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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怡是外孙媳妇,给老人家准备装裹衣裳已是尽到了礼数,现在她主动要求给老人家穿上已经是十足的孝义。
“哼,娘入敛穿的装裹,还轮不到你假好心。”花家二姨哼道,“你是心虚,不敢见姥娘最后一面吧!”
听了花家姨母的话,周围的妇人交换神色,没人帮腔也没人替蓝怡解围。这边的静默引起东侧众男子的注意,纷纷望了过来,王林喜正抱着文轩与花常业说话,见大嫂双手托着衣服站在灵床前,也停止说话看着。花常业眉头皱起,刚要起身却被花常东拉住。
“姨母,您这话外甥媳妇就听不明白了。姥娘的装裹衣服本就该我的婆婆准备的,婆婆去世的早,如今外甥媳妇替婆婆给姥娘准备装裹衣服,当然是实心实意的。这衣服是我买布一针一线给老人家做的,为何要心虚?”蓝怡直视着花家二姨的胖脸,花家二姨此时披头散发,双目通红,模样有些骇人,蓝怡一副坦然,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她。
蓝怡说的句句在理,花家姨母无法反驳,更怒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就要拉开姥娘脸上的白布,却被王林山的小舅母拉住。她挣脱记下,胖脸通红,怒指着蓝怡,“好你个蓝氏!明明就是你害死你姥娘的,她老人家本来好好的,若不是吃了你带来的药,怎么会突然去了!你个不安好心的骚|货,林山才去了一年就急着出门子改嫁,娘就是被你气病的!”
蓝怡哪被人这么侮辱过,她面色怒红,双手托着衣服上前,站在花家姨母面前。花家姨母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哑声叫嚣道:“早就听说你是个泼辣的,怎得,现在被我说中了,要伸手打我不成!你打啊,你有种就打死我!”
蓝怡没有看她,把包裹里的衣服取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姥娘的灵床边。花家姨母见了更是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将衣服扫到草席上去。
蓝怡抓住她的胳膊,冷冷说道:“外甥媳妇不知你这样,是对姥娘有怒,还是对我不满。我虽年轻,但也知道姥娘刚刚去世招魂,她老人家此时就在屋内看着呢。姨母为老不尊、口出秽语,是对她老人家的不敬。”
屋内闹成这样,护丧的花坡也被人叫了进来,听着蓝怡的话,再看看满脸通红挣扎着要抓人的花家姨母。他沉声说道:“二姐,你这是干什么!”
花家姨母怒喘着,颤抖着手指着蓝怡,“好你个下作的东西,别以为你姥娘去了你就无法无天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害死姥娘就得偿命!”
王林喜听她口口声声侮辱大嫂,哪里还忍得住,“二姨,这屎盆子我们王家可接不起。我大哥去世后,大嫂规规矩矩地带孩子守寡两载,现在改嫁也是我爹做的主,那日我过来请姥娘的话,姥娘当着一大家子人高兴地点了头,叮嘱我们要按着规矩来,不能委屈了大嫂和孩子,我们这才回去三书六礼地按着规矩办事。你说姥娘是被我们气病的,那咱们大伙就好好理论理论,我们王家是小门小户,也不能平白担上这不孝的名声。你口口声声得骂我大嫂,是当我们王家没人么!”
花坡赶紧劝着王林喜,“林喜,你别动怒。二姐,你这话是过了。”
花常业也问道:“二姨母,奶奶她老人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脾气,当日咱们好几个人都在场,对林山弟妹改嫁的事情奶奶笑着亲口应下的,您这是听谁说奶奶不同意的?”
说完,他扫视一圈跪坐在女席的众人,见自己的媳妇心虚得挪动屁股往后退了退,眉头皱了起来。
王林喜怀里的宝宝挣扎着要下地,“坏人,坏人,欺负娘,宝宝打你!”
花家姨母见文轩小小年纪不惧场,挥舞着小拳头要打自己,马上又找到了由头,“蓝氏守规矩就把孩子教成这样!哼!”
蓝怡上前抱过文轩,安抚着:“文轩,娘怎么教你的?
