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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邵司只说了四个字,妈的智障。
四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桌上的茶还冒着氤氲热气。
陈阳和李光宗两人同为经纪人,很快聊了起来。不多时,两人便相约去走廊上抽烟。
沙发上顿时空出两块位置,邵司往边上挪了挪。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顾延舟手里拿的书是《面具》,在当代文学里算是一部旷世奇作,拿过很多奖项,也频频传出要翻拍电影的消息。
邵司收起手机,盯着顾延舟书页上那句‘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了会儿:“听说欧导有意翻拍这本书。”
“嗯。”顾延舟翻过去一页,“下个月开机。”
……听这话的意思是演员都已经选好了。
邵司留意到书上有几处标记,都是在男主角的台词和内心独白处。
看来顾大影帝这次出演的还是男主角。
邵司轻轻抿起嘴角。
为什么他在拍恶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这种烂剧,而有的人却可以准备起名著翻拍。
……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王警官推门进来,拿着文件示意他们继续坐着,“不用站起来,就在这说吧,一样的。咱们不用拘泥于形式。先说一句,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警方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你们的应变能力,这也是我找上你们的关键。”
两位演技不俗的艺人,跟这个圈子有密切关联,由他们来做警方的线人,是一次创新之举,是一招奇招。
同时也是无奈之举。
“这次案件性质比较特殊,”王警官又说,“说个题外话,国际上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测试各种行业人士的反侦查能力,而艺人,又或者说是明星,他们的反侦查能力可以列进前三名。”
明星,多少双眼睛、多少媒体记者狗仔没日没夜地盯着。
如果他们想藏住一个秘密,那必定是极其谨慎的。
尤其当这个秘密,牵扯着太多人的利益——涉嫌吸毒的明星、明星经纪人、接手贩毒业务的投资商们。
这些人紧紧地抱成一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给警方加大破案难度。
“我们现在已经抓到很多证据,但是这些证据还不够,这些人也不能现在抓。”趁着邵司和顾延舟俩人看文件的中途,王警官喝了口水,顿了顿,继续道,“因为这个贩毒团伙的核心我们还没有触碰到,他们的证据也很难找,我们要卸只能卸掉他的左膀右臂。”
顾延舟粗略看了一眼后,放下那些资料,说:“所以你们想利用我们,从陆家辉身上下手,从杨茵茵死亡这件事上动手脚。这也说明陆家辉不是普通的左膀右臂,他是能直接接触到贩毒集团核心的一条线。”
俩人都不笨,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没点脑子可不行。
顾延舟这番话是点了点题,而邵司就直截了当地下了判定:“陆家辉就是那个供货人,k。”
王警官有点震惊:“我这话还没说呢,你们就猜出来了。”
坐在他面前的这两个小伙子,一个坐姿端正,另一个懒洋洋的跟没骨头一样。
但是眼神都很认真。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如果陆家辉只是个无名小卒,警方何必要在他身上费那么多心思。
而之前王警官又特意提到过之前抓获艺人的事情,提到过一个神秘供货人。
王警官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杨茵茵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陆家辉一直利用手底下的艺人,进行毒品的贩卖活动,常用手段都是去见一些大老板,先是引诱其跟他发生**关系,然后就引诱吸毒。杨茵茵出道前,家里欠了几千万巨额债务,陆家辉可能是一早就瞄准了这点。”
顾延舟听完之后总结:“他们贩毒,并且喜欢找一些吸得起毒的人。然后再通过拉拢投资商,去压榨那些底层社会群众。”
邵司想到他拿下影帝的那部片子,《缉毒》。
编剧是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她从小就看着她爸吸毒,看着她敬爱的父亲如何变成魔鬼。
邵司有时候下了戏会去找她聊聊,编剧已经四十多岁了,提到‘毒品’这两个字,还是会特别激动。
于是邵司想着想着,轻声念起缉毒里的台词:“它是个怪兽,放大你所有的坏情绪,激发你所有压抑在深处的卑劣,让你失去理智,毒入肺腑……它让你活活溺死在这深沼里。它带给你一时的快感,代价却是你全部的灵魂,和无尽的痛苦。”
这声音听起来无足轻重,音质冷淡。
但顾延舟和王警官听得皆是一怔。
“台词记得很熟。”顾延舟终于正眼看他。
邵司:“过奖。”
一小时后,顾延舟和邵司双双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顾延舟倒还好,他一直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邵司就显得有些沉默。
回去的路上,李光宗故意缓解气氛讲了个冷笑话,邵司也没像往常一样嫌弃他。
李光宗:“爸爸,你心情不好?”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沉重。”邵司说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总有些人活着不知道心存感激……”
'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无数死去之人奢望的明天。'系统适时冒了出来,'你是想说这个意思吗?不过这句话我忘记是哪位哲人说的了。'
邵司阖上眼:'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
'我平常也是会看看书的好不好,'系统道,'说起来明天就要执行任务了,小特工,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有。'邵司翻了个身,'想到顾延舟明天要来恶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客串,我就感觉很爽。'
顾延舟长腿半蜷着,在后座上躺得十分别扭。
风渐渐大了,邵司坐到车里,关上车门的时候随口应了声:“他有东西落我这了。”
“……”
李光宗不是很明白:“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到一起去的?”
“什么叫搞?”邵司道,“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找到之后发给我,就这样,乖啊晚安。”
李光宗冷不防又被怼了一脸,怼一锤子还喂一口糖。
邵司说完便挂了电话,只剩下李光宗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地开始翻通讯录。
邵司打给陈阳的时候,陈阳那边熙熙攘攘地特别吵,不过他接起电话后就特意往外走,避开那些声音,说话声也愈发清晰起来:“……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陈哥你好,我是邵司,打扰了。是这样的,顾师兄喝得烂醉,现在在我车上,你有没有时间过来接一下?我车就停在龙悦ktv门口。”
陈阳家里出了点事儿,七大姑八大姨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吵架。
他下午把顾延舟送回家之后就赶过去,谁曾想一转头的功夫,这边又出了事。
“这……怎么回事?”陈阳走到外边,“他跟谁喝酒?还喝得烂醉?”
这根本不像是顾延舟的作风,无论是自制力还是对事物的把控能力,他都很有分寸。有时候陈阳甚至都觉得,顾延舟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经纪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好所有事情。
邵司三言两语地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把他接走自己问他吧。”
“……”
陈阳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邵司清清楚楚地听见一个乡土口音的女人从屋里冲出来,嘴里喊着:这钱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的,这房子也不能分!
“我这边情况你也听到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回来,”陈阳无奈地说,“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一下延舟?”
邵司:“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阳:“……”
“行吧。”
邵司自我安慰道:就当他是一具尸体,扛回家往沙发上一扔什么也不用管,其实还是挺方便的。
顾延舟喝醉之后很安静,就闭着眼睛睡觉。不打呼,也不会突然说梦话深情款款地喊谁的名字。
等邵司一路把车开回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熄了火,下车,绕到后面去开后座车门。
然后他又犹豫了。
他是真不想把他扛上去,看着都累人。
于是邵司倚在门边上酝酿半天,不死心地冲顾延舟说了句:“到了,你能自己走吗?”
“……”
安静。
非常安静。
“算了。”邵司认命,撩起袖子,弯腰钻进去。
顾延舟挺沉,邵司扛得有点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