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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议亲,曹家没有下过定礼,你嫁给谁,都是你应得的,你不欠曹家,也不欠我。哪怕我真的恨,也是我不知好歹。而且。我真的不恨。我的话,你明白吗?”
陆落沉默听了。
听罢之后,她又是沉默良久,才问他:“你为何要反过来宽慰我?”一语说罢,陆落声音有点哽咽。
一语点破了曹广谱所有的说辞。
曹广谱待陆落,远比他自己说出来的感情要深。但是走到了这一步,让陆落去退亲吗?
这不可能的。
曹广谱一点也不幼稚,他特别实现,他知道任何吵闹责怪,只会让陆落更难堪。
他咽下了所有委屈,还要来安慰她,故意说些绝望冷漠的话。他不忍心见她内疚,宁愿自己多承担些。
曹广谱更知道,闻氏和陆落都很喜欢他,这门亲事绝不是她们的意思。哪怕是她们的意思,也会提前支会他,不会让他如此狼狈。
所以,陆落母女也是无奈,多半是陆其钧做的决定。
既然如此,曹广谱只得把话说开,算是他最后对陆落的仁慈。
可是陆落的回答,让曹广谱很意外。他陡然眼角一热,他也没想到陆落如此了解他。
他连忙撇开了头,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浮光敛去。
“因为,我时刻盼着你好。”曹广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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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新婿
第032章新婿
曹广谱说完了他的意思,又告诉陆落,他可能六月底回湖州府。
他这次上京,除了定亲之外,真的还有生意要做。不管婚事如何,生意还是要做好的。
所以,他还要留在京里一两个月。
“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陈姨奶奶,我替你带回去,我还住在客栈里。”曹广谱离开的时候,对陆落道。
陆落勉强点点头,眼睛有点红。
曹广谱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走后,陆落去找闻氏,把曹广谱的意思,简单和闻氏说了,然后她就趴在闻氏的怀里,半晌不动弹。
她将头埋在闻氏怀中。
闻氏叹气,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娘,我不喜欢曹广谱,但是很难受。”陆落对闻氏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假如我嫁给他,他一定不会亏待我。”
闻氏觉得也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孩子,要往好处想。”闻氏安慰陆落。
陆落的婚事,其实是这个时代女子婚姻的一个最普通的例子。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是这样成亲的。
她们甚至成亲之前,都没见过未婚夫,好歹陆落还见过颜浧一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亲岂会问及当事人的意愿?
当你的婚书上,不需要出现你的亲自签名就可以生效时,说明这件事就是你无法做主的。
古代女子无法做主的事,远不止这一件。陆落穿|越以来,一直在湖州府、闻氏的羽翼下,远离政治,过得自由自在,除了有些不方便之外,没遇到不平之事。
这算是第一件。
这件事告诉她,女子完全没有权力,这是个父权、君权制的古代,不是她曾经生活的那个时空。
想要相对的自由,就不能任由自己安逸下去。
要争取!
不是要争取父亲的宠爱,丈夫的疼爱,而是要争取权势,争取君主给的权势!
陆落沉默靠在闻氏怀里,阖眼打盹。
这时候,一清终于把颜浧请来了。
听闻颜浧来了,闻乐喜让一清将他请到中堂,让丫鬟奉茶。
因为曹广谱,陆落心情不好,原本很多话想当面问颜浧,现在已经没了。
之前,她对颜浧还很生气。现在,她已经不气了,因为她有点心灰意冷。对女子的命运、对这个时代、对婚姻都有点心灰意冷。
无关紧要的人,陆落就没有什么话再想问他。
“娘,您和叔公去见见他,我不去了。”陆落道。
闻氏心疼摸了摸陆落的脑袋,道:“要是困了,就上床去躺了,别这么歪着,小心着凉。”
陆落点点头,回房去了。
闻乐喜带着闻氏,出来见了颜浧。
颜浧是普通世家公子的打扮,雍容倜傥,他穿着青灰色暗纹直裰,站立的时候后背笔挺,显得器宇不凡。
他虽然二十七了,看上去却只有曹广谱差不多的年纪。他古铜色的肌肤,看上去精神饱满,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纨绔颓靡之气。
颜浧态度恭谦,给闻氏见礼:“岳母。”
闻氏愣了下。
定亲了之后,男女双都要改口称呼对方的父母。不过,这一般都是下了定聘之礼,再改称呼的。
颜家还没有下定聘之礼。
这人也太性急了吧?
