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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惹他就好了,再供这祖宗也供不了多久。”陆落咬牙。
柏兮还真的去找地方住了。
他住的地方,风水要好,地方要宽敞,将来要做成藏身之地,需得认真。
他一连寻个大半个月,才在城南临山的脚下,选了一个地儿。
湖州府有好几处小山脉,柏兮选的地方,一面靠山持重,三面通气顺畅,是个很好的风水宝地。
他买的是地,买好之后开始盖院子。
盖好之前,他还住在铺子里。
“你若是搬走了,干脆账房也别做了,我另请高明,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陆落对柏兮道。
柏兮横眸掠过她,淡淡道:“不耽误我做账房,我言而有信。”
陆落不言语了。
柏兮见陆落的手腕,凝雪纤细,没有戴任何东西,他送给她的那只玉镯,她没有戴。
那镯子原就是鸡血玉,而后又被陆落的血浸染了,柏兮就用它给陆落陪葬了,血迹没有擦。
后来,柏兮被老祖杀了,禁锢在漠北的底下洞穴,灵魂不灭,却永远无法翻身,直到他挣脱开来。
他重新投了胎。
投胎的时候他很清楚,什么都没有忘记。
很惨的是,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的生父母——一对年轻的小牧民夫妻,就死在部落间的征战中。
柏兮从五个月就是孤儿,后来另一个老者用羊奶养活了他。
他到了两岁,手脚能灵活而动时,就开始了自己谋生,离开了养育他的人。他们对柏兮有恩情,柏兮不想控制他们。
他一个人跋山涉水,利用他恢复了一成的术法,控制某个赶牛车的小伙子,把他送到了杀害他生父母的部落里。
他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就将他们全部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柏兮的术法,直到他进京都没有彻底恢复。他刚进京的时候,是算到了陆落和颜浧的重生,而他们的姻缘居然被改了。
柏兮刚到京里的时候,术法才恢复到四成,他非常忌惮老祖,所以那时候,一边出来找陆落,一边又有寻地方修炼,常常离开。
可能是老祖和陆落刺激了他,他到了京里的两年,反而比在草原上的那十几年更有成效。
他的术法,恢复了十成,他回到了宁墨谷。
柏兮后来也挖了当年埋陆落的坟。
五百年了,星象早变了,土地也变了,柏兮派人挖了两个月,这才挖到。
尸骨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这只玉镯。
镯子沁入了陆落的血,越发的艳红璀璨,似最上等的鸡血玉。
“我送给你的镯子,你可以戴着。”柏兮对陆落道,“那只鸡血玉颜色艳丽,不单单是朱砂,还有你的血。。。。。。。戴上了它,也许你能想起前世的种种。。。。。。”
鸡血玉是天然朱砂浸染的。
“我的血?”陆落反问。
柏兮颔首。
陆落回去之后,拿出那只鸡血玉镯,沉吟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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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端午(铭宝是懒洋洋和氏璧+)
血玉来自西域的高原,是天然朱砂侵入染成的,绮丽的红镶嵌在玉的内部,罕见而珍贵。
传说血玉是染了凤凰血,也叫凤血玉,也有其他通俗的叫法。
比如柏兮,他就一直称其为鸡血玉。
陆落曾有只极品翡翠镯子,值五千两,而这只凤血玉镯,就应该值二万两,换成人民币两百多万元。
凤血玉镯不像翡翠镯子,它的罕见意味着它有炒作的空间,做成法器的话,更是价值连城。
陆落拿在手里,看了半晌:“要不要卖了呢?”
柏兮给过陆落一些梦境,让陆落记起来前世的片段。
她不喜欢那些片段,她无法将自己和那个会对着男人流眼泪的软弱女子联系起来。
陆落很独立。
所以,她对带着玉镯记起前世的兴趣,只是很短暂的。
短暂的冲动之后,陆落开始考虑很实际的问题:这只玉镯能换多少钱?
