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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右侧的一个做管家装束,面目十分普通,但是行动颇有风范,边走边跟毕太傅正说着什么。
自打毕尚云出现在视野里起,沈羲就没有移开过目光。
只见这是个发须花白的老人,但是精神矍烁,言笑自如,瞧上去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看不出来什么病态,但是空气里却仍然传来股药香,淡淡地带着苦涩。
等到再近了点,终于能借着园灯看清眉眼。
这是双有着清亮光芒的双眼!眼珠儿虽然也已浑浊,然而那目光却不容人小觑。
他的眉骨英挺,长眉入鬓,虽然肌肉已经松驰,但鼻梁与脸庞的骨骼却都呈现出年轻时的利落!
此人虽已至耄耋,却竟然有张年轻时应该极为出色的面孔。
“认识吗?”戚九趴在她耳边,以气声问道。
她摇摇头。
她对这张脸居然没有任何印象。
她有些失望。
毕太傅符合她对那嫌疑人的绝大部分猜测,可现实却相反。
能够与成亲王府结下这么深的仇恨的,以及还能够摧毁大秦的,必然有手段有背景,不是泛泛之辈。
以张盈在京师上下混迹多年的阅历,关键是她离开大秦才只一年,只要是京师贵族圈里有名有姓的,她不会不认识他。
难道她猜错了?
毕太傅真的不是在码头上对贺兰谆下手的凶手?
“……是南边新来的歌姬,抚的一手好琵琶。”
这时候人群已到达极近的位置了。陪伴的管家的声音都已经很真切地在身前响起来。
沈羲全身紧绷,不敢露出一丝气息。
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毕太傅的身影都已经覆在了她这片区域。
而透过草木,他衣袍上的刺绣都已经十分清晰了。
他身上有很重的中药的味道,也许的确常年服药。
“少爷他”
一片衣袂悉梭声与管家的浑厚话语声里,忽然间缓缓响起这么一道沧桑又慵懒的声音。
少爷?!
沈羲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毕太傅的声音。正当她纳闷着少爷两个字的时候,忽然间耳畔又一片寂静。
那些有着精美刺绣的衣袂,停在眼前不动了,紧接戚九搁在她腰间的手突地发紧!
而后不等她有所反应,她整个人便随着戚九的跃起而往后方退去!
在她近跃的那一刹那,一道沁骨凉意恰好贴住她的脖颈传来
她们被发现了!
当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将脸扭转过来,极速地没入了夜色里!
追杀声连同脚步声一齐涌入耳里!
原来不是毕太傅对墙下的防守太有信心而疏忽了防备,而是府里的护卫早已练就极强的反应速度……
“有办法逃出去吗?!”她问道。
戚九在夜色里将她身上的夜行衣一扒,露出里面的侍女服饰,说道:“你顺着这墙根走去角门!
“吴腾他们在院墙各处接应,我来引开他们,角门下旺儿在那里把守!
“不要怕,你腰间有两颗霹雳弹!如果他们发现你了,你把脸蒙起来,然后掏出这弹药亮给他们看就是了!”
霹雳弹威力不算大,但是要想用来自杀绰绰有余。
毕府既然发现她们,必然会想留活口,他们有顾虑,一时半会儿的确不会有危险最起码可以撑到援兵来临。
她身边加戚九在内有十一个侍卫,无论如何可以突围了。
沈羲这里点了头,戚九就在先前假山石后将她放下。
然后将手里夜行衣随便找了个木桩子裹住,挟在胁下跃上了墙头。
假山后异常黑暗,沈羲手握着霹雳弹,还算能保持冷静。
近在耳畔的脚步声果然顺着戚九离去的方向而去,很快远处又传来有节奏缓慢的音律声。
看来即使是发现了府里来了“刺客”,也并没有扰乱太傅大人的步骤,他依旧去往水榭听起琴来了。
这会儿四面静谧,这琴音却是又将她先前听入耳里的那声少爷给勾出来了。
能令他毕太傅毕尚云称为“少爷”的人,必然不会是寻常之辈。
可毕尚云没有儿女,连妻室都没有,那这声“少爷”又表示什么意思?指的又是谁?