“将军还是改个称呼吧,定聘之礼未下,不敢担当。”闻氏提醒颜浧。
颜浧很敬重长辈,当即恭恭敬敬道:“是,小婿鲁莽了,陆夫人!”
闻氏哑然失笑。让他不要叫岳母,他照样自称“小婿”。
这个人还真是执拗。
彼此坐下之后,闻氏先开口了,问颜浧:“颜将军如此匆忙定下亲事,意欲何为?我们是哪里得罪了颜将军吗?”
颜浧就知道闻氏很不满意。
岳母不高兴,此事就要费些周转。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当即给闻氏道歉:“小婿是行伍中人,成年累月不在京师,不知规矩,还望陆夫人恕罪。”
颜浧态度很坦诚,也知道错了,闻氏觉得此人要么诚意十足,要么狡猾多端。可是,他一脸正气,让闻氏很难去相信他有恶意。
一时间,很多指责之语,闻氏都说不出来了。
况且,颜浧也没做错什么,他经过了陆其钧的同意。
儿女婚姻,往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同意了,需得经过父亲首肯;但是父亲同意了,就可以议亲,至于是否询问母亲的意思,那是女方家内的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曹广谱上京的缘故,曹家也需要陆落的父亲首肯。
陆落的婚事,必须要陆其钧开口,才能作准,除非陆其钧死了,否则老祖宗答应了也不成。
颜浧深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下子就找到了陆其钧,将婚事办成。
这个人很聪明,闻氏心想。
“我并无意指责你,只是办得如此匆忙,着实叫人心里不踏实。”闻氏语气和软了下来,道,“将军何故如此急促?”
“小婿无父无母,祖父母尚在,却贵体抱恙,不忍打搅。自己婚事,原本就是小婿自己做主。小婿两年前见过陆姑娘,一见倾心,求娶陆姑娘心意已决,就向岳父大人递了求婚书。岳父大人应允了,故而办得很顺利。”颜浧道。
闻氏一想,他这话也没什么错。
他唯一省略的,是去找个媒人,然后大张旗鼓告诉众人他要求亲。
他自己递了求婚启,陆其钧很快给了他草帖,他也照规矩放了三天,才回了草帖。
似乎也没什么错,一切都是照规矩来的。
闻氏哽住。
说人家办得急促,可明明着急的是陆落的父亲,怎么好说颜浧的不是?
颜浧是个将领,常年在外领军打仗,最深谙“兵贵神速”的道理。
他是看上了陆落,又知道陆落的家庭情况,倘或先告诉颜家家族内众人,再慢悠悠找媒人、递求婚启等,这桩婚事肯定是诸多波折,甚是还成不了。
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议亲很麻烦,颜浧不想要这些麻烦。而且,他也痛恨族人对门第的偏见。
颜浧觉得,拖拖拉拉的,讲究这里讲究那里延误了时机,必定要坏事!再说,他领军打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斩后奏更有奇效。
所以,他事先没有告知家里。他自己的心意,他自己明白。
他看望过陆落一次,确定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就去拜访陆落的父亲。没想到,岳父大人忒好说话,一切如愿悄无声息就办好了,没有半点阻拦。
这就是把握了战机。
不过,岳父竟然没有支会岳母,颜浧后来才听说,他有点意外。
“小婿常年在外,倘或哪里做得不对,岳母教导!”颜浧诚恳对闻氏道。
“倒也没什么不对。。。。。。”闻氏咳了咳道。
已经定亲了,在颜浧没有大错的情况下,闻氏的女儿是不会改嫁的。既然陆落要嫁这个人,将来他就是陆落的天。
倘或真惹得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