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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后悔,刚才干嘛那么冲动?要是咬牙忍一忍,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了!
“唰——”
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如刀如剑,笔直刺破无边的暗夜,给了小休一些积极的刺激。他拼命挣扎着想看清,那光来自哪里。
白光纵横快速延伸,表面趋于清晰,最终亮出了一台巨大的老式座钟!钟壳通体红木,样式极简不带任何装饰,唯有隐隐流动的光泽,彰显着它的不同凡响。
“滴答,滴答。。。。。。”
那是时间在流逝!
一个垂死的人听到这声音,有如生命进入倒数,触耳惊心!
小休的身子在剧烈颤抖,呼吸已经微弱得快要没有了!
“要死了吗?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做,那么多话没说!我每天都干了些啥呀?真后悔没好好学习,把时间浪费在和人打架上。如果老天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悔恨的泪水接连落下:“不,我不能死!不能让奶奶和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能让棱花守寡!(虽然他俩八字还没一撇!)”
想到这里,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和灵感,他挣扎着跌跌撞撞来到大钟跟前!
那钟比他还要高,奇怪的是,刻有罗马数字的表盘部分,并没有通常那层玻璃罩,以至于他可以触到指针。
忍着剧痛,拼命踮着脚尖,小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指针胡乱地扳了几圈,最后累得瘫倒在地上!
然而针并没有停下。被人工干预了之后,仍以同样的速度“滴答,滴答”有条不紊地走着,向世人彰显时间的公平和稳重!
“唰——”
白光一现,四周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小休起身行走如常。
诶,屋子怎么好像比以前小了似的?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惊见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略显佝偻地迎面走来,而自己比他已高出一个头!
“爸,你。。。。。。”小休瞠目结舌,自己发出的,已然是陌生成年男性的嗓音,“奶奶呢?”
眼见着父亲的眼圈渐渐泛红,缓缓拍了拍儿子说:“爸知道,你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你跟她有很深的感情,她老人家走了,你受了很大的刺激,但是人啊,谁都难逃这一天。。。。。。”
晴天霹雳!
到底发生了什么?!
“唰——”
还是那道诡异的白光,总在不经意间颠倒乾坤!
见鬼!不是明明正走在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么?自己依旧还是那个九岁的少年!
是梦,还是幻觉?
难道奶奶还健在,爸爸还没老?
方才那一幕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太恐惧失去至亲,眼泪不自觉地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顾一切向家奔跑,飞起一头发风。
路上又遇到了那几个大孩子,他们嘲笑他,侮辱他,上一次就是这样打起来的。
但这回,小休硬是忍气吞声,无论怎么受气,只管捂着耳朵跑开。于是相安无事。
原来,退一步真的可以海阔天空。
万幸,奶奶健在,爸爸还没老,一切就如同刚刚按了“回车键”一样神奇!
当然,那时的曲南休还不懂回车键,因为他还没摸过计算机。
很久后他才琢磨明白,什么跟人打架受伤,什么拨动座钟的时间、看到十年后的家——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仅仅只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过!
可为啥会如此逼真、如此合乎逻辑呢?
九岁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去请教他崇拜的“什么都懂”老师。
董老师耐心听完,担忧地望着他说:“如果不是梦,那可能是幻觉,曲南休同学,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头一次听说“幻觉”这个词,曲南休一门心思想搞懂它:“老师,什么是幻觉?”
“就是明明不存在的东西,明明没发生的事情,你却看见了。有可能是睡不好觉或精神压力大,造成精神方面。。。。。。”
老师不忍心说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哦,幻觉,幻觉。。。。。。”
满脑子都是这个新鲜词儿。曲南休预感到,这也许就是解开所有疑问的钥匙。
当他向别人提起时,招来不少“神经病”之类的嘲笑。
唯独当年十三岁的棱花,从不怀疑他所说,一如既往用自己的方式袒护着他:“南休,你说的我都信。对了,董老师不是说过,不明白的时候应该多看书,书里什么答案都有吗?”
