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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耶律臻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儿臣知道父皇必定关心,便请人将之画下;也好让父皇对那神物更为了解。”
隆庆帝接过画纸细看了许久,皱眉道:“果然……除了这外形;还有何怪异之处?”
“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也会射出极为雪亮的光束。”耶律臻顿了顿;又道,“对了;听说凤盈郡主还曾坐在这神物中,带着萧凤羽冲出了祠庙。”
隆庆帝讶然,“她怎会坐进神物中去?”
“这倒不清楚,她说是想要探个究竟,便钻了进去。”
“那萧凤羽不是无法站立走动吗?怎么也跟着她一起?”
耶律臻无奈一笑:“儿臣也这样想过,但不好直接问她,担心北胤王知道后会有所不悦。”
隆庆帝不悦起来,“你身为太子,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胆小?”
“儿臣倒不是胆小,只是北胤王的脾气想来父皇也知道,虽说耿直忠诚,但也有些急躁易怒。儿臣想着他还在伏罗那儿守边,若是有人添油加醋说我们为难凤盈,难免北胤王不会动怒……”
隆庆帝冷哼了一声。耶律臻看着他的神色,又道:“父皇请多加休息,儿臣先去探望一下五弟。”
“改天再去吧,他现在还是虚弱。”隆庆帝说到幼子,语气便沉重了起来。耶律臻见状便告辞离去,临出门时,忽听隆庆帝在身后道:“臻儿,你还记得你生母的模样吗?”
耶律臻脚步一顿,回头道:“那时儿臣年纪还小,对母后的印象竟不太深了。父皇是想念母后了?”
隆庆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又道:“国师现在也回到上京了?”
“是,父皇要找他?”
隆庆帝点了点头,“叫他即刻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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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渊在侍卫的护送下抵达了御书房,隆庆帝见到他之后便径直问道:“国师上次能够预见天灾,能否再开启神通,替朕看一看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莫渊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事情看不清楚……我也并不是什么神仙。”
“看不真切也无关,朕现在只想知道将来。”隆庆帝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莫渊沉吟片刻,闭上了双目。
一道淡绿色的光影再度出现于眼前,随后便浮起模糊的画面,城墙、宫阙、旌旗、火光……错杂纷乱,犹如一个个镜头般扫掠而过,忽而又出现了千军万马,呼啸着冲向上京城门。
莫渊被这巨大的压迫感所震,陡然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隆庆帝急切道。
“看到火光和战争了。”他有些疲惫地道,“有军队冲向上京,但不知道是什么人率领的。”
隆庆帝一惊:“战况如何?!”
“无法预见。”莫渊摇了摇头,“能力有限。”
隆庆帝怔立了片刻,缓缓坐了下去。“太子有没有也叫你预见过将来之事?”他忽又抬头望着莫渊。
莫渊平静道:“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叫你一起跟着去了边疆?”
“当时是感觉到在那个方向有异常情况。”莫渊道,“后来果然发现了神物。”
“那个神物……到底是从何处来?是不是有什么预兆?”隆庆帝紧锁双眉。
莫渊静了静,道:“是将来之物。”
“将来之物?”隆庆帝错愕道,“那怎会到了这里?”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知陛下。”莫渊顿了顿,又道,“其实陛下不必太过紧张,过去与将来本就是相通的,要发生的事也并不是普通人可以阻挡,一切都会随着既定的轨道加以发展。”
隆庆帝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许久,末了才道:“就是所谓的天意难违?”
莫渊点了点头:“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这样。”
隆庆帝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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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臻在返回东宫的路上,所见之内侍与宫女都如以前那样向他行礼,但他们的眼中都藏着惊惶不安,以及或多或少的窥测之意。他心中有几分明白,待回东宫不久,太傅便来拜见。
“殿下可知圣上对五皇子中毒之事格外在意?”太傅一开口,便径直问了此事。
耶律臻点头道:“父皇一向珍爱五弟,五弟已渐渐好转,但我看父皇好像还是忧心忡忡。”
太傅叹了一声:“殿下难道不知道五皇子是在哪里中的毒?”
