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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梦翻了个白眼,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好歹也是在风气尚不开放的古代,怎么这八九岁的小娃娃就对男风如此清楚,心生好奇,她仔细打量起佟月。
佟月被她一瞧,不由面上一红解释道:“师傅生得这般美貌,就算是男子见了也会心动,再说宋国不是一向都好男风,说不定这歹人就是宋国人,花言巧语满嘴胡言,白老头耳根子软最最好骗,平日我拿着烧鸡就哄得他晕头转向,师傅你可万万不要向白老头一样被这歹人骗了。”
陆梦叹了口气,在心中为她的白老头师傅惋惜片刻,这个傻丫头,若是白老头师傅当真如此愚昧,又怎么能坐上天下第一的宝座,那些小伎俩不过是他装傻罢了,他肯如此顺着她大抵是真心喜爱这个徒孙。
“我说你这小丫头,竟敢随便就喊我师傅的名号,师傅他好人家不管教你,那就让师叔我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不听话的小丫头。”陆梦手叉腰,眯眼阴笑着说道,“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毛球的威力。”
白虎知她是吓唬吓唬佟月,很是配合地张牙舞爪,喵喵叫着助威起来;它这一叫反倒听得陆梦一阵郁闷,怎么一只老虎偏偏学起了猫叫,气势顿时大减。
佟月连忙躲到苏子兮身后,紧攥着他宽大的衣袖,探出半个脑袋,分明怕得打哆嗦,却又装作淡定:“什么师叔,我可不承认,有我师傅在,他才不会让你动我一分,要知道师傅对我最好了,我才不怕你呢?”
“是么?那你就看着好了。”陆梦脆生一笑,眼珠一转朝苏子兮使了个眼色道,“师兄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借你徒弟半日吧?”
苏子兮移开半步,面上带着请随意的表情,这下佟月惊吓住了,眼眶泪珠儿打着转,哇地哭起来。
“我讨厌师傅,最讨厌师傅了。”她抹着泪,破门而出向着后山跑去。
“哎呀,这下糟了。”陆梦挠头,对着白虎道,“毛球,我们追上去看看,万一这小丫头想不开怎么办。”
苏子兮瞧着紧随着佟月而去的陆梦,心中轻叹,明明是面上戴着笑,却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边围绕着的疏离和悲戚,人仿佛还是那个人,但心早已不是那颗心。
☆、以心相劝
“喂,小丫头,你别跑了,你再跑我就追不上了。”陆梦涨红着脸喘着气说道。一旁的白虎投以鄙夷神色,对着她骄傲的晃了晃尾巴,还不忘展示一下他优雅轻松的姿态。
佟月瞪着杏元大眼,抹着眼泪抽噎着道,“我才不要……我……又没有让你跟着我。”
“哟,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你说你师傅最在乎你,怎么不见他追着出来,看来也不比我这个师叔好多少么?”陆梦轻笑嫣然,坐到一边大石上,拨弄着草丛里的小野花讥讽道。
“你胡说。”佟月转过身子,怒气腾腾地瞧着她,“你这个骗子怎么会知道我和师傅的事,师傅他才不是你说得那样呢?”
