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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璇自然清楚穆公子的想法,她声音淡然:“穆公子,你有没有追求过什么东西?”
穆公子怔住了,他家里条件好,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丁月璇继续说:“每天早上,我很早就会起来练声。要演出的时候,晚上就来大都会唱歌,然后,再顶着寒风回家。”
“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
“这一切很苦,但我乐在其中。”
丁月璇看了穆公子一眼:“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很明显,穆公子你和我走的是不同的道路。”
“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丁月璇不再看他,径直离开了。
穆公子在原地站着,心情有些复杂。
他默默地看着丁月璇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会,他才离开。
……
因为石五爷不在上海,所以由乔云笙出面,举办黑市比武。
乔云笙坐在书房里,手下将黑市比武的细节安排,一一汇报。
“黑市比武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准备好了,报名尚且没有结束,这些是已经签好的死契。”
手下将一叠死契放在乔云笙的桌子上。
等手下说完后,乔云笙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房门合上,乔云笙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他看着桌上别人签订的死契,走了神。
那时,他还不在上海。他和初恋情人告别,承诺自己会在上海出人头地后,回来找她。
之后,乔云笙只身一人来到了上海。
可惜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顺利,他到处找工作,四处碰壁。
但是乔云笙的身上有一股韧劲,越是做不到的事情,他越不会放弃。
乔云笙初到上海,一个新人,对什么都不熟,自然会惹上一些人。
那天,乔云笙被人围堵在小巷子,他们一同打他。可是乔云笙向来不怕死。
他生性狠辣,就算是之前的他,也绝不会对人手下留情。
那些人的拳头落在乔云笙的身上,他一点也没有惧怕,拿起墙边的石头,就往别人身上砸去。
一下又一下,专挑要害打,丝毫不手软。
那些人都被乔云笙不要命的样子吓坏了,个个后退,但是乔云笙没有放过他们。
等到人人身上都受了伤,躺在地上时,乔云笙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们,眼神狠厉。
当时的鸿门老大是罗二爷,他坐在自己的汽车里,看完了全程,他对乔云笙很感兴趣。
罗二爷自己没下车,而是交代了手下几句。
那些人被乔云笙打怕了,一个个都逃了。巷子里只站着乔云笙。
罗二爷的手下按照吩咐,找了乔云笙说话:“若是你不怕死,就去参加鸿门举办的黑市比武。”
“罗二爷说了,要是你能在黑市比武中拿到第一,他就让你进鸿门做事。”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罗二爷看中的就是乔云笙的性子,他坚韧不催,不服输,这样才能成事。
这么大的利益放在乔云笙面前,他自然动心了。
乔云笙从没听过黑市比武,但是经此一事,他立即去做了调查。
想要出人头地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黑市比武这条路来的最快。
其他的事情,乔云笙不管,只要能成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乔云笙立即去报了名,毫不犹豫地签下了死契。
黑市比武的那段日子,对乔云笙来说,永生难忘。
他每天一睁眼,就要经历新一轮的生死搏斗。
所有参加黑市比武的人,都签订了死契,只有让对方死,自己才能活下来。
所以他必须拼尽全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出色的那个。
越到后面,他越心狠。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面不改色。
到了最后,他真的战胜了所有人,成为黑市比武的第一名。
他如愿所偿,进入了鸿门。
乔云笙将思绪抽回,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死契,动作优雅极了。
死契上的这些人,注定会有不少人去送死,但是他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这都是那些人选择的路,就算是头破血流,也要他们自己走下去,怨不得人。
……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温度低得厉害。
偌大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的身形隐在重重的黑暗中,压抑万分。
房里的光线晦暗不明,他脸上的轮廓看上去有些模糊。
这样一个人,就好似这沉沉的黑夜,令人心生忌惮。
这个男人气质阴寒至极。
正是莫清寒。
这时,一个手下走进来,低头禀告:“主子,我收到消息,过些天鸿门要举行黑市比武。”
莫清寒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继续说。”
手下开口:“比武获得第一名的人可以拿到一百块大洋。”
“而且若受到了鸿门的赏识,之后还可以留在鸿门做事。”
莫清寒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一片沉寂。
手下又说:“不过,参加黑市比武的人要先签死契。”
莫清寒神色微动,仿佛有了一丝兴趣:“死契?”
手下回答:“是的,不签死契,就不能参加黑市比武。”
莫清寒忽的问了一句:“你觉得陆淮会去吗?”
提到陆淮时,房里的气温瞬间低了下来,仿佛比夜风还要冰冷。
手下细细思索:“黑市比武视人命如草芥,极不公平,就算丢了性命,也只能自认倒霉。”
“属下认为,陆淮为了维持上海滩的和平,他一定会出现在黑市比武的现场。”
莫清寒眉头隐隐皱起,他为了爬上现在的位置,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的眼神蓦地沉了下来。
莫清寒语气极其阴冷:“呵,人命算什么?没有用处的人,他们的性命根本就一文不值,他们注定要为别人铺路。”
他的声音极低,但却透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在房间里缓缓蔓延开来,让人如坠冰窖。
莫清寒嗓音阴沉:“只要能把人踩在脚底,只要能爬上去,多死几个人又何妨?”
“反正那些死掉的人,不过是一群废物。”
话音刚落,手下想起,其他人没有完成任务时,主子对他们的惩治手段。
思及此,他不由得心头一颤,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但手下立即收拾好情绪,不敢显露半分,低声说:“主子,您说的是。”
手下轻声道:“主子,那您要去看黑市比武吗?”
半晌,莫清寒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抬了抬手。
手下会意,立即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他坐在黑暗里,眸光深浅不明。
……
另一头,叶嘉柔在北平的那间宅子住着。她已经认命,安安分分。
叶楚观察了几天,她晓得,叶嘉柔的坏心思仍旧不会改变,但是住在这里,插翅难飞。
在北平待了几天后,严曼曼准备回上海了。
叶楚到了火车站,她和严曼曼约好,会乘坐上午十点的火车回北平。
警察署长严震和他的夫人都是态度极好的人。
严曼曼没有什么朋友,难得会带叶楚来见他们。
严曼曼挽着叶楚的手,两人一同上了火车。
叶楚知道陆淮也会坐这班火车,上车前,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着站台,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举动被严曼曼看到了,她问:“看什么?”
叶楚摇了摇头:“没什么。”
严曼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叶楚,也没有再问。
等到两个人进了卧铺车厢,严曼曼才靠了过来。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有疑惑,找不到机会问叶楚。
严曼曼的声音放得很轻:“你和三少是什么关系?”
仿佛担心被谁听到似的。
叶楚笑了笑,她的样子真是可爱得紧。
“笑什么呀。”严曼曼认真地盯着叶楚,“在六国饭店被我抓个正着,现在必须好好解释。”
三少不是不近女色,性子冷漠吗?
她才不信,他和叶楚没什么关系。
严曼曼一本正经地说:“我谁都不会讲的,够不够义气?”
叶楚看着严曼曼,忽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够。”
严曼曼表情故意严肃起来:“叶楚,别想糊弄过去。”
叶楚点了点头:“我说。”
叶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