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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亲王点点头，道：“这样就好。那么，老十四，灵姑娘，你们快去换衣服。换好以后，就和我一起去觐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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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为天，在皇宫里面，皇帝就是天。所以皇帝的居所，名为乾清宫。这座宫殿，从大昊朝开国至今，都是皇宫里最为重要的建筑。相当于大昊朝的心脏。
然而，几年之前，情况发生了变化。当今天子染病，专心休养，不再接见外臣。朝政大事，全部交给了皇后处理。所以近年来，皇后居住的坤宁宫，几乎已经取代了乾清宫至高无上的地位。
穿上一身正式朝服的萧昇，跟随在贤亲王身后，带领着灵紫菱，此时此刻，就站在坤宁宫正殿大门前，等候接见。
脚步声起。一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左右，身材瘦削的太监，快步从坤宁宫内走出。贤亲王精神一振，向萧昇低声道：“老十四，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叫做柳青云。这人心胸狭窄，又十分贪财。你千万要小心，别得罪了他。”
萧昇笑着点点头，说声：“知道了。”贤亲王这才放心，主动迎上前去，笑道：“柳公公，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啊。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难道公公有什么喜事不成？”
柳公公尖声尖气地掩嘴笑道：“昨天夜里灯花爆，今儿早上喜鹊叫，都是有贵客要来的好兆头啊。果然，八殿下您这就来了。哈哈，要说喜事儿，还能有别的事儿，能够比见到八殿下您更喜的么？呵呵呵～”
“哎呀柳公公，可别说这话，小王受不起啊。”贤亲王连连摆手，随即笑吟吟地，从袖子里摸出样东西，塞到柳公公手里。道：“公公，小王最近得到了个鼻烟壶，倒也不差。可惜小王也不抽鼻烟的，这东西落在我手里，算是糟蹋了。听说公公是此道行家，不妨拿去鉴赏鉴赏？”
柳公公拿起一看，只见那鼻烟壶是整块翡翠雕刻而成。单是料子，已经价值不菲。再加上手工，就更加珍贵了。他当场眉花眼笑，把鼻烟壶塞进袖筒，笑道：“那就谢过八殿下啦。诶，这位就是十四殿下？还有那位，是灵宗圣女？”
贤亲王颌首称是，顺势让萧昇过来见礼。萧昇不亢不卑，拱手作了个揖。态度不远也不近，既不亲热也不冷淡，总之教人挑不出错就是。灵紫菱也低头叫了声“公公好。”
柳公公见萧昇居然没有见面礼送上，心里先就有了三分不高兴。不过柳公公也知道，萧昇是名声在外的废亲王，身上没什么油水可捞。再加上他又是贤亲王带过来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当下不阴不阳地干笑两声，道：“皇后娘娘正在暖阁里，八殿下，十四殿下，灵姑娘，请这边走。”当先在前面引路。
走进坤宁宫中，沿着走廊，曲曲折折走了好半晌，进入一处暖阁之中。刚刚跨过门槛，迎面就见正对面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大字。上面写的是：“高门倚何望，皇气出九重；风云足下变，万代拥山河”。字迹秀丽，却又字字如剑如戟，显得锋芒毕露，句里行间，赫然流露出勃勃雄心。
这幅字的下方，安置着一张暖床，前面又有几案。案上堆满了奏折。暖床之上，高踞着一名衣饰华丽的贵妇，正手持朱笔，批阅奏折。几名属于司礼监的太监，则在旁边站着伺候。
不用多说，这名贵妇，就是当今皇后了。萧昇一眼看过去，只见这位当今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赫然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左右模样，肌肤温润白皙，哪怕最上等的羊脂美玉也比不上。丽质天生，堪称倾国倾城。气质既高贵，又庄严。正符合她母仪天下的身份。
柳公公率先面向皇后下跪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禀娘娘，八殿下，十四殿下，还有民间女子灵紫菱带到。”
