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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息?
funny的衣服上不是漫画英雄就是年轻男人。社区里有一位常年在圣诞节扮演圣诞老人的社工,当年刚大学毕业,扮成圣诞老人抱了一份大礼物去给她惊喜,被她用拖把轰走了,她说老男人不许敲她的门。
我陪她去教堂,上了公共汽车只有一个空位,我好心让给她坐,被她当着一车人的面狠狠敲了脑袋。
她总是嫉妒王先生家举行的各种烧烤聚会,每次都隔着灌木丛冷嘲热讽。有次周末,我把储藏室的烧烤炉搬出来,我们俩也开烧烤party。没想到那炉子太老旧,火星直往外面飞,我的上衣被烧着了。”ohmygod,iamonfire!”我边熄火边叫起来。funny一听,进屋里将一条化纤的裤子做成了一件上衣的水袖,然后在炉子上点燃,一边甩着火袖一边说,”iamonfire,iamthegirlonfire!”。我吓坏了,抄起给花园浇水的水管子给她灭火,她觉得我灭了她的光芒,整整三天没跟我说话。
别人不能尊她老,她更是为老不尊。
她问我:“ilikegold,canyoumakegoldforme?”(我喜欢金子,你能给我搞些金子吗?),我说我又没钱买、更不知道上哪儿去挖金矿,她就说:“marrytoanindia!”(嫁个印度人!)
她问我,”whatifitellyouhowtomakeadimond?“(我告诉你怎么搞到钻石怎么样?)我说你不会又说嫁给印度佬吧?她说:“no,marrytoanold!”(嫁个老家伙!)
我们有次去一个餐馆吃饭,一群年轻人在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骚扰了别的客人,服务员提醒了两次也不起作用。她把她的手机开到最大音量,放了首重金属摇滚,引起别人的注意后扭起了屁股,还竖中指,把那四五个估计是高中生吓闭上了嘴。
她坐下的时候很重地”嗯“了一声,我关切地问是不是累了,她说不是,她说这是”soundofcelebration,justlikewhatimadeattheendofsex。”(欢庆之音,我做完爱发出的就是这个声音。)
在funny的世界里,你永远别尊她老,也别指望她爱幼。
邻居王先生一家对她很好,经常给她送吃的,周末出去大采购,总不忘多买点什么送给她,当然给她的时候不能说“因为您是老人家”,而是说:“因为你太漂亮了!”。
可是funny是怎么对他们的呢?有一次他们家杀白蚁,把两岁的小孙子托付给我照顾三小时。我带着他在后花园玩。funny午觉后下楼,看到正在草地上爬行的小家伙,对我大吼:“itoldyouihatedfourleggedbeaststhemost!”(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四脚爬行动物!)。
自从那孩子在她的草地上四脚爬行了以后,她就对他没了好的评价:
看到他玩石头(stone),说,”hewillbestonedoneday。”(他以后是个酒鬼)。
看到他跟猫玩,她会说:“oh,whatapussy。”(准是个娘炮!)。
其实那孩子真的很可爱,见谁都跟见着前世情人似的,笑出一汪江水,流的口水比喝的水多。王先生跟funny做邻居算是倒了血霉,他们尊老,她却不爱幼。
所以,作为跟她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的人,耳濡目染受了点影响,也不足为怪吧?
他俩还在后面批评我:
“不知悔改!”
“变了变了,人变坏了就回不去了!”
“我们要不要发传单,让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们离这张脸远一点?”
“好主意!”
……
突然我被物业的齐主任叫住:“小叶,你家里是不是来了两个客人?”他问我。
“是。找他们有事吗?”
“他们是常住吗?租了你们家的房间?”
“没有,就这一个月吧!怎么啦?”
“是这样,很多家长到物业投诉了,你们家的那两位客人,二十好几了,每天晚上到小区儿童乐园跟小孩抢跷跷板和秋千,抢到就一两个小时不下来,太不像话了!你跟你那两位客人说说,邻里之间,影响不好!”
我回头想瞪他俩,人躲围墙后了,张恒礼露出来一块衣角。
“我也没法说啊!”我无奈地说,”他俩心理年龄四岁,您跟小区里那些超过五岁的孩子说说吧,让那些五岁六岁的善良孩子们体谅体谅,那是两傻缺,不好沟通!”
