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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刚到这里她就开门出来,怕是一直在门边等着吧。周卫极看看她冻红的小鼻子,暗暗自责,拉了拉马缰绳,早知她会傻傻在外边等着就不该心疼黑子,骑马早点赶回来。
黑子哼了一声,低着马头抬起黑溜溜的一对大眼,不满地看着主人。
一直用右手拉马缰绳的他,现在用左手牵马,是右臂受伤了吧。
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吧,上前接过马缰绳,“二哥,今晚黑子就在这院驴棚里吧,你回家去拿身换洗衣服,我烧了热水你到温室里洗洗再吃饭。”
黑子若回去,周卫极还要打水饮马。
黑子顺从地跟着蓝怡回家,周卫极愣了愣,抬手闻了闻,好在身上的血腥味都被烟熏了下去。
“辛苦你了。”蓝怡先给黑子提了桶温水,洒上麦糠让他慢慢饮下,添好草料。黑子一身灰尘,用鼻子拱了拱蓝怡,大口饮水。
小毛驴气哼哼地立在食槽前,紧贴着黑子不肯让出地方,一定要在小白小火面前捍卫自己老大的位置。
蓝怡只拍了拍它,回到厨房。贾氏正在烧水,“卫极回来了?”
“恩,他没事。”蓝怡肯定不知道,她现在的语气多轻快。
贾氏帮着把两桶热水拎进温室,又提了两桶凉水,“今日我也有点乏,先睡了。”
蓝怡知道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周卫极拎着换洗衣服过来时,蓝怡带他到温室内,温室内火光暖暖的,让人为之一松。
“吱!”歇在竹架上的小猴子见周卫极走进来,猛地窜到温室一角抓破油布推开草栅子跑了出去。
“这是?”
蓝怡看着又被抓破的油布,无奈地苦笑,“昨日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猕猴,来了就不走了。周二哥别管它,水已经烧好了,你好好洗,脏衣服就放在这吧。我去炒两个菜。”
“不必炒菜了,随便吃点就好。”
蓝怡点头,走之前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下垂的右臂。
小火炕上的水桶、水瓢和木盆,周卫极心里也暖暖的。
“吱——”院子里吹了冷风的小猴子犹豫半天,又扒开草栅子,隔着破洞偷偷打量周卫极。
裸着上半身冲洗的周卫极回头看了它一眼。
“吱——”小猴子炸了毛,却不肯离开。
周卫极不再理它,快速冲洗头发。
小猴子犹豫半天,慢慢走进温室,蹲在破洞旁边的草从里。
周卫极梳洗好,走进厨房,蓝怡的菜已经炒好了。
“去东屋吃吧,那里暖和。”蓝怡垂眸端着菜走在前边。
周卫极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个孩子都跟贾氏歇在了西屋,东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暖暖的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白粥和白面馒头。
黄瓜木耳炒肉,菠菜炒鸡蛋,素炒白菜芯。都是清淡有利于伤口复原的蔬菜。小丫头知道自己好肉的,周卫极抿了抿嘴,拉住她。
“一一。我只是胳膊受了些伤,不妨事的。”
蓝怡点头,努力扯起嘴角,轻快说道:“恩。二哥赶紧趁热吃吧。”
周卫极点头,左手端起粥碗一口喝下去,蓝怡又将屋内小火炉上热着的粥给他添了一碗。回头发现周卫极左手稳稳的拿着筷子吃饭,右手放在腿上。
蓝怡看他大口的吃着饭菜。心疼地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轻轻叹息一声,端起笑脸在对面看着。
周卫极快速吃完饭。帮蓝怡把饭桌上的碗筷收拾去厨房。
“周二哥,你明天还去衙门么?”
周卫极点头,“还得去。”
后日就是亚岁了,除了山匪。肯定城里也有不少事情要忙。他受伤了也不能在家歇息。
“那二哥赶紧回去歇着吧,记得烧上火炕,多喝点热水。”
周卫极看着垂头的小丫头,叹息一声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抱住,“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蓝怡咬咬牙,把眼泪逼回去,“我没担心!”
