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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老太慈善的面容上,突然就添了几分虔诚。
没有服侍的下人,滕元娘亲自端了茶进来。
粗瓷的茶盏,口端有洗不清的茶渍,茶汤也浑浊,烧水的锅大概是煮饭的,所以茶水有股子油味。
滕元娘见她打量茶盏,脸上立马就浮动着难堪的神色。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虚荣的年纪,滕元娘现在就处于这个年纪,而家道艰难,让她的虚荣无地自容。
陆落就端起茶盏,缓缓喝了口气。
茶汤有点涩。
而后,她又喝了两口。
滕元娘再看陆落的时候,眸光里就多了几分信任。
陆落喝完了茶。就同滕老太寒暄。
“贵号铺子走水了,东家也遭难,我深为遗憾,您节哀。。。。。。”陆落道。
滕老太不愿意对着外人抹泪,可仍是红了眼眶。
而后,陆落就开门见山:“贵府的染坊却没什么损失,听说要出手了,不知我这消息打听错没有?”
“是是,您没有听错,我们要卖染坊的!”滕元娘在旁边。迫不及待接口。
染坊肯定是要卖的。虽然奶奶舍不得。
这染坊是曾祖父置办的,已经八十年了,一直都是小本经营。
如今债务缠身,有好几家债主想让滕家用染坊抵债。出价极低。
染坊是保不住了。
既然要卖。就要卖个好价格。不是被债主贱价拿去,这也是为何滕家着急出手的缘故。
他们再拿不出银子,债主就要强占了染坊。
滕元娘昨日去求凌连祥。也是这个缘故,她知道凌连祥买得起。
结果,人家没有打算要的意思。
“老太太,您打算出个什么价儿?”陆落冲抢话的滕元娘点点头之后,转而问滕老太。
滕老太叹了口气,轻声道:“姑娘出个数吧。。。。。。”
老太太不管家里的生意,她不太擅长谈买卖。
“老太太,咱们诚意做买卖,就敞开了说亮话。我想买贵号,自然不是为了染坊的那口铁锅、陶缸和木楻大池,我要的是秘方。”陆落道。
滕老太听了,微微颔首。
滕老太和滕元娘都知道,自家染坊值钱是秘方。
那些债主,若不是图秘方,早就强占了染坊,何必跟他们客气,假惺惺说“买”?
陆落这么直接,显出了她的诚意。
滕老太不怕陆落买不起,她们都知道陆落的二伯母沈氏有钱,就下意识以为陆落全族都富饶。
“您想要鸂鶒绫的染色和染艺?”滕老太问。
陆落颔首,不客气道:“是。”
“那、那就有点贵了。。。。。。”滕老太道。
鸂鶒绫的染色和染艺,是前年下半年到去年最火爆的,超过了其他的,难以仿制。
新巧的染艺,经常出自老坊,因为任何精明绝伦的东西,都是几代人的积累,熟能生巧,在炉火纯青的基础上,进行突破性的创新。
这种创新,如果保密做得妥当,能独占很多年,直到打出了自家的名声。
那时候,就算被仿制了也不怕,市场认可的不在是工艺,而是这家染坊。
滕老太知道这秘方的价值,可她是内宅女人,平素性格柔软温和,让她去谈钱,她本能有点羞涩,张不开口。
“要一千二百两!”滕元娘怕祖母说少了,又抢了道。
陆落沉默了下。
滕老太打算说一千两的,这也是她和儿媳妇商量好的。
被孙女多加了二百两,她很忐忑,怕陆落嫌贵,道:“陆姑娘,若是您诚心的话,价格咱们还能商量。。。。。。”
滕元娘连忙给她祖母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祖母太老实了。
“价格是小事。”陆落道,“只是,哪怕我得到了秘方,也未必能染得出那么好的布。染布色料重要,技艺更重要。我若是买染坊,秘方和老师傅我都要。”
“当然可以。”滕元娘立马答应,抢在她祖母前头,“我们家的染坊,只有两位老师傅,他们也要糊口营生,您赏口饭吃,是您的宽容仁慈,他们乐意替您鞍前马后。”
“那鸂鶒绫,他们拿到了秘方,能染出来吗?”陆落又问,“我要先染一批,看看成色。”
“我可以替您染!”滕元娘道,“老师傅没染过,从前都是我和我爹经手的。若是您买下了,我交他们半个月,就能学会。”
“你?”陆落有点吃惊,上下打量了这丫头一眼,见她还是小孩子的身量,问了句,“你今年多大?”
