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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铅华,必能海阔天空。
顿时,他身上的锋利杀意忽然化成了绵绵的细雨,心思电转——自己当前之计是快速提升自己、杀戮鬼怪获取阳寿,那王海虽然可恶,但其身不由己,并未犯大恶,若是妹妹在,只怕会央求自己饶他一命吧?
他心念为之一收。
轻易地避开跟踪的人,不觉间,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行到了赌场周近。
远处那赌场张灯结彩,说不出的喧哗。
而他忽然听到身后不远有人对话:“那王海真是作孽,抛弃自己妻子不顾,天天花天酒地。”
“是啊,他女儿据说得了重病好些天了,可是王海一次也没回去……”
“作孽啊……”
楚有才一怔,不由回头,问向那两位老翁:“那王海可住在附近?”
两位老翁向旁边的一条街巷的一堵矮墙指了指位置,摆摆手叹气一声走远了。
“这王海,居住的地方距离赌场这么近,这么多天却连重病的女儿都不管不顾?”楚有才的脸上隐约有青气闪烁。
他循着街巷,进了那矮墙。
一股破败的药味四溢着,他一闻,就知道是极为廉价的药草。
然后他听到房间里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声音里藏着悲痛和绝望。
楚有才问了几声“有人吗”,却没人来开,便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见到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母亲啜泣着,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几近昏迷的女童。
女童听到门响,声音虚弱地说:“娘,是爹爹回来了吗?”
那中年女子抬头见是楚有才,露出愕然的表情:“你是?”
楚有才只一眼看去,就看到那女童面色枯萎、身体消瘦,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乃至于虚脱,而房间里几乎是一贫如洗,甚至床上的那层棉絮也破烂不堪。
“这样的王海,这样的王海……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是王海身穿锦锈衣袍、脚穿蟒纹鞋,弃妻弃女至此,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当人了吧!”楚有才内心不由涌起了强烈的怒意来。
他伸入怀里,取出那根龙凤雕刻的金钗,递给中年女子手上,压低声音说:“请大夫来开点药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怕见到那瘦弱的女童的样子。
远远地,听到那母亲低声说:“梨儿,你要学会坚强,你父亲不回来了,但我们相依为命,一定会熬过去的。”
女童轻轻地说:“刚才那是一位哥哥吗?娘能给我讲讲他的样子吗?我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一位很俊俏的哥哥,是一个好人,给我们送来了希望,梨儿以后好好报答这个哥哥好不好……”
“恩,我好像身体飞出来了,好像能看到这位哥哥呢……”
“梨儿!梨儿!”那中年母亲急忙地叫道。
可是梨儿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哪怕母亲的声音慢慢变得慌忙,变得撕裂。
一直到最后,直到在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了绝望般的凄厉声。可那凄厉声再大,也没有惊扰到那熙熙攘攘的赌馆,远处的莺莺燕燕,依旧往来于赌场中,沉迷于金钱的魔手和罪恶之中,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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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雨中莲花
夜深,夜里藏着无数的罪恶,但赌场后面的院落,比夜更阴森恐怖。
大雨磅礴,使得这赌场的地窖更加潮湿。
地窖里,有许多淋漓的血,肢体,满是脏污,而在一处铁栏杆的囚笼,正有一个白净的少女,十岁左右,嘴角有颗痣,虽不美,整个人却如同莲花盛开。她睁着眼睛,静如烟尘。
栏杆前,两个男子正守卫着,一个是穿蟒纹鞋的王海,还有一个脸上黝黑的同伴,脸上有一道血疤,说:“王海,听说你女儿得病了,你没回去看她?”
“那个黄脸婆和我闹翻了,那女儿她爱怎么带就怎么带。”王海敷衍地说:“我才懒得管她们。”
“我看你的心在云翠仙那里吧?一旦楚有才还不上钱,你肯定想玩弄那云翠仙!”
王海点点头,讥讽地说:“燕城的大小银所不可能借贷给一个失势的家伙,所以他也只能用云翠仙来抵钱了!”
同伴道:“话说,你想打她的主意已经很久了吧?你去年把楚有才拐来赌场,想的就是今天吧?”