周卫极心里软软的。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含着两泡泪。不好意思地扭头揉揉眼睛。
“我真的没事,就是胳膊被水匪的刀碰了下,几日就好了。”
蓝怡轻轻碰了碰他的右臂,不知他伤在哪里,“洗完澡上药了么?”
“嗯。”
蓝怡快速地刷洗了碗筷,发现周卫极还站在厨房,沉静地望着自己。
“二哥,去睡吧。”
周卫极虽然已经两日夜没有合眼,但还是想陪她说说话。
“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回屋吧。”
蓝怡猛地睁大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她以为他不会跟她说捉匪的事情。
周卫极看她小鹿般的眼神,这小丫头总能让他心软不已。明明就担心他的情况,却固执地不肯多问一句。这么大点的一个小人儿,却总要端着大人的架势,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卫极把这两日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蓝怡仍听得惊心动魄,怎么好端端地,西夏的残兵会跑到这里来?
“我义兄和高峰他们,都没事吧?”
周卫极想到那个骚包的雷天泽,一身崭新的白衣在灰头土脸的他们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他们都好。无锋射杀了匪首,拔了头功,我们打算上报朝廷为他请功赎罪。”已经开口说起来,就显得毫不费力了。周卫极将刀无锋在回天崖上射杀李继迁、射伤李继冲的事情也一并讲了。
“真的能成么?”蓝怡瞪大眼睛,契丹与大周关系紧张,刀无锋的父亲是契丹人,或许还是契丹王族,刀无锋这次立功真的能让他无事么?他杀了那么多人。
“以无锋的功劳,足可抵两条人命之过。我大周与契丹二十年前并未禁婚,边城中两族通婚的并不少,无锋这样的情况也不算少见。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律法多改,多给犯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听四弟说高怀德老将军对无锋青睐有加,有他老人家帮忙,或许不是难事。”
两条人命,不是一家几十口么,这里边还有什么事情?蓝怡没有细问,她被另一个人名勾起了情绪,“二哥,沙门岛的禁军都巡检使是高怀德高老将军?”
高怀德啊!历史上赵匡胤的妹夫、开国大将高怀德!虽然历史发生了转变,但是原来的那些人还是存在的。
周卫极轻应一声,“恩。”
蓝怡有好多想问的事情,但又觉得和自己无关,问了又有什么用处!
“二哥,我想看看你的伤。”
周卫极一顿,本想拒绝,可是见小丫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就解开扣子脱去棉袄,把里衣拉了上去,露出被白布裹着的上臂。
不让她看,她会更担心吧。
蓝怡凑过来,看着他刚清洗之后换药裹好白布的上臂,血迹斑斑渗出,他的小臂上还有几处见血的划痕,抬头见他的下巴和脖颈上也有不少划痕。
蓝怡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地落下来。
“傻丫头,只这点小伤,没事的。”周卫极心中发麻,替她拉了眼泪又流出来,不知该怎么办。
“二哥,我今天在北门口看见了,一辆辆的牛车拉回来好些死伤的兵士,我当时挤在人群里,不敢看,我好怕。”软弱就软弱吧,她还是说了出来。
她都看到了?难怪今天回来就觉得她情绪不对头。
“山中孽匪甚多,武艺不差。黄县的厢军死伤甚重,他们都是响当当地好汉。”
在上山找到白朋川的尸体时,他躺在石头上,少了一条胳膊,腹背多出中刀,嘴里还咬着一块匪人的肉,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完全不是两日之前在河边那副心虚逢迎的小人模样。
感受到周卫极语气里的悲伤和豪气,蓝怡闷声点头,“恩。”
她知道守卫疆土需要热血儿郎英勇奋战,可是他们的家人要怎样面对?“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周卫极见她这样闷闷,心理不好受,拉住她的手转移话题道:“在地下巨窟里,还有匪人劫来的不少粮食和棉花衣物,衙门已派人知会被抢的船家,让他们前去领取。”
这帮孽贼抢夺几拨商船,从暗河逃走时却没有将这些东西运走。蓝怡想起周卫极说的孽贼的诡计,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谋略,可惜他们遇到了久经沙场的周卫极和刀无锋等人,怕是他们的诡计真的会成功。他们,或许也是轻敌了吧。
“这次能找回这些东西,估计花家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蓝怡想起花常业憔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