我妈刚出电梯,我妈的电话来了。我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
“你什么时候结婚?”
“不是应该先问什么时候有男朋友吗?”我疑惑地问,同时紧盯着张衣,她不会跟他们提过易续吧?
张衣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也是,她怎么可能联系我爸妈。
“这是同一个问题啦!有男朋友的同时就要结婚啊!我妈说,我估计她在海边散步,散着散着无聊了,决定打个电话折磨我。泰国海岸线那么长,走着走着是挺无聊的。
“你也太着急了吧?再说你不是在旅游吗?风景填不满你的心?还打国际长途逼婚?”
“抓紧啊!”
“好!”
张衣的证据
2012年10月25日31日
马律师查到易续的爸爸在1989年10月12日出境去了俄罗斯,当时还是苏联,再也没有回国的记录。也就是说,易续周岁才过去四天,就再也没有爸爸了。他爸爸叫段材环,易续原名是“段愿”,五岁那年更名为“易续”。易续出生之时,不知道父母为他许下了怎样的愿望,五年后,他的妈妈让他跟自己姓,取名“续”,也许是希望姓氏继续、生活继续、幸福继续、愿望继续,我想更重要的,是断开的家庭能继续吧,就算这个家庭从此后只有两个人。
马律师还说,警察再一次对易续家的邻居进行了排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那栋楼里邻里之间、楼上楼下都不熟悉,而且除了易续家,都是这三四年才搬进去的,所以易续高一时帮忙监督过的邻居可能早就搬走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且现在邻居们的怨气还挺大,一晚死了两个人,还是命案,案子又还没破,都觉得阴森恐怖,怕会化成厉鬼回来要旁人的性命。易续楼上那一家,刚谈好价钱准备把房子卖出去呢,为了孩子去美国留学,这事儿一出,现在降价20%都没人要。同层楼,九户空了六户,有的借住到亲戚朋友家,有的干脆上别的地方租房子了。
我一直坚持给易续写信。每一封信都很短,我告诉我想他了,要他快出来团圆。告诉他我知道他受苦了,快出来,我要好好照顾他。告诉他要积极配合警察,要见律师,让大家一起帮忙!我其实很想直接询问案情,可是看守所的规定,不能提及案情,否则信件会被没收,我也只能作罢。所以关于挂念、担心、鼓励,固然有千言万语,却也真的不知道该多写下哪一个字。滴上去的眼泪总是比写上去的字多。
我没等到回信,更没等到易续开口说话或是要求见律师的好消息,信一封一封地进去,回馈却石沉大海。
鸟之将死,尚有一鸣,他却始终不发出一丝声音。人的求生**还不如一只鸟吗?
我会带着需要翻译的材料去看守所,背靠着高高的围墙坐在地上干活,笔比电脑慢很多,用电脑三个小时能干完的活,靠笔可能需要五个小时。但我就想这样陪陪易续。这样陪伴着他,就好像我一直在努力地做着什么。其实我在那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思念担心害怕就越多。可是也舍不得离开。况且也想给张衣和张恒礼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们这两年远不如我们学生时代见得频繁。还有,每次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儿,我的心就更加疼痛。回来之前,以为是四个人的团圆的,现在却只是三人团聚,易续孤零零地在别处受苦。
张恒礼的床位已经空出来了,医院通知第二天上午去办理入院手续。张衣让张恒礼别告诉家里面,又不是没医药费,小手术,就别让父母操心了。
我觉得不妥,趁张恒礼洗澡的时候劝说张衣。毕竟是个手术,要动刀子切皮肉的,最好还是告诉他家里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父母有知情权。
张衣在阳台上沉默了很久,她的眉眼间总有些哀怨,她说:“行吧,开刀前还有几天的调理身体的时间,确定了开刀的日期就通知他们。”
张恒礼办理好了入院手续,出门跟同事吃饭。那些前任同事知道他要动手术了,聚餐为他打气,同时也正式欢送他离开公司。
张衣叮嘱他不能喝酒还是不放心,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