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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你那点追求,”周一律嗤之以鼻,“给我来二十个午餐肉罐头!”
宋斐一边笑着看他们,一边猛嘬ad钙奶,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
罗庚填了个半饱,便迫不及待把泡好的方便面和香肠送到了林娣蕾跟前。
林娣蕾欣然接受,不过四下没有旁人,她也就实话实说:“你很好,但真的不是我的菜。”
罗庚问:“你喜欢什么菜?”
林娣蕾咬了下嘴唇,虽不甘心,却仍坚持:“戚言那样的。”
绝望从罗庚的脸上弥漫开来:“喜欢男人太难了。”
林娣蕾:“我不是说他这个!!!”
正午时分,雾霾散了一些,阳光从云层后面照出来,淡淡的。
偌大的超市里,货架横七竖八,血迹随处可见,无一不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浩劫。然而现在,它是幸存者的港湾,是活下去的希望所在。
填饱肚子的六个人又从头到尾检查了所有可能引起丧尸注意或者有被突破潜在可能的地方,该遮挡的遮挡,该加固的加固。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才重新坐到一起,静下心来,聊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认真想想以后的出路。
“新传院播音主持系,林娣蕾,你们可以叫我小地雷哒。”
“……”
“……”
“……”
“……”
“……”
“说、话、啊!”
“建筑工程学院建筑系周一律!”
“外院英语系乔司奇!”
“数学院数学与应用数学系罗庚!”
“历史学院旅游管理系宋斐!”
“生命科学学院生物科学系戚言!”
宋斐:“为什么你也要自报家门……”
戚言:“排队形安全一点……”
纵然林娣蕾再彪悍,回忆起五天前,也依然心有余悸:“我当时在水房打水,看见一群人疯狂地往回跑,还以为发生恐怖袭击了。电视里不总报道嘛,什么见人就砍,校园枪击的。可后来就发现这些都不是,是丧尸。”
宋斐讶异:“你最开始就相信是丧尸病毒?”
林娣蕾点头:“我前男友最喜欢这种电影了,以前我总陪他看。”
宋斐眯起眼睛狐疑地斜视乔司奇。
johns一脸苦逼:“我还没初恋呢不带这么栽赃的……”
“其实到今天早上,我都绝望了,差一点点就想,干脆开门出去吧,反正早晚都是死,与其饿死吓死不如直接被咬死,还落个痛快呢。可我又不甘心,我都坚持这么久了,为什么要放弃?然后就听见有人用手机放歌了……”林娣蕾抬起头,收敛笑容,认真地看向五个人,“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但打丧尸的一定是。谢谢你们救我。”
宋斐:“都是同学说什么谢!”
周一律:“举手之劳。”
乔司奇:“我们是男人啊!”
罗庚:“要不要以身相许?”
戚言:“别在意。”
总觉得,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第19章 学习惊魂
宋斐他们给林娣蕾讲了宿舍的情况,还有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林娣蕾听到同学接二连三跳楼那里,红了眼睛,听到校歌那里,又气他们的不正经。可等宋斐他们都讲完,她却再不说话了,静静地捧着泡面桶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超市内已经变得十分温暖,这种温暖带有一种憋闷的感觉,让人呼吸不畅。但相比断了暖气的阴冷宿舍,真真要好上太多。
六个人,一时无言。
高度紧张的神经慢慢松弛,紧接而来的就是理智回笼。现实的围困,未来的无望,都让大家不自觉地情绪低落。
“操!”宋斐忽然醍醐灌顶般,猛地一拍大腿,“座机啊,办公室里有座机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伙伴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包括林娣蕾,这时候还管什么大姨妈二姨夫的,一蹦三尺高地跳起来,争先恐后往里面办公区跑!
