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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他翻着折子。
“姑娘让小的打听吏部郎中纪仕辉孙女手上的一块老坑玻璃种玉的来。”
刘凌不敢相瞒,老老实实说出来。
萧淮目光有些微的迷惑,定住在折子上。
苏言见状,走上前当了行走的档案簿子:“纪仕辉的女儿,就是沈若浦的三媳。”
萧淮目光里闪过丝了然。
不过这了然很快又转回了迷惑,就算纪仕辉的女儿是沈若浦的三媳,是她沈羲的婶母,就算纪家小姐的玉是老坑玻璃种,这跟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苏言又看出来了,说道:“小的听说,这沈家三房相互之间关系都不怎么好。”
萧淮垂了眼。
既是关系不睦,这么说来是在相互挖掘把柄。
他面色不动,继续看折子。
刘凌见他无话,便就安心离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主仆两人。
萧淮看着看着折子,忽然又啪地一下把它合起来,望着前方的目光也跟着变凉。
到底还是意难平啊。
他究竟哪里臭?
“告诉刘凌,打听的事他不用去了。你去。”
黄氏母女共挑了五件首饰,都是沈羲挑中的上等好货,加起来还不到正价两件的价钱。
回来路上别提多高兴了,可等这高兴劲一缓,黄氏望着从旁坐着想心思的沈羲,又不由感慨万千。
想来她们当初真是蠢得狠,只想着她没爹没娘地好欺负,可到头来,她帮她们保住了这婚事不说,今儿又保住了她一大笔银子。
而她之前还惦记着被她坑走的五百两,就连今日这几件首饰省下来的钱都是托她的福!
她心里又愧又羞,又暗暗打定了主意。
等到回了拂香院,从买来的首饰里挑出一只羊脂玉镯子来交给沈歆:“你把这个送给羲姐儿当作谢礼。”
沈歆很意外,这镯子是二百两银子买来的,照他们店里正价,可得五百两呢!
“你也真是不开窍。”黄氏叹道,“羲姐儿的能耐摆在那里,别人不知,如今你我还不知么?有她帮着你,来日你就算遇到类似事情,总吃不到亏的。
“你没见方才那刘掌柜开价给她八十两一月的工钱她都不在乎?区区一个镯子,就能让你往后多个出谋划策的人,这还划不来?”
沈歆恍然大悟!
黄氏说的对,今日若换成黄氏去求助纪氏,人家理不理先不说,就是真去了,她还能把两千两砍到两百两?
想想也真值,就拿着去到了梨香院。
沈羲是没指望黄氏母女还会对她心存感激,本来她帮她们也不是因为路见不平,不过是看在沈若浦曾答应她办好事就能搬回抿香院去的份上罢了,要冲她们俩,她才不会理呢!
拿人手短,当然这镯子她也不稀罕收。
若没有今日,她也拜托不了刘凌替她打听纪锦之的玉,等到二房的财产收回来,她花自己的钱,谁都支配她不了!
就是如今她琢磨着两件事。
一是刘凌那边究竟查出的结果会怎样?二就是这个齐夫人,今日栽在她手里,不知道韩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世人都知韩家乃是改朝换代时彻底发的迹,韩顿的夫人徐氏是后军营佥事徐幽之妹,建文三年成的亲。
而韩顿唯一的弟弟韩缙则比他小七岁,建文八年才成亲,娶的是湖北知府秋少骐之三女。
齐夫人是秋氏的大姐,也嫁在湖北,只不过齐家只是个书香门第,远没有韩家这么显赫。
这次进京乃是为着给女儿进京谋亲,韩家宅子大,院子多,秋氏又颇得韩老太太欢心,便就应了秋氏之邀,住了下来。
她这里自琼花台出来,便就一路闷闷地回了韩家。
为免让韩家人看低,倒是没曾表露出来,直到进了她们母女暂住的琉冰院,这才坐在床头苦闷起来。
女儿齐蔚在廊下见着,随即也走了进来:“母亲这是怎么了?”
齐夫人叹气,便把在琼花台的事情跟她说了:“你也知道咱们进京本就只带了一千两银子。
“如今住在韩家虽然日常花销不用理会,可毕竟寄人篱下,他们又是这样的人家,人说宰相门房五品官,这府里的人是好相与的么?
