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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抬头,未能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略凝眉,手指抚她的脸道:“贺兰谆说,王爷也要拉韩顿下马。
“如今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最近在承运殿发现过他让掌讯司去查韩顿底细的痕迹。
“韩顿是毕太傅的门生,如果他出面的话会直接与毕太傅对上,这样会很不好。
“所以,他是想借我们来对付韩顿。然而他却不会怎么出面。他不出面,也就是说王府不会出面。”
王府不出面的意思,就是无论出现什么后果就得由他们俩承担。
而他是燕王的独子,无论如何他不会被舍弃,到万一的时候,要舍弃也是舍弃她。
沈羲望着他有片刻没说话。
“你别这样看着我。”他将她抱紧,“我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明白形势,不是让你做被舍弃的心理准备。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因为我必须斗倒韩顿才有本钱跟他讨通州三卫的兵权,只有拿到就近三卫的兵权,我才能把你娶回来,彻底保护你。让你即使血统暴露也不至于有危险。
“之后也才有资本跟朝廷抗争,取得解除杀灭赫连人的诏令。”
只有朝廷彻底废掉这项法令,赫连人才能结束流亡逃命的日子。
沈羲拥着他,说道:“我知道了。你告诉我了,那我就是别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会怀疑你。”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可是你不是跟贺兰有仇吗?你怎么会相信他呢?”
萧淮目光又冷了下来。
他放下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积雪,没什么好气地拈了颗核桃仁丢出去。
这世上大概有种对手,是你哪怕恨他恨得要死,但有些时候你还是会选择相信他吧?
徐靖的话,他信。
沈羲不禁又好奇起来:“你和贺兰之间,到底什么仇恨?”
他伏在窗台上静默了许久,才说道:“他背叛过我。”
沈羲略愕然。
他接着道:“卫家当时还剩下个后人,曾经想暗杀王爷,失败后我把他藏了起来,但他把这个向承运殿告密了。”
沈羲更是诧异了:“卫家?”
“对。”他幽幽眺望着远处,说道:“我的母亲也是乌马族人,她姓卫,十二年前大周定国前夕,王爷与李锭争兵权。
“论起战功来萧家确实不比李家差什么,但是因为起义是李锭提起的,他身边又有众多谋士拥护,于是李锭登基显然顺理成章。
“李锭原先起义时便答应给萧家封王,建府京师,并允诺江山共治。
“但是李锭又反悔了,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他以肃正血统为名,提出如果萧家要取得兵权并留在京师,那么就得将有着纯正乌马血统的卫家整个家族全部杀害。”
沈羲两脚早已经无法动弹。
这桩隐密如果不是他说,谁会知道?
“那王爷照做不曾?!”
他凝望了远处许久,才说道:“如果没做,王府又岂会没有王妃?
“最后他不但以卫家换取了留在燕京的权利,更拿下了兵权,逼着李锭实现诺言了。”
沈羲心里发堵,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九岁以前我都是在沧州长大的。他率军路过卫家祖籍时与我母亲一见钟情。
“后来他让家里前来提了亲。他们成亲没几日,他就接到李锭传书,随后便就赶赴了南方。
“因为怕被敌军利用,谁也没有把这段婚事给公开,萧家卫家为避祸事也都搬了家。
“所以除了双方,起初那几年谁也不知道他成了亲。
“萧家最终被秦军围攻的时候,祖父将怀着我的我母亲悄悄送回了在沧州定居的卫家。
“萧家无人留下,除了他和还在腹中的我。我记得他悄悄地回来看过我们几次,但是连夜就走了。
“贺兰谆就是我五岁的时候他带回来的,后来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六年前。
“我母亲生我受了大苦,以至于后来我也没有弟妹,我五岁的时候他把贺兰带来了,八岁的时候霍究也来了。
“他们都比我大一岁,但因为我与他相处时间更长,所以和他特别好。”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眉头拧得生紧生紧。
第301章 男人的事
沈羲却不由走到他身边,问道:“那王妃呢?也是他下令杀的?”
他定定站了会儿,转过身来,笑望着她道:“他着人下令屠杀卫家的时候,那天正好我生日,他带着我和我母亲出城了。
“我以为第二天能和母亲高高兴兴拜别外祖父母和舅舅们进京,结果半夜里我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
“我跑到窗户外,刚好看见我母亲碰死在墙上。”
背光的他眼里仍有晶亮的光。
沈羲咽了口唾液,再咽一口唾液,心里抽疼着,连伸手抱抱他都害怕不小心将他碰碎。
她虽然背负的心伤也多,好歹不曾亲眼得见亲人的离去。他承受了这么多,如果他不说,谁看得出来?
她完全无法想象燕王居然会是这么残忍的丈夫和父亲,她忽然就明白他们之间何以形似仇人,相互防备了。
可是,燕王需要这个儿子来继承王府,而萧淮呢?他留在燕王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照他的傲气,他应该绝不会再接受这样的父亲才是!
她抬头看他,到底未曾将疑问说出来。
而他却似看得通透,因为克制而愈显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来:“我想杀他。
“这些年我从未松懈,一直在寻找当年行凶的那些刽子手,杀死西北那批参将后,我的仇人就只剩下他了。
“我的童年都是在卫家度过的,我不能一面承受着他们昔年对我的关爱,一面却对他们的枉死无动于衷。
“本来我不屑这手上权力,打算将来杀完他之后地便另谋他路。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出现,所以我决定不放弃了。
“他为了权力舍弃了我的母亲,我则要用它来保护你。”
“你别犯傻!”她攥紧手心道,“那毕竟是你的生父!再说让人知道你们之间不和,对你也很不利!”
她知道说这话有些冷血,但她又实在不看好这条路。
“不。”他走回屋里,说道:“卫家那么多人以及我母亲的血,早就把我跟他的父子缘给洗干净了。
“这些年他没有当过我是儿子,我所拥有手上的兵权,职位,全都是我靠自己拼出来的,没有一样是因为他身为父亲的赠予。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流着萧家血的继承人。
“而我也从来没有当他是父亲,他仅只是一个可以供我走向更强位置的仇人而已。
“缓缓,我有分寸的,如果我真有那么冲动,早就动手了,岂会等到现在?
“他的残忍教会了我很多,有一句话他说对了,我要变得更强,才能够做我想做的事。”
屋里头他的背影孑然而落寞。
沈羲走过去抱紧他,脸贴在他背上:“总而言之,我不许你犯傻!”
他顿住,笑起来:“傻。我当然有分寸,总不能到时候真送了命,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去。”
他转过来,捧起她的脸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在韩顿的事上,我也只是一把用来清除障碍的刀而已。
“你行事的时候要想到这点,他若打定主意不与毕太傅对上,那么我们就不能指望必要时候他会伸手。
“缓缓,他不想让你跟我在一起,你要小心他。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告诉我。还有”
沈羲点头:“还有什么?”
他轻咬着舌尖睨她,说道:“你能不能不跟贺兰谆做朋友?”
沈羲怔住。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那她的确是跟贺兰谆没有什么朋友好做的。
可关键是贺兰谆对她很友好,处处帮助她,提点她,这让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对他抱有善意。
萧淮看她不语,便又揉了揉她脑袋:“那你万一要见他,一定要把我给带上。”
沈羲笑了:“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既然贺兰谆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那理应就不该这么出格才是。
萧淮看了眼她,呲着牙漫步往门外走:“不告诉你。”
沈羲追上去:“你刚刚才说过有什么事情要我及时告诉你!”
“男人之间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萧淮将她一把横抱起来,翻栏去了雪地里。
整日下来他再也没有提过卫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