耶律臻怔了一下,“听说了,正是怀德宫……但母后去世后,那里便一直空置着。”
“正是如此,圣上这些天来始终惴惴不安。”太傅压低了声音,严肃道,“殿下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如今宫中已经有流言传播,说是先皇后魂魄不散,眼见彤妃受宠生恨,便幻化引诱其子去吃了毒芹。”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耶律臻气极反笑,“父皇难道也信了?”
“圣上虽未明说,但依臣看来,他即便说不信,心中也是有几分忐忑的。”太傅见耶律臻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又道,“但殿下也不必太过惊慌,此事虽有可能对殿下不利,如果好好处置,倒也能变成好事。”
“好事?”耶律臻挑了挑眉。其后不久,莫渊被带到了东宫,太傅一见到他,便询问刚才皇帝问了些什么。莫渊对这些事情本无兴趣,更不想跟这些所谓的大臣们谈论,便只说隆庆帝要求他看了看未来。
耶律臻在得知他看到有军队冲向上京时,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但神色还是平静。太傅转而望着耶律臻,“圣上如今正处于心神不宁之时,殿下务必要先想办法自保,以免遭到猜忌。”
“我知道。”耶律臻想了想,又道,“但也需要太傅与其他人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老臣也不想让其他皇子觊觎太子之位。”太傅躬身回答。
“不过莫渊向父皇说了未来可能有战争发生,父皇现在必定是寝食难安,我手中还有禁卫军的军权,恐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禁卫军虽守卫着皇城,但在人数上,远远不如另一支军队。”太傅望了他一眼,“圣上也会想到这一点。”
耶律臻颔首,又看着莫渊道:“国师所说的事情,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只是陈述事实。”莫渊面无表情。然而耶律臻与太傅却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耶律臻正忙着考虑到底如何行事,太傅则低声道:“殿下如果要自保,还可找朝中另一人……如果他能为殿下说上几句,圣上对殿下的猜疑心应该也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多谢太傅提醒。”耶律臻已了然于心,却又叹了一声,“但那样的话,是不是会连累凤盈?”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莫渊一眼。
太傅道:“虽说以前老臣也建议殿下迎娶凤盈郡主,但如今情形有变,如果殿下还想着要与北胤王府连在一起,只怕更会招来圣上的怀疑。世上奇珍异宝无数,还请殿下不要太在意区区一粒珍珠。”
耶律臻没有立即回答,莫渊忽而道:“太子,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放心,我不会违背承诺。”耶律臻正色道,“我又并不是要害她,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先保全自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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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本在沉睡的叶姿忽然为噩梦惊醒,坐起身来,惟觉背后发寒。梦中的自己竟站在雪山之巅,四处云雾弥漫,任是高声呼叫也无人应答,惟余茫茫回音萦绕不绝。
虽没有可怕的画面,但那种无尽的孤独与苍凉之感,让她即便是惊醒后,也再难安睡。
窗外幽黑寂静,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心里想的是正在同一府邸,却无法在一起相伴的某个人。这思念如青藤漫绕,卷着她的心,让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枕边的对讲机。
悄悄按下开关,那盏小小的灯亮了起来。微弱的电流声在夜间听来格外清晰,叶姿唯恐被别人发现,便躺了下去,背朝着外面,将对讲机放在唇边。
虽然知道他现在必定不会打开这东西,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念了他的名字。“凤羽……”她小声地念了一遍,果然是一片寂静,并无半点回音。
于是连着按了两下,对讲机中传出了她刚才的话语。低微中带着点心虚之意,叶姿听着自己的声音,更觉怅惘。什么时候才可以自由自在地与他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也没有难以预测的担忧。
她侧转了身子,望着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的信号灯,就像望着天际的一颗孤星。
忽然间电流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信号灯也闪动了起来。叶姿一惊,却在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姐姐。”
她愣了一会儿,随后才试探道:“凤羽?”
那边的声音也忽然停顿,过了好久,他才“嗯”了一声。叶姿紧紧握着对讲机,“你为什么打开了这东西?”
“不知道……就是忽然想打开试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