“当初各房里轮流给咱们接风,咱们又得轮流回她们的礼。
“再加上给哥儿姐儿买的称手礼儿,这十来日下来,七七八八地倒已经花去了两三百。
“而你这婚事总也高不成低不就,还不知道得呆多久。我不就想着去拿那镯子去琼花楼估个价,回头当个几百两银子出来周转周转,哪知道竟碰上这糟心事”
她气苦地侧转了身,叹起气来。
齐蔚安慰她道:“母亲何必为这点事生气?照您说的,对方不过是个三品官户家的女眷,她再狂,总也狂不过韩家去。
“您不如跟姨母说说,姨母自然有办法整治那沈家小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03章 家教不好?
齐夫人一想也是,她人就住在韩家,现放着这么大尊菩萨不去求,倒在这里生闷气,真是笑话了。
再想想又说道:“为这点事去惊动你姨母,这样好么?”
她妹妹秋氏虽然是姐妹里头最小的,可却是命最好的。
她与老二因为嫁得早,那会儿大周还未建国,乱世之中哪里挑得到什么好人家?有出息的都随了军。
也就这三妹命好,赶上了趟,成年后秋家也被提任,便就把她嫁给了举世三权臣之一的韩家。
韩缙也十分不弱,不过廿五岁,就已经进入都察院当上监察御史了。
当然他大哥韩顿肯定也助了他一把力,可关键是,他自己也能独挡一面,不愧年轻有为四字。
因此说是亲姐姐,可在秋氏面前,她却也得认清自己身份的。
“咱们自然别正儿八经地说,只说这沈家姑娘多么嚣张跋扈便好了。只要姨母出面,这京城里,几个人敢不给韩家人面子?”
齐夫人越想越有理,再想想自己到底也还是没亏,不过是受了那丫头一口窝囊气,确实不必正经告状。
但她是韩家的客人,秋氏是怎么也不会让她在京师受了气回去的,不然的话韩家哪还有脸面在?
这么想着,便就与齐蔚出了院子,拐过两重院落,去了东跨院这边的翰然堂。
才进了前院,便听屋里有说话声传来,想是来了女客,齐夫人母氏只得先坐在穿堂下等待。
庑廊下丫鬟见着,便就掀了帘子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那帘子开了,走出来两三位笑意盈盈的女眷来,看模样都在三四旬的样子。
到了帘下还回头与屋里的人颌首致意,这才相携着从通往垂花门的角门上出了去。
齐夫人起身进了院子,便见双十出头的秋氏如盛开的牡丹般立在帘下,笑微微等她们进来。
“方才几位都是官眷罢?”齐夫人进门道。
“是顺天府尹家的几位女眷。”
秋氏边说边在绣着百鸟的美人榻上坐下来,涂满红蔻丹的手拿着素白绢子搭在榻背上。
她笑着道:“他们家快娶儿媳妇了,这不来请我去做全福夫人么,我年纪轻轻的哪里会做这个?也不知她们怎么想到我来!”
秋氏今年才二十二,她边说边抬起绢子掩唇笑起来。
齐夫人也笑道:“自然是看中了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秋氏笑着,拿起桌上两颗新鲜荔枝来剥着,又看着她们道:“姐姐不是出街了么?买了什么?”
齐夫人氏正想提这个,见她出了声,当下把在琼花台看首饰,结果被沈歆打破了玉,然后又被随后赶来的沈羲好一阵砍价的事说了。
当然她并没有说自己要价两千两,只说要赔偿,对方不肯赔,还是琼花台的掌柜打圆场,她才赔了两百两。
秋氏直到两颗荔枝剥完吃完,这才说道:“你说的是刑郎左侍郎沈若浦家?”
“好像是这么一户人家。”齐夫人道。
秋氏拿绢子擦拭着手指甲,隔了半晌,才缓缓道:“那这沈家家教可不太好。”
齐夫人看她面上没了笑容,顿时也没再做声。
夜里韩缙回来,秋氏替他更衣,笑着道:“你说有趣不有趣,今儿个姐姐在琼花台,倒让那刑部侍郎沈若浦的孙女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