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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表某一类理性又自诩正义人士的典型。”刑从连答,“也就是说,他是你、我、包括在座诸位所有的典型。”
细长的耳麦线从刑从连耳后经过,他站在台上,头发削得极短,沉静的目光扫过台下,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的话像石子投入池塘,无论是靠在前排的刑警队员或者重案组员,还是后方的特勤队员、其余各部门公务人员都缄默不言,却心头一颤。
271。五浮 108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50%,防盗时间1小时 三年来,冯沛林一直在观察林辰。。。
天气晴朗时也好,阴雨如注时也罢,冯沛林总是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宿管站里,比他更安静的那个年轻人。
他或许会看林辰读书写字,又或许会看林辰和小朋友们交谈。
不论林辰做什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总有一对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刺在背,又或者比芒刺更可怖。
想到这里,刑从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带着一本书、一封信和一捧沙,他回到了警局。
警局里那场生硬的寒暄早已结束,气氛很冷也很平静。
林辰在椅子上浅眠,他的身上,盖着一件警服。
那件警服上银星闪耀,黄督查穿着白衬衣坐在旁边,左腿搭在右腿上,正翻着手里的笔记,而他另一只手里,则端着杯温水。
刑从连愣在门口,屋子里有那么多椅子,黄泽偏偏就坐在林辰身边。
黄督察偏偏又坐得如此自然,仿佛他理应就坐在那里。
刑从连有些不开心。
付郝从刑从连身后钻了出来,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形,赶忙把愣在门口的人拉进了屋。
林辰恰好睁开了眼。
见他们回,他站了起来,顺势把身上搭着的衣服挂在扶手上,并没有看黄泽一眼。
“我发烧了,需要退烧药。”
林辰语气虚弱,请求也很生硬,想要离开警局的目的太过明显且毫不遮掩。
黄泽在座位上笑了起来,放下手边的笔记本。
就在刑从连以为黄泽会说“公务时间禁止处理私人事宜”一类的话的时候,他却听见黄泽说:“记得买阿司匹林,他对大部分抗生素过敏。”
刑从连于是更生气了。
……
或许是台风即将登陆,整座城市笼罩在风眼之下,雨反而停了。
林辰脚步虚浮,却坚持步行,刑从连拗不过他,只得走在他身边,付郝很心虚地走在最后。
足音落在淌满雨水的青石板上,踢踢踏踏,粘粘腻腻。
虽然心里的疑问已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比如黄泽与林辰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比如黄泽的态度为何有180度大转弯,但刑从连并没有问那些闲碎的八卦,他从怀里掏出证物袋,递给林辰:“冯沛林给你留了一本书、一封信和一把沙,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辰有些怔愣。
但怔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冯沛林给他留了东西,而是因为刑从连居然没有问他与任何同黄泽有关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热爱探寻他人**,很少有人能按耐住心中对那些隐秘事情的好奇之心。
林辰抬头,望着刑从连,非常真诚地说:“谢谢。”
刑从摇了摇头,继续道:“从他办公桌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见你的房间。”
林辰听到这句话,当时站在原地。
“他在看我?”
“他应该就在看你。”
因为高烧,他脑海中的片段如蒙太奇般浮掠而过,那些洁白的沙盘、诡异的街市、雪白的床单、鲜红的血迹,一帧帧切换,令人非常混乱,也非常痛苦。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一切画面都回到最初的原点,久到檐上的雨滴都快落尽。
他把证物袋塞回刑从连手里,重新迈步。
刑从连看着林辰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林辰的样子,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又显然是什么都不愿说。
他于是只能冲着林辰的背影开口,虽然不愿意,但也必须装作咄咄逼人起来:“于燕青给你写信,冯沛林每天看着你,我可以不问你的过往,但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事,你都必须说清楚。”
他的
第272章 五浮109
宏景市局;指挥中心。
密集的电话声四处响起,将近三十位警员坐成数排;接听来自各方面的最新消息。
“明白;梅村市大通路对吗?”
