猫叫似的,听得人心头痒痒,想要将其揉捏搓揉。
今日去后宫寻她的事,他没有想太多。
本就是他的女人,他要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过去嫌女人麻烦,现在也一样,只是如今心情好,恰好又想起她来。
他想捉弄她。
想逗她。
想看她哭。
他觉得她能让自己轻松起来。
殷非起身,从袖里拿出藏了半个月的肚兜扔到一旁。
是时候换条新的了。
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望见她正左顾右盼,净白的脸蛋画了梅花妆,漂亮美艳,灵气逼人。
殷非咳了咳。
枝兮回过头,望见是他,眸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讶,随即伏地:“拜见王上。”
殷非一愣。
他本以为她见着他,会傻乎乎地问,王上呢,怎么会是你这个太监在此。
其实他是想瞧她如何惊慌失措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跪着没敢起身,声音细细软软:“其实,那日在梅林见着王上,便报了万分之一的希望,心想若是王上,该多好,但转念一想,梅林的王上太过温柔,不像传闻里那样高高在上,所以只得以为是太监。”
温柔么?那日不是还嫌他凶吗?这会子又巴巴地说起好话来听了。
枝兮微微抬头,余光瞥见他袍角边缘翻滚的江涛,挨得近,几乎贴在她额间。
她声音清亮,继续道:“上天眷顾,竟让我万分之一的希望成真了。”
拍马屁。
殷非凝视她,而后从玄鸟花枝的广袖下露出一只手,“起来。”
她搭上他的手,刚要起身,一使劲,扶了个空,是他将手收了回去。
枝兮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双目含泪,怔怔地望着他。
殷非咽了咽。
是了,就是这个神情。
他训她:“你胆子真大,竟敢亵渎国君。”
她果然像他想象中那样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王……王上……嫔妾知错了……可嫔妾那日所言……句句为真……并非有意亵渎王上……”
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精。
暂且当成蠢吧。
殷非往前一步,弯下腰,两人面对面,他嗅到她身上熟悉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