滕老太误以为滕元娘太轻狂,惹得陆落不高兴了,当即要打圆场。
“陆姑娘,您别听她的。。。。。。”滕老太道,“老师傅都是本分人,您见了知道,您不会亏的。”
愿意在滕家熬日子的老师傅,都是忠心耿耿,重情重义的。
滕老太觉得孙女太张扬了,明明可以背地里教老师傅们,让他们去给陆落染,没必要把自己彰显出来。
世俗喜欢姑娘家温柔娴静,针黹女红,而不是一手高超的染布技艺。
滕家老爷之所以教女儿,除了这孩子比较聪慧、爱琢磨染布之外,也是儿子太小了,怕自己有个短长,断了自家的手艺。
先教给女儿,将来女儿可以再教给儿子,哪怕滕老爷出事,滕氏染坊还能传下去。
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不,我想要你染的。”陆落道,“这样,我立马叫人送绫给你,你三天之内给我染一批。若是我觉得好,我会买下你们的染坊。”
“好!”滕元娘大喜,几乎要给陆落磕头,“姑娘,您放心吧,我保证染得比市面上所有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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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出题(第四更,求月票)
陆落在滕家逗留片刻之后,起身回了铺子。
她喊了夏廷玉,让夏廷玉去买些没有染色的白坯绫,送到滕家的染坊去。
“买五批送过来。”陆落道。
夏廷玉不解:“滕家不是烧了吗,您买了白坯绫送过去做什么?”
陆落就说,自己要买下滕家染坊。
“我已经去和主人家商量过了,价格我很满意。”陆落道。
“可滕家当家做主的人死了,儿子才四岁,没个继承人,您买下这染坊做什么?”夏廷玉很担心,“您别叫人骗了。”
陆落就道:“滕家的大姑娘,继承了她父亲的手艺,她可以染布?”
“多大的姑娘,小女孩子会染布?”夏廷玉瞠目结舌。
陆落轻轻瞥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夏廷玉就面红耳赤,尴尬到无地自容。
说人家姑娘不行,岂不是暗讽自家的东家?
他的东家也是小姑娘。
东家听了,指不定以为他心生反骨,起了异心呢。
夏廷玉自悔失言,正要描补,却听到陆落道:“她会不会,我也不知道,所以叫你送了白坯绫去试试。”
“万一她拿出从前的旧绫来骗咱们呢?”夏廷玉把商场上的阴谋,面面俱到的考虑。
陆落道:“新的和旧的,您还看不出来?就算您拿不准,我也可以找二伯母那边的老管事鉴别。她若是弄鬼,自然就不买了。现在又没花钱。怕什么呢?”
现在拿布过去,只是花几匹白坯绫的钱,不值什么。
夏廷玉一听,点点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喊了小伙计,让小伙计去买五匹白坯绫回来。
白坯绫销量低微,千丝斋这等小铺子没存货,要去大的布匹行拿。
小伙计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银子,转身就快步跑去了。
“姑娘,昨日下午我没事。去其他布行逛了逛。您猜怎么着,又有了新的鸂鶒绫。”夏廷玉告诉陆落。
仿制品出现了。
鸂鶒绫的畅销,让仿制品跟风而至。
“最好的鸂鶒绫,倒也和滕家的差不多。但是价格是滕家鸂鶒绫的三倍;差的就没法入眼了。一成都不及。”夏廷玉道。
夏廷玉说这话。并非无目的。
他想告诉陆落,仿制出现了,新的替代品即将泛滥。正宗的鸂鶒绫,到今年下半年就要变得要被淘汰了。
这时候再去买滕家的铺子,赚头很少。
“你去买几匹回来,我看看成色。”陆落道。
夏廷玉道是。
一个小伙计看店,夏廷玉也出门去了。
陆落往后头逛逛,看到了柏兮。
“嘀咕什么呢?”柏兮问陆落。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