“如果我拿去养成法器,再卖掉的话,肯定要激怒柏兮。”陆落心想。
思及此,她就泄气将玉镯放下了,想等将来杀了柏兮,再拿去换钱。
她拿着看了半晌,然后放下去睡觉了。
不知不觉中,她夜里开始做梦了。
她梦到了寒冬的草原,百草枯萎,处处荒凉萧索,蒙古包前面的积雪一块又一块,倒像是开了满地的白花,洁白晶莹。
“。。。。。。我想吃饺子。猪肉馅儿的饺子。”陆落躺在厚厚的毡毯上,听说呼啸的风声,说道。
她说罢,就使劲咽口水,好似很饿的样子,十分的嘴馋。
她身旁的男人,正在专心钻营一本书,神色凝重。
听闻此言,他抬眸望向了她:眸光澄澈,正是宁墨谷。
陆落完全不记得他的模样。可每次梦到那个男人。都很笃定那就是他,前世的柏兮。
“白面难弄,猪肉更是没有了。”宁墨谷说,“我烤羊给你吃。”
“。。。。。。我很久没吃面了。”陆落委屈道。
宁墨谷就起身换了骑马的衣裳。拿了马鞭出去了。
他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开始下雪。他进了毡包,眉毛、睫毛都染上层霜花,手里拎着猪肉和一袋子面。
陆落惊喜着。扑到了他身上:“师兄!”
“馋丫头。”宁墨谷很无奈道,“快松手,我脖子要断了。”
后来他和面,她擀皮,包了好些饺子,两个人一边包着,一边曼声絮语闲聊。
柏兮跑了很远的路,才买到细粮,草原上很难吃顿面。很平常的东西,在寒冬的草原却成了奢侈之物。
饺子包好了,煮开了,他自己吃,然后喂她吃,微烫到了陆落的唇,她哭丧着脸。
宁墨谷却好笑,亲了她一下,说没事没事,别哭,哄孩子似的。
陆落醒过来之后,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隐约嗅到了饺子的香味。
“这是虚幻的梦,还是记忆?”陆落迷惘,“她也是喊柏兮叫师兄吗?”
若是记忆,那就太奇怪了,为何独独记得这些琐事的小事?
两个人做顿饭,有什么值得她念念不忘的?
“是因为总吃不到饺子,故而印象深刻吗?”陆落又想。
陆落对吃挺无所谓的,不会追忆这顿饺子到这个时候。
这件事,也许是个桥梁,也许是他们和睦生活最后的记忆。。。。。。
陆落无法判断是梦境,还是记忆,她选择去询问柏兮。
“。。。。。。你记得那件事吗?”陆落直接问他。
柏兮却愣了愣。
他沉默良久,才道:“太平常的小事,我不记得了。”
他的沉默,欲盖弥彰。
那就是记忆了。
可能是记忆从小处着手,没有哭啼与哀求,只有生活平淡的温馨,反而让陆落更好奇,那时候她和柏兮发生了什么。
那镯子,她回去就戴在了手上。
梦是很奇怪的,想要的时候偏偏不来。陆落戴上了,却再也没做过梦。
转眼到了端阳节。
五月初五,陆落家院子的石榴花全开了,秾艳的花瓣层层叠叠,光影的错落分明。
端午节是重日,五毒皆出。
陆落一大清早,就去摘石榴花,回头洒在众人的床顶上,作为驱辟邪的仪式。
倚竹和碧云帮陆落,摘了几小筐,给正院和常怀院都送了。
下人们买了艾草、菖蒲,簪在各处的门上;又买了张天师图、五毒图,贴在屋子里;更是将新鲜的石榴花,洒满账顶。
刚刚用过了早膳,陆落的庶弟陆慕就从学里回来了。
端午节,崇济书院休沐两天。
“五姐,我买了五毒饼!”陆慕一回来,就将礼物捧给了陆落。
陆落很高兴,欣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真是有心。”
陆慕就裂开嘴巴笑了。
他记住了上次的教训,不止买了一份,而是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包括十娘。
陆慕念书,花的是霍姨娘的私产,闻氏只是每次他回来,给他点零花钱,当做主母的心意。
所以,陆慕带礼物回来,三姨娘也不忐忑,反而挺高兴的。
一家人商量着中午吃什么,北府的二太太就亲自过来了。
二太太身后的丫鬟,也端了自家做的五毒饼来。
“晌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