难道会是他的侍妾新生的子嗣?
可这又多么不可能,他都已经六十七了……
纵然也有诞下子嗣的机会,可他堂堂太傅,忽然之间添了麟儿,这样大的好消息怎么可能会不往外透露?
她脑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毕尚云高居太傅之位,怎么可能不想要添个儿女?
可他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子嗣露面,那么他刚才口里的这个少爷,会不会是一直被他藏在这太傅府中……
不管怎么说,一定有秘密!
低头看了看手上两颗弹药,她横了横心。
左右还有这两颗东西傍身,日后再想进来恐怕也难了,而她既然来了,又怎好空手出去?
仔细听了听外头动静,她将弹药塞回腰带里,然后拂拂衣襟,半勾着头往前面水榭去。
第433章 要送死吗?
眼下是夜里,纵有园灯,也不如白天好认人。
且她早让戚九查得明白,太傅府的格局也是常规的四合院,不过是里外总共有六进之多,俨然一个小王府的面积。
而毕尚云日常常去的院落她也熟记在心,所以往园门口这一路去,她心里约摸是有数的。
然而才刚踏出石山,前面就出现了几盏灯笼,有人往这边走来了!
她赶紧退回去,绷住狂跳的心,大气也不敢再出。
“姑娘!”身后就近处有声音,是吴腾找来了。
她心下一松,即刻回头,压声道:“能不能想办法去府里探探‘少爷’这个人?”
吴腾背贴着石壁,等到那路光影离去才说道:“属下先送姑娘出去。”
完了不由分说,拽住她手臂便将她往墙根暗处走去。
沈羲也只好跟着他后撤。到了接应处,刘撼下来将她身子一挟,随即跃上墙头到了府外。
沿着府外又疾行了两里路,到了安全处,旺儿他们全都迎上来。
沈羲道:“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等吴腾他们。”
这里话音刚落,忽然半空便响起道哨声,两长一短,声音甚微弱,但入耳又清晰。
“是苏大人!少主来了!”
许容蓦地回头看一眼沈羲,目光意味深长,完了也回应了两声过去。
沈羲愣住,萧淮来了,这岂不是把她抓个正着?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几道轻灵身影已经倏地到了跟前,萧淮浑身冷肃,俯视下来的双眼里凛凛有寒意散发,而苏言以及众侍卫们则都也以一副“自求多福”的目光望过来。
沈羲自知理亏,把面巾取下来:“我没有什么危险。”
萧淮瞪着她,半晌才缓缓抬头,望着刘撼:“怎么样了?”
刘撼道:“没有弄出太大动静,戚九甚有经验,走时解了个丫鬟的衣服,毕府里的人许是当成了寻常贼子作案,并没有追出多远。
“太傅眼下正在水榭纳凉,还有两刻钟的样子,将会回房去。”
沈羲听着他们说话,像是早就碰过头的样子。
再想想先前吴腾强行将她带回府墙,猜到他们是进墙之前就跟萧淮他们有过联络了,索性也不再做声。
萧淮却沉声道:“拿身衣裳给她套上。”
她这里抬头,便见苏言已经重新取了套夜行衣来给她,而她到了眼下才发现,萧淮他们个个都做着夜行装扮。
“这是?”她不解地问。
萧淮冷笑:“不是要送死吗?我带你去!”
沈羲无语。
苏言咳嗽,压声道:“我们这边这几日也查得点消息,没想到少主还没来得及跟姑娘说,姑娘就行动了。
“少主说,既然来了,索性就趁今夜去探个分明。”
“哪那么多话?!”萧淮又怒道。
沈羲看了眼他,心下了然。
但眼下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当下走到背人处将衣裳套上,又走出来。
萧淮望着黑衣下紧裹成了一小只的她,脸上怒容退去了些,但还是冷冷将她一牵,一点也不曾怜香惜玉地挟着她跃上了屋脊。
随后苏言他们几个则以瞬间隐匿的方式四散奔向夜幕。
再回到先前藏身的假山处,居然一路畅通,没遇到任何阻碍,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苏言他们暗中行过事了。
沈羲脸上有些灼烫,想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