文轩抱着娘的脖子,怒瞪着花家姨母,“孝顺长辈,当好孩子。有坏人,先跟她讲道理,改,讲不通,就打!老不尊,坏!”(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蓝怡讲理
文轩稚嫩间断的话语,意义十分明了,花家姨母的做派确实是为老不尊的,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得明白。
蓝怡不管众人怎么看,她对孩子的行为十分肯定,“说的对!先听娘怎么跟她讲道理。”
花家姨母气得仰倒!怎么着,先讲道理,讲不通这蓝氏还敢伸手打她不成!
“诸位舅舅,舅母,我不知你们一声不吭,也是认为姥娘不同意我改嫁,被我气病了么?是的话,就站出来说说!”这满屋子的人看着蓝怡被花家姨母欺负却作壁上观,蓝怡心中发凉,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众人面面相觑,都把视线集中到花家大舅花展元那里。他是花家长子,他是家中长子,也是这次的主丧之人,按说花家姨母闹成这样子,他早该开口的。
花展元虽对妹妹的行径不满,但对蓝怡的做法更是不赞同,“你们这是吵吵什么!母亲刚去世就要扰得她老人家不得安宁,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花家姨母不惧大哥,梗着脖子哭道:“我这次豁出老脸不要了,也要给娘争这口气,不能让她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的!”
这模样,让灵堂内外的花家人都瞪大眼睛,花家姨母这么闹,难不成真的是蓝氏害死了老太太?
蓝怡站在灵堂正中的祭桌前,朗声说道:“姨母这么吵吵,人已经被她丢了,咱就不怕把话说开。外甥媳妇担不起害死姥娘的罪名。大舅,你且说明白,姥娘对我带着孩子改嫁。是赞同的还是不赞同的?”
花展元皱眉,“她老人家没有反对。”
“那也就是赞成的。”蓝怡转头,看着一脸猪肝色花家姨母,教育怀里的文轩,“文轩,你且记住,‘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意思就是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再开口,不能没有理由的张嘴瞎说。这样有失礼数,被人笑话。”
花家众人被蓝怡几句话噎住,却说不上反驳的话来。林家姨母浑身的肥肉痉挛般的颤动,面容更加扭曲。王林喜冷哼一声坐下。观察众人的表情。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娘,宝宝记住了。”文轩一字一句的大声念出,“二叔和舅爷说老姥没生气,姨奶没看到,说老姥生气,不对。被人笑话。”
“好你个蓝氏,不敬长辈。教着孩子拐着弯的骂我!”花家姨母被文轩当着这么多人教训,再也挂不住了,“你姥娘明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就是生气的!”
“姨母,事情明摆着,何须我拐着弯的骂你。她老人家是实诚性子让你平白说成口不对心的虚伪做派,我这当外孙媳妇的可不依。”
现在成了是花家姨母在污蔑老人家的名声,花家众人无法反驳。众人心里明白,蓝怡年纪轻轻的死了男人,改嫁是早晚的事情,更何况她还为王林山规矩的守了两年空房。现在还是王家做主让她改嫁,人家也按着规矩来请示老太太,里子面子都给了,以老太太的为人,应该不会生闷气的。
“你,你…”花家姨母颤抖着手指,说不上话来。
“我回乡两年,姥娘对我多有关照,我也从心里对姥娘敬爱不已,姨母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死姥娘,到底是为什么?”蓝怡悲伤言道,“你且说个明白。”
王林喜也出言道:“是啊,当着老太太的面,当着大舅和坡舅的面,你说清楚,是白的就黑不了。若是这满屋子的人做不了主,咱们就请族长,再不成就报官,让衙门老爷好好断一断这天大的委屈。”
护丧人花坡皱着八字眉吊起三角眼,不满地看着屋内众人,今天是他护丧,再闹下去他的脸面也不好看。不过,事关老太太的死因,他也不好拦着不让蓝怡和王林喜问明白。
花常业的媳妇何氏见众人被镇住,开口帮腔:“弟妹现在是不怕见官,谁不知道你要改嫁给衙门的班头,见官了还有咱们的好!”
旁边也有一个年轻媳妇附和道:“大嫂,你可别说了,姓周的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让他听了去还有你的命在!”
众妇人纷纷应和,何氏得到众人的支持,马上有了底气:“我不怕,他们有种就过来,咱们花家是平头老百姓,硬骨头可一根不少……”
“闭嘴!你再瞎吵吵就滚出去!”花常业听她满口胡言,怒斥道。
何氏见花常业狠瞪着自己,马上委屈地掉眼泪,看着蓝怡的眼神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