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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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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林木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深圳的情况以及第三家工厂倒闭的消息,还有我已经回长沙的事情。他说他会转告梁经理。他说你以后就不是我同事了,要是易续出来,我们在长沙相聚。我说我们会相聚的。

    例行公事给我爸妈报平安。

    “妈,你们看到人妖了吗?”

    “看到了。”

    “我跟人妖谁好看?”

    “嗯~”

    “我素颜,人妖浓妆,你要想想她也素颜的时候。谁好看?”

    “嗯~~”

    “人妖是男的!一般好看不能形容男的!谁好看?”

    “嗯~~~”

    “妈我挂电话了。”

    “好嘞!”

    我横躺在座位上,内心跟不安的夜空一样,颤抖不已,张衣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失败了”。

    后来伴着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我又看见了之前见过好几次的那个画面:那片周边淡灰色的白色被慢镜头拉远,于是慢慢地慢慢地,我看到了一片天空,原来它是一片灰色天空里白色的云!

尿毒症

    早上十点多火车到达长沙,soeren还精神抖擞,他的那几个牌友都累翻了。他临下车还依依不舍,我看那几个人的脸上全都写着“哎呀妈呀,这祸害终于走了!”

    我把soeren领回家,自己先洗了澡,长沙的天已经冷到穿一件呢子外套都能哆嗦的地步了,我再次穿上我的白裙子,外面加上了最长的棉袄,幸好两年前嫌它太占地方,没带去德国,不然现在一定在我的大箱子里,被funny扣下了。

    我帮soeren拿了一床厚被子到客房后就出门了。张衣让我去x医院找她。

    我一到医院张衣就拉着我去见一个医生,连号都没挂,护士也没拦着。进医生办公室前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告诉医生我是张恒礼妹妹,你是表妹,记住!”

    “吴医生,她来了。”她跟那医生说,“b型血,不是经期,也自愿。”

    “你说我啊?”我稀里糊涂地问。

    那医生有点熟悉,我想起来了,是给张恒礼动手术的那位医生。

    “我怎么觉得她不自愿呢?”医生问张衣。

    张衣没辙,只好跟我说:“张恒礼生病了,可能需要我们给他捐点东西,你不能不愿意。”

    “他不就是结石吗?需要我们捐什么?砸石头的锤子?”我万分不解。

    护士掩嘴要笑,又好像不敢笑。

    “不是,张恒礼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又生病了?”我问。

    “他一直没出院。”护士说。

    “张恒礼在医院这么久,一直是你一个人照顾着?”我突然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张衣的回答:“是。”

    就这一瞬间,我把我去深圳前后的情形都回忆了一遍,我的猜想立即让我后脊发凉。

    “张恒礼的手机总是关机,是你弄的?”我逼着自己冷静,我差点已经不能平静地说话。

    “是。”她也不隐瞒。她知道,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你把我支到深圳去,是因为我坚持要通知张恒礼的父母,而你不想,你嫌我碍手碍脚是吗?”

    “是。”

    “所以,“我说到这儿,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你处心积虑地把我弄到深圳去,不是为了易续,是为了张恒礼?”

    她点着头,我的血液被冻住了。身边这个认识了一辈子的人,前所未有地陌生。不止陌生,我觉得她可怕。

    “你编出什么喜欢易续的谎言,都是假的?”

    她看着我,不做回答。

    “给易续送衣服的,不是你吧?”

    “不是。”

    “请律师的也不是你?”

    “不是。”

    我的怒火冲到了头顶:“我没有逼着你帮易续,可你不能耽误我帮他!我不管张恒礼现在怎么了,我就问你,张恒礼的病,重如泰山,易续的命,却轻如鸿毛,是吗?”

    她站在那儿,看着我,不回答。

    “屋漏又遭连夜雨,你人为给我制造这么多雨,有意思吗?”