萧昇暗地里叹了口气，和贤亲王一起单膝下跪行礼，齐声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身体安康。”
萧昇和贤亲王，都不是皇后的亲生子。但皇后作为大昊朝当今天子玄帝的正妻，名义上来说，是所有皇子的嫡母。所以萧昇和贤亲王，在皇后面前都要自称儿臣。不过毕竟身为皇子，所以只需要单膝下跪行礼便可，不用磕头了。
另一边，灵紫菱虽然和玄帝也有血缘上的关系，但这种关系根本见不得光，也不被任何人所承认。故此名义上来说，她和大昊皇室毫无关系，只是民间女子身份。所以灵紫菱只能乖乖下跪，磕头行礼。
“哦，是八皇儿和十四皇儿啊。起来吧，不用多礼。”
皇后放下手中朱笔，抬起头来，举目环顾在场众人。她凤目含煞，不怒自威。顾盼之间，直教人为之不寒而栗。
转瞬之间，这道冷冽目光，赫然投注在灵紫菱身上。灵紫菱虽然只是低头望着面前那片阶砖，看不见皇后的目光，却也下意识感觉浑身发冷，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看见灵紫菱这样的反应，皇后不禁嘿声轻哼。但声音当中，也听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怒。只听皇后开口问道：“妳就是灵宗余孽，灵芷翎的女儿？”
灵紫菱用力咬咬牙，给自己鼓气。低声道：“民女就是。”
皇后淡淡道：“好。既然如此，那么……妳还不赶快自尽，想要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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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一个赌约
谁也想不到，皇后见了灵紫菱，第一句话，赫然就是问她为什么还不自杀。刹那间，灵紫菱小小的身体，禁不住激烈颤抖起来，面色变成一片青白，感觉仿佛有千钧巨石，狠狠压在她背上，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母后，请恕儿臣多嘴问一句，灵紫菱清白之躯，为什么要自尽呢？”
萧昇抬起头来，用清朗声音打破了暖阁之内，紧张得近乎凝固的气氛。刹那，暖阁内其余众人，纷纷为之侧目。柳公公的目光当中，充斥了不屑、讽刺，以及戏谑。而贤亲王的目光里，则洋溢了不安和担心。至于灵紫菱，眼眸内早已经满含泪水。
皇后也向萧昇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老十四，你觉得很不满，想要为这灵宗余孽说话？”
这话一出口，贤亲王和柳公公都不由自主地，深感后背上一片冷津津的。额角处更渗出点点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尤其贤亲王，更恨不得冲上前，用力掩住萧昇的嘴巴，不让他再说话。
萧昇微微低头，道：“儿臣不敢。不过朝廷有规矩，从来不杀无罪之人。儿臣斗胆请问，灵紫菱究竟犯了什么罪？”
皇后淡笑一声，悠然道：“当年灵芷翎大逆不道，竟敢行刺皇上，此为罪一；皇上宽宏大量，放灵芷翎回东荒，要她戴罪立功，没想到这贱婢，居然辜负了皇上的厚恩，擅自死了，此为罪二。我大昊朝虽然以法治国，但更以孝治国。母罪女偿，天公地道。灵紫菱非但不继承亡母责任，反而以狐媚惑主，勾引义气侯，导致义气侯身败名裂，动摇了‘荒人治荒，百年不变’的稳定大局，此为罪三。
有这三罪在身，灵紫菱假如还稍有天良，就应该立刻自尽，以赎前愆。苟延残喘，怕死贪生，难道就可以逃得过应负责任吗？”
萧昇双眉向上一挑，抗辩道：“以孝治国，只是提倡孝道，并不是强制性的。大昊朝律法之中，也没有母亲犯罪，儿女必须偿命的说法。再且，灵紫菱是被牛劳绑架的，她才是受害者。牛劳身败名裂，是他自作自受，可怪不到其他无辜者身上去。”
皇后动作优雅地端起放在旁边的茶盏，轻轻拨动浮在上面的茶叶。一边用艳丽丰润的双唇吹出凉气，一边悠然道：“哦，十四皇儿。按你这么说，那就是本宫错了，本宫冤枉了灵紫菱，本宫在无理取闹？”
虽然语气风轻云淡，声音更无比悦耳动听。但在场所有人听了这句话，都下意识地就要寒毛倒竖，头皮发炸。只有萧昇，才是唯一的例外。他正面直视着皇后双眼，沉声道：“儿臣不敢放肆。儿臣只是以事论事而已。至于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有公论。”
“以事论事？谁和你以事论事啊？和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