“我是听令行事而已。”王海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这楚有才是在劫难逃了,哪怕他能凑足钱,可是还钱的日期定在今天,三天后按我们赌场的利滚利,他是绝对还不起了。”
“高明高明!”
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丝响动,王海喝道:“谁?”
“是我。”地窖外的一个带着盔甲的守卫从外面走了过来,咳嗽了几声,发出低沉而含糊的声音。
王海这才松了神,骂道:“老黑你走路这么轻干嘛?”
守卫没有回答,慢慢地走到地窖前,先卸了盔甲,把手里的银枪斜靠在外墙,掸了掸肩膀的雨水,再把外面的斗篷脱了下来,早有七分湿了,然后把盔甲放在地上,也不作声,似乎靠在墙上睡着了。
雨雾里,这守卫的脸,分明是楚有才。
不多会后,那个同伴去后院想去小解,待到距离王海很远的时候,口里呸了一声,低声骂道:“这家伙六亲不认,老子千万不要被他给阴了……”
便在这时,忽然黑夜之间有一道明晃晃的光芒闪烁,刺入他的胸口,而他的嘴巴也被人用掌全力一封,再用力一绞,他甚至来不及呼唤,脖颈已断,而刺入胸口的匕首拔出,血迹喷涌了一地。
楚有才慢慢地把这尸体放在地上,经过在鼍龙山河珠空间里的地狱试炼,刚才那瞬间,对方露出的破绽数不胜数,诛杀对方一点困难都没有。
楚有才将匕首压在手背,回到了门前,一手把地上的枪捡起,慢慢地推开房间,此刻那王海则奸邪地看着牢笼里的少女,听到后面的响动,说:“啧啧,若非帮主说这少女绝对不能动……”
这瞬间,楚有才长枪挥舞,如银蛇闪烁,间不容发的瞬间,三米距离一闪即过,直接刺入了王海的后背。
王海疼得全身痉挛,待要回头,却是楚有才把枪抽回,丢在地上,上前重重一脚踢倒王海,然后踩住胸部,手里匕首反手亮出,在王海的脖颈上搁着,冷冷地说:“王海,别来无恙?”
王海全身满是血,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楚有才的脸,却吓得慌了手脚,连疼痛都不敢喊,疯狂求饶说:“不干小人的事,是帮主有令,我不得不从啊!”
楚有才沉声问:“你们帮主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王海心下溜溜一转,脸上却露出绝望哀怨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帮主的身份啊。三公子,我还有妻子、女儿都身受重病,三公子可怜可怜我吧。”
“你还顾怜你家人身受重病?”楚有才不气反笑。
这一刻,王海还以为楚有才真听进去了,当下故作凄凉地说:“她们就住在赌馆附近,若公子饶了小的一命,小人愿把妻子女儿奉给公子,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楚有才齿冷地说:“我只问你,你们帮主是什么身份?你身上的蟒纹鞋,是谁给的?”
王海想到那帮主,全身打了一个寒噤,说:“是帮主给的,但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从来都是蒙着面,他说只要我让你把妻子卖了,就可以给我一百两银子……”
“逼良为娼,不择手段,六亲不认,连亲人都随意丢弃,王海你真是天地不容啊。”楚有才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把王海衣服扯开,匕首重重一剜,王海七窍血喷涌出来,心脏已碎,待要挣扎,却被楚有才死死地按住,一直到不再抽搐,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此刻楚有才目光坚如金石。
他深深地体会到鼍龙山河珠的强大,如今他虽只剩下两年寿命,可是在那冰川上的一年,完全磨砺了他的斗志和杀意,使他在这看似歌舞升平实则肮脏的燕州城里,终于有了自保的能力。连鼍龙掌都不必出,却足以让这恶棍一击毙命了。
楚有才在大院里用雨水把手和枪尖的血迹冲洗干净,然后穿起了斗篷,再把盔甲戴上,提了银枪,回到房间在牢笼里只一转,就用力把牢笼上的粗糙锁链刺开,对着那个牢笼里的少女说:“跟我走。”
那少女刚才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