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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续做错了什么吗?”我不解地问。我们连续三天在一起一共吃了六顿饭,没出什么问题啊!
张恒礼连忙说:“没有没有,误会误会!”
“误会?你是说我手表上时间不对,还是手机上时间不对?”高润不高兴地问,她觉得张恒礼是她男朋友,应该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而不是当和事佬。
张衣噗呲就笑了:“还有人比我更刻薄!张恒礼和惜佳被堵了多少年了我也没觉得怎么样,长沙堵车是客观事实,被堵在路上的人才委屈呢,以后有地铁就好了!”
我跟张恒礼默契地对了一眼,又像两个偷到同一户人家不小心遇到的小偷,尴尬地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你的意思是,有地铁他们就不会迟到了?”高润问。
“他们敢!”张衣火辣辣地瞪着眼睛:“碎尸万段!”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张恒礼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可是高润还不依不饶,变本加厉地说:“一个男人不守时,这是信誉问题,以后也成不了大事!”
我像一根炮竹,暴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引线已然烧完了,必须爆炸了!易续由于客观原因迟个到,居然上升到能不能“成大事“上面去。什么情况?
“你也太抬举我们了!”我立刻反驳她:“我们跟国家发誓了要研发核武器还是跟党宣誓了要制造战斗机啊?小老百姓不小肚鸡肠、不计较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引起争端、不给社会添堵就算是做了大好事了好吗?”
张恒礼一看我也开始吵吵了,立刻打圆场:“误会误会,高润不是这个意思,易续你别介意啊!”
易续笑着伸手把我拉到身边,捂住我的嘴,说:“惜佳这几天吃多了辣的,上火,高润你也别介意。”
我掰开他的手:“可是我们这几天天天跟他们一块儿嚼饭呢,她不吃辣的害我一片剁辣椒都没啃到!刚认识不好不给面子,以后不给了!”
“那就是这几天太没吃着辣了,憋坏了!”易续解释道。
这边易续还在修复,高润又开战了,被张恒礼拉着还一边冲着我喊:“你别跟我说你不介意他迟到!”
“不介意!迟到一辈子都不介意!”
噗!张衣喷出了一口水,咳了两声,说:“迟到一辈子,那得下辈子再见啊!”
我瞪她,让她别添乱。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高润一声冷笑。易续已经主动调节气氛了,她还这么不知好歹,我越想越生气。
“你冷笑什么?”我说:“堵车能怪他吗?我们就是来这么个破公园,一不赶着救火二不急着杀人,迟到又怎么啦?”
“女人有时候为了给男人面子也说假话的!我帮你你真看不出?从很多小事可以看出他值不值得信任哦!”她抬着高昂的头颅说。
“张恒礼!”我嚷嚷道:“你再不让她闭嘴,我就把你卸成八十八块!”
高润跺着脚,指着我尖叫说:“你还说她脾气好!”
张恒礼指着张衣说:“跟她比,是挺好的!”
张衣拿一包饼干砸向他。他一抬脚躲过了。
“我脾气是比张衣好,但今天能比她更差!”我说。
易续又来捂我的嘴,被张衣拉到一边去了。那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张衣主动跟易续有身体接触。
“你对易续没意见吧?”我问高润。
“没有啊!”张恒礼抢先说。
“那她怎么回事啊?”
“她是……”张恒礼跟小偷被当场抓了个现行似的,贼眉鼠眼地把每个人的腿扫了一遍。
“哦!”易续明白了,指着我跟张衣说:“她是对你们俩有意见。”
“为什么啊?”我走向高润:“我这么……虽然也不招人喜欢,但是我们前几天一块儿咬饭都是你主动的啊!”
高润嘟起了嘴唇,赌气不说话。张恒礼低声跟我说,他不想让张衣听到:“在超市,高润跟我抱怨张衣不是被你撞见了吗?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她觉得你跟张衣说她坏话了。”
我推了他一巴掌,说:“你没提前给高润补个课啊?跟张衣相处有什么注意事项你没说啊?连个预防针你都没打啊?你也太失职了!”