“怎么不是了,你看,我向子兮说要教训你他不闻不问,你哭着跑出门他也并不在意,更何况你也看见了,他都在为我这个师弟说话,并没有偏向你这个徒儿。”陆梦垂着头说道,闪亮的双眸终究是泄露了一丝不忍。
“你胡说,你胡说。”佟月气急,冲到陆梦面前挥舞着拳头,一下一下咂在她身上。
“没想到□岁的孩子力道也如此大。”陆梦咬着牙,朝着白虎小声嘟哝道,白虎毫不客气地咧了咧嘴,露出自作孽不可活的神情,看得她气火攻心。
若不是在文轩阁时偷偷瞥见她站在门外支支吾吾地模样,要不是不小心瞧见她左手上攥着的信笺露出的那一行小字,她又怎么会甘愿以身犯险成为人肉沙袋。
“你瞧你师傅说不定也厌倦了你这么个徒弟,在家你是被大伙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但回春庄不是玩家家酒的地方,没有人供你锦衣玉食,也许大伙背地里早就讨厌了你的娇贵模样。
“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才不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你知道什么,你这个大骗子。”
“我根本不是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庶出。”她呜咽着越哭越大声,终于泪流不止蹲下来抱住身子颤抖起来,“那畜生确实是宋国的文官,但那是他不是我。我们的一生一点一点毁在他手上,我哪里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一个千金大小姐活得连条看门狗都不如。”她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
“那时娘亲还只是一个夫人身边的丫鬟,娘亲生得容貌端庄,凤目红唇,当时有许多贵族的公子都欲将她纳为小妾,但娘亲不为所动,因为她苦苦等候着慕容大叔,可是那畜生却一直窥视着娘亲,有一日他醉酒后强行要了我娘亲,娘亲忍痛含泪欲以死明志,却是硬生生被要挟着做了那畜生的第七个小妾,娘亲深居破旧的别院,经常被其她几个小妾联合起来欺负,那畜生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娘亲一直忍气吞声,即便活得比丫鬟都不如,直到我和哥哥的到来,才给予娘亲稍稍的安慰,哥哥他文弱俊美天资聪慧,不过七岁就冠上了宋国第一少年郎的美称,可也就是这美称害死了哥哥和娘亲。那畜生见哥哥生得貌美,又深知吕王爷对哥哥馋涎已久,竟然设计下药,用娘亲的性命相逼,哥哥为了娘亲做了吕王夜的男宠备受煎熬,娘亲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就再也没有醒来过。”那她深黑的瞳眸里露出绝望的哀恸,随着话语又渐渐流淌出暖意“幸好那时我遇见了师傅,只要师傅陪着我就不怕了,是师傅从地狱里救了我,他给了我新的人生,是他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眸间陡然一变,化为利刃般的仇恨,泪水滴落到掌间,刺痛得她不由瑟缩了下,“就在今日我才知晓哥哥早就被活活折腾死了,这世间终究只剩下我一人,偏偏我还活着。我好恨那个畜生,若不是他,娘亲怎么会一辈子这么痛苦,死不瞑目,若不是他哥哥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这一切的债都是由他而起,总有一日我要将他欠我的那些一一要回来。”
哽咽着说完,佟月伏倒大石上悲痛地放声大哭,陆梦见状松了口气,小小年纪心里藏着那么多事,长期下去只怕是烙下心疾,如今全数吐出反倒是有利于舒心解郁。
陆梦拔起一片完整的碧叶,置于唇边,低低吹起,悠扬的乐声,婉转轻和,轻柔直上云霄。
悦耳的声音轻袅飘进她耳中,高低起伏比她以往听过的任何乐声都好听。佟月拭干眼泪,抬眼看去,少年一袭青衣,平凡的容貌却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她一笑如寒冬后的第一缕春风拂面,将心底的寒气一一吹散。
“佟月,想要强大就得抛弃很多东西。”陆梦眼神涣散望向远方,似是在和她说话,又似在自我呢喃,“若想要真正强大就要有绝不回头的意念。”
“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因为那些过往流下眼泪,从今以后,那些畜生人渣再也不能牵动你一根情绪,你所要做的就是坚强成长,就算再痛再伤也不能再落一滴泪,不要在人前露出懦弱,也不要在睡梦中因为疼痛惊醒,更不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到你的失败。就这么活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只能抬着头仰视你,跪倒在你身侧苦苦求饶,那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你踩在脚下,就连翻身的机会都不会给予,待到那时你才能为他们哭泣,无愧的哭泣。”
陆梦缓缓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佟月,我是一个逃犯,就在几日前我还站在斗兽场。”
“你知道什么是斗兽场吗?”她嘴角勾起,清艳的笑容下暗藏的危险之意让人心头一惊,“那一日我亲手看着他挫骨扬灰,亲手看着那些弱小的孩童一个个被狼群活生生撕裂,他们不过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本应该被捧在爹娘手心,小心呵护成长,然是那些人活生生剥夺了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命运,四肢散落,头颅滚落在地,偌大的广场全是残缺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汇成赤色的河流。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那么无能为力,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
“我从小无父无母,在陌生的环境里整日惴惴不安,都是亏了那个人才稍稍有了些归家的温暖,我自以为走得每一步都做了最妥当的考虑,不会将其牵连,然待到他活活被我拖累成伤,我亲眼看着他葬送在大伙中烧成一堆白骨,甚至挫骨扬灰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留下,那一刻我才知晓我的平安全是他用血用自己的命一一换来的,若不是他我根本没法活到至今。我多恨这个世界,这个离公平如此遥远的世界,王侯将相成日沉溺于声色,横行霸道,压榨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