    她还是那样看着我,眼神一点儿都不闪躲,好像现在被质问的是我。

    我不想再跟她说话,开门想出去。我想去看守所。我要给易续写信,我要道歉,我要忏悔!如果留在长沙,如果这些天还是一门心思在案子上,也许我已经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了呢?或者易续要是知道我每天就在看守所外,他感觉到我的温度,肯见我的律师了呢?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我太蠢了!

    突然张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张恒礼得了尿毒症。”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我刚才能想到的就是张恒礼的手术可能出了点小问题,所以需要住这么久的院,住这么久可能还不是医生而是张衣要求的,或者马上要进行新的手术了,所以要我捐点血。我们俩血型相同。我怎么能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严重的病!

    我转身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我瑟瑟发抖,不是寒冷,是心冷。易续还没出来,张恒礼又出这么大的事,真他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张恒礼需要的是肾。”吴医生说:“得的不是肾结石,是尿毒症。”

    “怎么会这么严重,之前检查出肾结石是误诊?这不是开玩笑吧?这两个病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们的仪器出问题了?这算医疗事故吗?”

    医生和护士都不回答我,指望张衣给我答案。

    张衣咬了咬下嘴唇,说:“你去深圳前,检查出来的结果就是尿毒症。我不希望姨妈姨父知道,怕他们一伤心,让张恒礼知道了,他的心理素质有多好你也知道。所以我跟医生商量了,先住院,用药物治疗的方式看看效果怎么样。可是事与愿违,情况好了两个星期突然血压就上升了,这几天一直降不下去,只能透析或者换肾了。如果选择透析,张恒礼就瞒不住了,他要是知道了,透析还没做,可能就先被吓死了,我让他住进医院别怕鬼,都花了天大的力气……如果选择换肾,近亲的**是配对几率最高、排斥几率最小的。所以这两天,我会通知他爸妈。在这之前,我希望我俩先验验,我们三个人同一血型。我已经做过检查了,我不是合适的捐赠者。”

    “所有的检查和捐赠都必须在自愿的基础上。”吴医生解释说,“我建议你回去想清楚。先让他父母来吧,你毕竟不是直系血亲,成功几率要小一些,也没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一个大手术、涉及到一个重要的人体器官,并且手术是有风险的,术后会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也不能预知,这是一件大事,不要凭一时冲动。”

    “验吧,成不cd是一份心意。”张衣说。

    “好。”我说,“你出钱。”

    匹配报告需要第二天下午三点才能出来。张衣让我先去看看张恒礼,她打算我们的报告出来后再告诉张恒礼的父母。

    我在病房外准备了十分钟,才鼓起勇气走进去。我笑脸盈盈地把张恒礼的手握起来:“您是张先生吧?”

    “毛病呢!”他抽出手骂道,“你深圳的事干完啦?”

    他嘴巴动着,双下巴没了,他瘦了。

    “张先生,我是弱智儿关爱协会的代表,我代表本协会来看望您!您还好吗?”我嘴巴顺溜着,胸腔里却有痉挛的感觉。

    “好个屁!几个结石二十几天了打不下来,我干脆动手术算了!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十点到长沙。”

    “现在下午四点了!六个小时你做什么去了?”

    我故意装成对这个房间感到好奇的样子,东张西望,我不敢跟他对视。

    “我得先看看大街上的花花草草还好不好才能来看你是不是?重要的当然要摆在前头啦!”我说。

    “哎呀!”他跟临床的病友求救:“谁能把她赶走?”

    我跟他讲我在深圳斗智斗勇的事,他一件都不相信,说我肯定是看了小说,或是得了臆想症。

    我也扯开脸皮笑,张衣偷偷跟我摇头,她怕张恒礼也发现我的皮笑肉不笑。

    我推推张恒礼:“起来你给我起来!”

    他大叫:“怎么了撒你有病啊?”

    “客人来了你不知道让位置啊,我火车上一晚上没睡呢,让我睡会儿!”

    他一边埋怨一边起身:“这是病房,你是哪门子的客人!”

    “滚滚滚,少废话,赶紧跟张衣滚,出去给我买点儿好吃的!”

    “也好,你这两天都没出门,我们出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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