高润一脸疑惑地看着张恒礼。他觉得冤枉,解释道:“易续见张衣之前你不也没提前给他上课?他不也好生生地活过了这半年?”
“你懂不懂事啊?整个银河系只有一个易续好不好?”我把高润拉过来,张恒礼以为我要对她使用暴力,要从我手里抢她,被我一脚踢开了。
我指着张衣跟她说:“你不喜欢她,我真不会跟她说,没开口告状的价值你知道吗?不喜欢她太正常了,没有人喜欢她,我跟张恒礼要是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能忍受她的人也就绝种了!你要是喜欢她,我才会第一时间跟她说呢!那才值得大惊小怪,那是奇迹啊!以后去超市,你就买自己喜欢的,不需要问她,她买了你不喜欢的,就当没看见。见着她你可以不打招呼不说话,把她当一路人,她长得不丑,也不碍眼。时不时还可以默默惩罚她一下,比如东西提不动,你分一半给她,甚至一大半!她一定提。”
“这……行吗?”她两个嘴角往下拉,下唇翘起来。
“易续就这么干的!”我一冲动,说了实话。
张衣瞪着易续,气得眼球都突出了,我赶紧跑到易续身边去。易续坏笑着捏了一下我的耳垂指责我:“惜佳你懂不懂事,实话不能当着张衣的面说啊!说了以后还怎么使坏?”
张衣扔来一包饼干要砸易续,我用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挡住了:“要砸砸我,待会再砸,仇恨也分个先来后到,我先跟那边解决好吗?”
我耐心地跟高润说:“以后你要找靶子开火,欢迎找我或者张恒礼,张衣随你。但不能找易续,我跟张恒礼这么厚的脸皮,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找我俩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我从小到大看到过的绝大多数星星都是他俩有意或无意地朝我扔东西打我推我摔我弄出来的,我虽然也还手,但用的是远不到见着星星的力度,但他们要是敢这么对易续,我一定报复到他俩闭眼也能见到月亮!”
“什么意思?”
我笑里藏刀:“意思就是邀请你有事冲我或者张恒礼来,张衣你能不碰就别碰,易续你绝对不能碰!他虽然是我们四个里面运动最棒身体最赞的人,却是我最捧在手心里疼的,他不能做无辜的靶子!”
“你这是威胁我吗?”
“你心里不爽可以揍我,现在就可以,我绝不还手。我必须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我怕你下一次对易续进行新一轮的轰炸,我会报复你。那会很伤和气。和气伤了,最难看的是张恒礼。”
高润有点儿愧疚,娇娇地说:“张衣我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我们都看着张衣。张衣别扭地一笑,说:“我才最好相处呢!因为不用跟我相处啊!可以见面不相处啊!我跟易续就是这样的!”
“真的吗?”
张衣差点翻出个白眼,带着浅浅的笑说:“哎……我不喜欢嗦第二遍。”
高润尴尬地点点头,说:“叶惜佳你对易续真好!”
“那当然!他是我男朋友!”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张恒礼也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有事要冲他来?”
我被问得支支吾吾,赶紧抱起地上的零食:“你……喜欢……这个蛋糕还是这包瓜子?”
其他人笑成一团。
后来张衣依旧一句话就能把高润惹得不愉快。她不问问句,即使需要问问题,也总是用陈述句表达和表述,等你去肯定或者否定,高润经常觉得自己不受尊重。张衣不说问句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养成的,我跟张恒礼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就好像张恒礼这两年变胖了,我要是没去德国,而是跟以前一样天天见了他,视觉上肯定没这么大冲击。
易续说,不问问题,是张衣从10岁到16岁那6年里受过那3次极重的心灵创伤后,心脏上装的盔甲。就好像家门前掉了一把钥匙,她会捡起来看能不能打开自己家的门,由后续的结果来告诉她事实,而不是拿着钥匙问别人这是你们家的还是我们家的。她拒绝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那样的说话方式是为了自我防御,她可以接受否定的结局,但不喜欢被动的开始和过程。
易续在发现张衣盔甲的同时,也发现了应对方式:
他告诉高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