办公区一共有三间独立办公室和一个员工休息室,前者分属经理、财务、主管等,后者则是收银员理货员等吃饭休息的地方。员工需要更换制服,所以整个休息室都是不透明的,宋斐他们也就将那三具丧尸尸体存放到了这里,眼不见为净。
三间办公室里,主管的距离售货区最近,也是六个人最先冲进去的地方。
宋斐跑在最前面,进去抓起电话咔咔就按110,可进到耳朵里的却是嘟嘟的忙音。
宋斐不死心,想再拨一次,可按下挂机键后没等重播,已经觉出不对——不是他拨打110后忙音,而是电话拿起来,就是忙音。
急性子的乔司奇见宋斐播完一次号就拿着听筒不动了,一把夺过来自己听。
他比宋斐反应快,按一下挂机键再听,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线路不通。”乔司奇想苦笑,却最终没笑出来,只是嘴角苦涩地扯了一下。他把仍在嘟嘟的听筒递到大伙面前,意思很明显,不死心的尽管来试。
所有人都试了一遍。
这种时候,不亲耳听见忙音,谁会死心?
事实上到最后,六个人把三个办公室里的座机都挨个试了。
无一例外,都是忙音。
世上再没有比空欢喜一场更让人痛苦的了。如果最开始就没抱着希望,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如果最开始抱着希望而后希望又湮灭,那便连绝处逢生的机会,都打不起精神去寻找了。
六个人颓丧地回到原处。
温暖的空气,更憋闷了。
“把空调关了!”乔司奇喊了一句,也不知是冲谁,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单纯发泄。
宋斐心情也很糟,半点不留情地呛了回去:“你不怕冷有人怕,地球又不是围你一个人转的。”
乔司奇本来就上火,被这么一怼更是不受控制地飙了脏话:“*!”
“哎呦我操,你发谁呢,你再发……靠!什么玩意?!”宋斐正准备舌战johns扬我国骂神威,一个冰凉的物体忽然杵到了他腮帮子上,冰得他一个激灵,嘴差点瓢。
转头一看,是戚言手里的老冰棍。
幸亏还带着包装,否则直接冰碴杵脸上,宋斐都不敢想象那劲爽。怕是唯有sixgod能与之媲美。
“哪儿弄来的?”宋斐一边问,一边接过来撕开包装。
“那边冰柜。”戚言把其余四根分给伙伴,剩下最后一根,打开放到自己嘴里。
冰凉的触感对于腮帮子是噩梦,对于温暖憋闷中的舌尖,却是滋味甘甜。
暴躁的情绪似也在这点点凉意里,慢慢冷却下来。
“那个,咳,”乔司奇啃了一大口冰棍儿,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要是吃冰棍的话,其实也不用关空调了。”
宋斐不怀好意地挑眉,阴阳怪气道:“那不行,那多热啊,热坏了我们的小乔可怎么办?”
乔司奇黑线,恨恨转过头来与宋同学面对面:“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
“切,”宋斐扬起下巴,一指戚言,“你问他。”
乔司奇不明所以地看向戚言。
后者诚恳摊手:“我也没见过。”
乔司奇怒摔冰棍儿,谁他妈要找难兄难弟了?!
五个男同学一起吃冰棍的景色不是十分美好,林娣蕾本来想忍到结束,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只得中途插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手机没信号,座机也不通,网络也断了,是不是意味着外面也……不太乐观?”
是不是?
当然是。
不然大家也不会这样低落,这样暴躁,这样没事找茬到需要冰棍降温。
只是谁都不想说破,讳疾忌医式的恐惧,掩耳盗铃式的自欺。
“其实乐不乐观无所谓,我就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哪怕是噩耗呢,你给一个也好啊。”周一律无力地坐下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他们可以说服自己不害怕,去正面对战丧尸。
他们可以忍受条件艰苦,哪怕缺衣少食。
但他们无法忍受与外面世界彻底隔绝开来。就像一艘失了动力和方向的小船,在迷茫的大海上随波逐流,何时才是头,何处才是岸,船上的人一无所知。那种感觉会将人逼疯。
“可是还有电,还有水,”等不来回答,林娣蕾就自己回答,“是不是意味着……也并非全无希望?”
是不是?
当然是。
“还有雾霾呢。”罗庚总算找到机会,给予女神别样鼓励,“有雾霾,就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