少年望着骨肉匀称、笑容甜美的“姐姐”,坏坏地想:真的什么答案都有吗?那我想知道,长大以后,你会不会变成我的媳妇儿呢?
“南休,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嘿。”
“我觉得,你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绝对好得不能再好。。。。。。”
7 看美女专用望远镜
那时,爸爸再问过年想要什么礼物,曲南休回答得很干脆,他想要有关“幻觉”方面知识的书。
书上说,幻觉大多是病理性,如果一个人多次出现幻觉,应当及时进行检查,防止幻觉影响下发生伤人、出走或自杀等意外。
还好,那白光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然而,濒死的逼真感受时时鞭策他:绝不能等到将死之时再后悔!
很多人用了一辈子才明白的事情,曲南休九岁时,已经体会得很深刻了。
将来也许“临终体验中心”会火,用高科技手段模仿临终前的感受,顾客体验出来之后,多半儿会加倍热爱当下的生活。
反正自那以后,曲南休开始发奋苦读,自行摸索了一套事半功倍的学习方法,加上记忆力卓越,成绩很快就从垫底,扶摇到了全班第一名。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脑瓜这么灵光。
小哥的人生就像开了挂:年级第一名,全校第一名,全镇第一名,接踵而来,最后是心仪的x大,张开怀抱接纳了他!
他那名落孙山的同桌哭诉道:“我总算闹明白了,原来曲南休就是传说中天天和你一起疯,还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的‘贱人’,呜呜呜。。。。。。”
其实,不过是尝过垂死滋味的人,更懂得珍惜时间罢了。
光阴一点一点流淌,汇成了溪流,不管你是快乐、悲伤还是彷徨,它都走得不急不忙,该来的该去的,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后来的十年里,奶奶真的去世了。
毁灭性的事实是,去世时曲南休正在学校上课,一切发生得太快,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这件事简单粗暴地给了南休,几乎灭顶的打击。
父亲喜逢第二春,终于敞开心扉接受了一个知冷知暖的阿姨,这又让远在千里之外求学的曲南休,感到十分欣慰。
而他始终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心愿——赚很多钱给爸爸花,还有有朝一日娶棱花。他甚至还清楚而害羞地记得,春梦中的棱花,是那么娇艳若霞。。。。。。
天色已晚,曲南休与棱花并排走在莫名湖边,感受着夏夜微风习习拂过脸颊。
蝉和蛐蛐儿在暗处,不知疲倦地唱着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懂的歌曲。
湖边长椅上,学生情侣两两相伴,诉说只属于心上那个人的温言软语。
比起白天的燥热和人声鼎沸,此刻实在太舒服了,可曲南休的心里却好像有把火,不时需要深呼吸才行。
曾经幻想了很多次,如何将她扑倒,可是时机似乎永远不合适。
初来乍到北京的棱花,心里也格外焦躁不安。
有朝一日,南休会不会也搂着他漂亮又时髦的女同学,亲密地坐在这浪漫的湖边,聊他们的远大理想和幸福未来呢?虽然此刻与他相隔区区二十公分,但自己和他的距离,实际上已拉得越来越远了吧?
世上有一种幸运,叫作“天涯咫尺”;
世间还有一种无奈,叫作“咫尺天涯”!
棱花很自然地抬头,寻找在家乡也能看到的星星,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寻一丝熟悉作安慰。
可是由于雾霾的关系,近年来北京的夜空,几乎看不到星星了。而且不适应雾霾天的她,这几日一直感觉呼吸不畅。这个处处钢筋水泥、人人行色匆匆、空中粉尘密布、物价高得吓人的繁华大都市,不适合她。
她没来得及想到的,还有天价的房子、寸步难行的高速公路、密密麻麻的人际关系网、高门槛的就业市场、高深莫测的行业潜规则,以及将来子女的教育和攀比问题。。。。。。
“南休,”她幽幽地吐出几个字,“家里逼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