“给您接专线三。”
“很抱歉,这部分的信息暂时保密,有最新进展会及时通知您。”
他们就像坐在密集信息网上的编织者,将无数信息汇总、提炼;凝结成最有用的简短报告,再次向上递交。
大厅中人声鼎沸;警员们穿梭如织。以至于连省厅厅长陪人到达时;都无人给予过分关注。
来人穿最简单不过的铁灰色工装;袖口领口都洗得发白;配上花白头发和最普通不过的金边老花镜,看上去和街边养儿弄孙的老头没什么太大区别。
唯独不同的是,老人风尘仆仆;眼角眉梢除了皱纹还有浓浓的倦意;但尽管如此;你仍能从他被遮掩在老花镜后的目光中看出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事实上;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外;在场警员终其一生,也只能在电视上见到这个级别的领导。
而在老人身后,则是陪同他前来的警方专家、紧急情况部门处理专家、医学部门教授,甚至连张先生梦寐以求的导师张院士也跟在后面。
整个大厅里,最先发现情况的刑从连次席狗腿张小笼同志。
女警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敬礼,她刚要向老大通风报信,老人已经向他们挥手致意,只说了一句“都坐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横穿整个大厅,来到了最内侧的指挥间门口。
一片落地玻璃将大厅和指挥间隔开,像分隔出的两个世界。
外间的喧闹和里间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刑从连一个人,空气凝滞,他也并没有在忙碌,而是很安静坐在电视机前抽烟,看新闻里播放的梅村市欲袭消息。
省厅厅长想抬手敲门,却被老人阻止。
一行人隔着玻璃,凝望屏幕,像在观看默片。
电视画面中闪过梅村市服装市场的惨痛景象。
事发时正是服装市场下午出货高峰期,上下行手扶电梯中挤满了扛着大包小包的搬运工人。监控死角太多,具体事发在哪里已无法考证,有人冲到手扶电梯口,疯了一样向下冲去。随即,人群相互推挤从电梯上倒下,踩踏、碾压,不明真相的群众疯狂地想要逃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逃出去。
镜头扫过一片从上至下的褐色血迹,孩童的小凉鞋遗留在栏杆边上。
画面里没有伤者,现场已经被清空,蒙尘的白炽灯光线下,只有大片大片凌乱的彩色衣物,像失去灵魂的壳,一件件悠悠的飘荡。
新闻画面结束,老人这才推门进去。
液晶屏幕中,电视画面已经转到了医院,主持人正在播报死伤和失踪人员名单,每一个名字听上去都令人倍感沉重。
刑从连问询起身,转身看到老人时,他的目光中并没有太多惊讶或者骇然,他皱了皱眉,目光如潭水般深沉。
“沈部长。”他很平静地向老人敬礼,然后放下手,这种态度反而让周围的不少人感到震惊。
“不要耽误时间,我们来的路上都已经看过最新简报了,24小时内能不能把罪犯抓住?”
部长先生出乎意料干脆,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专家队伍在指挥室内的环形桌前坐下,对刑从连这样说。
“很难。”刑从连只说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老人猛地抬眼,目光凌厉,“面对这么多死难群众你跟我说难?不行给老子从这个位子上滚下去,老子换别人上!”老人猛地拍桌,怒斥道。
刑从连站在写满密密麻麻策略的玻璃幕墙前,并没有因老人的怒火而变得畏畏缩缩。
新闻正在采访服装市场案发时目击者,中年妇女满头是血,声音听上去惊魂未定:“我让他们不要挤不要挤,没有人听,都疯了。”
刑从连抬起遥控器,将音量调低。
“这不是简单的袭击案。”刑从连说。
老人没有耐性,问:“我不需要听难度,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沈恋的口供?”
“沈恋的口供,恐怕不比抓到罪犯简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刑从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