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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多年隐瞒的事情就要在叶家众人面前公开。
她的心绪,如同窗外翻涌的乌云。
即便那是无心之过,即使连他们也没有摸清真相,但却造成了如今的后果。
叶老太太开了口。
这时,滂沱大雨铺天盖地落下来。
祠堂外面是如瀑的雨幕,隔绝出一方冰冷的天地。
风雨声猛地砸进了祠堂里,仿佛在窥探着这个秘密。
“我们叶家……”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无法遮掩的沉痛。
“曾欠过一条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随机掉落红包。
第277章 第277章
同治年间; 叶家还未来到上海; 叶家尚且定居在宜昌。
那时,叶崇年是做运输生意的,负责帮人送货。货物完好无损地送到,就能拿到一笔银钱。
叶崇年有一个好友; 叫林兆安。
林兆安懂几分医术; 但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银钱; 他与叶崇年一同做运输生意。
天光渐暗,夜幕降临,宜昌进入了黑夜。
家家户户歇了灯火; 光亮寂灭,沉入了静谧之中。
这时;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打破了夜的寂静。
叶崇年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人。
叶崇年问道:“你是……”
那人抬眼看他:“我有一批货,想让你送到码头。”
他的背后是漆黑的夜色; 面容隐在阴影里,有些看不分明。
叶崇年:“什么货?”
那人语气平静:“这个你无需清楚,你只要把在明晚把货物送到码头即可。”
那人承诺; 事成之后,会给叶崇年一笔极丰厚的金钱。
叶崇年思索,把货物送到码头后,他直接回来就行。至于货物是什么,并不重要。
叶崇年便应了; 收下了定金。
这时,那人声音重了几分:“你记住一点,不能打开箱子。”
他的眼底浮起一丝寒意:“如果你违反了这一条,交易就取消。”
叶崇年一怔。
或许是这人运送的货物极为隐秘,所以他不想旁人知晓。
叶崇年点头答应。
叶崇年叫上林兆安,和他一起将货物放进了仓库。
翌日晚上。
天幕愈加灰暗,厚黑的云层铺展开来,遮掩了月亮与星光。
空气极为沉闷潮湿,漫着若有若无的水汽,仿佛就要下雨了。
叶崇年和林兆安做好了准备,马车上放着两个黑色箱子。
他们正要出发的时候,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叶崇年,你的妻子要临盆了!”
叶崇年离开家没多久,他的妻子腹痛不止,稳婆来了以后,才知道竟是提前发作了。
叶崇年动作一滞,他转头看向那人:“我妻子要生了?”
大夫说过,这几日就是他夫人的预产期,没想到今日就要生产了。
来的这人是叶崇年邻居,与他关系不错。
邻居神色焦急:“你妻子的情况有些危急,我已经找稳婆过去帮忙了。”
叶崇年焦急地踱着步子,妻子就要生产了,可是今晚他还要送货……
林兆安听见,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开了口:“这批货我一个人去送罢。”
叶崇年一怔,抬头看他。
林兆安接着说:“我送完货就会回来,你去陪着你妻子罢。”
叶崇年开口:“谢谢你。”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你千万要小心。”
林兆安点头。
叶崇年和林兆安分开,他往叶家走去,而林兆安赶往码头。
两人转身,往两个相反的方向而去,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
浓重的阴霾笼罩在夜空之上,不知何时,就会向地面重重压下。
这时,天空下了雨,雨水砸了下来,冷风灌入马车。
马车沉默前行,四下寂静万分,马蹄踏在潮湿的地面上。
道路变得泥泞,雨水渗透进来,寒意深深。
时间悄然逝去,马车停下,码头到了。
林兆安下了马车,等待接货的人。
漆黑雨幕中隐着压抑的气息,码头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一会儿,湿冷的雨幕中,脚步声纷沓而至。
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林兆安看了过去。
码头上来了一群人。
雨水勾勒出这些人的身影。
他们身穿官服,腰间配着冰冷的刀,气势凛然。
林兆安心里一惊,竟是官兵。
官兵为什么会来到码头?
林兆安按捺下心里的情绪,走了上去:“官爷。”
为首的一个官兵看了他一眼:“你在码头做什么?”
林兆安开口:“我来这里交货。”
官兵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箱子,眼眸微深,然后他收回了视线。
官兵又问道:“你送的是什么货?”
林兆安一怔:“我并不知道。”
官兵冷笑一声:“你负责送货,怎会不清楚货物是什么?”
林兆安急忙开口:“送货的人说过,不能打开箱子,否则交易取消。”
“所以,我并没有打开过箱子。”
官兵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官兵面无表情地说道:“把箱子打开,我要检查。”
林兆安迟疑了一会儿:“官爷……”
官兵站在他的身旁,冷声道:“你不敢开箱,如此遮遮掩掩,莫非这货物有问题?”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刀,阴冷的刀锋上,隐着肃杀之气。
冰冷的雨水倾泻而下,无情敲打着地面,大雨覆盖了黑夜。
林兆安心里漫上了惧意,手脚微微颤抖。
他不敢反抗,立即开口:“我这就开箱。”
他转身走向马车,脚步踏进了泥泞中,雨水溅上他的衣衫。
箱子被打开,里面的情形清楚明了。
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块块布匹。
林兆安蓦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布匹。
林兆安看向官爷:“官爷,您看……”
既然东西没有问题,他可以离开了罢。
官兵眉头一皱,他大步上前,推开了林兆安。
他的刀伸向箱内,用刀翻找着。
布匹被掀开,凌乱地散落在箱中。
一块块布匹移开,里面露出了黑色的一角布料。
不知怎的,此时林兆安有些心绪不宁。
他的心一直提在那里,“咚咚”跳着,慌乱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幽暗的夜空中骤然掠过几道闪电,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样。
雪白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又没入了黑暗。
布匹继续被移开,黑色。区域越来愈大,最后,展现了全貌。
那是一块厚重深黑的布。
黑布盖在上面,下面好像放着东西。
林兆安的心跳得更快了。
官兵的刀划破了黑布,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在黑布的遮掩下,那里放着一块块黑色的块状物。
林兆安手脚顿时变得冰冷,箱子里装着的……
竟是鸦片。
林兆安的双脚似钉在了地面上,如千万斤重锤压下。
官兵狠声道:“你竟私自进行鸦片贸易!”
轰隆雷声滚滚而来,响彻漆黑的夜空。
雷声仿佛近在耳侧,压迫感向林兆安逼近。
林兆安急忙解释:“官爷,我真不知道,为何箱子里会有鸦片?”
如果他知道箱子里装的是鸦片,怎会答应送这批货。
官爷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此人包藏祸心,把他抓起来!”
冰冷声音落在雨幕之中,清晰极了。
一句话坐实了林兆安的罪名。
官兵们早就包围了林兆安,他们齐齐拔刀,锋利的刀锋对准了林兆安。
雪白的闪电掠过,映亮了官兵漠然的神情,以及他们手上锐利雪亮的刀锋。
风声、雨声呼啸而至,随即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意。
官兵走上前,冰冷的锁拷覆上林兆安的手,束缚了他的行动。
他的嘴也被堵上,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漆黑阴冷的夜幕蔓延。
林兆安被带走,为首的那个官兵冷眼看着,神情默然。
他早就收到消息,今晚有人会在码头上,私自交易鸦片。
官府派人跟踪那群收货的人,一路来到了码头。
那群人已经被抓了,如今,轮到了林兆安。
这批鸦片,他们另有用处,无论林兆安是否知情,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