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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六朝说:“天元,你怎么知道小曲儿没看书啊?人家早上四五点钟起床开始用功,您老人家每天睡到几点啊?上次消防演习那么大动静,您都雷打不动,把您推醒,累得我们几个手都废了!”
杜天元不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南休,难修,不对呀,这名字有问题。我看他所有的学分都挺好修的,我觉得小曲儿的脑构造,肯定跟我不一样。”
程六朝说:“我看很有可能。”
“哎老程,你处处维护小曲,处处替他着想,说,你是不是。。。。。。”
程六朝故意搂住曲南休的脖子:“我俩就是好基友又怎样?”
曲南休笑着推开他:“滚!”
爱疯8响了,杜天元就近一探脖:“‘花’。。。。。。什么花呀?玫瑰、郁金香,还是夜来香?”
曲南休打了个机灵,一个箭步抢过来,是棱花!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肯定是她快要办婚礼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事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紧张。
在楼道里,棱花带来了比她办婚礼更坏的消息——“你爸爸住院了!”
曲南休极力保持镇定:“什么病?”
“颅内肿瘤。。。。。。”
曲南休果断跑回寝室收拾东西:“看来是我要先滚了,兄弟们帮我请个假,有急事回趟老家!”
简单地背了个行囊站在火车站,灰色的天空下,他茫然地看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一个个精疲力尽,满面尘土、表情麻木。
这些人来到北京,是为了父母、为儿女,还是为自己打拼呢?他们在京城过得怎么样?是否实现了先前的理想?有朝一日他们会不会遗憾,远离了故土和亲人?
此刻,曲南休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后悔。
早年妻子离家出走,父亲日以继夜地辛苦在外打拼,才换得他和奶奶的温饱。
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执意考到北京来呢?为什么不守在家乡,上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踏踏实实守在老爸身边呢?现在出了事再往回赶,如果来不及怎么办?
曲南休不敢想。。。。。。
平时在乎的成绩、工作甚至梦想,在至亲的生命面前,全都不重要了。
动车票卖完了,普快要十个钟头才到。
曲南休在闷热嘈杂的列车上摇晃,却没有困意。当他对自己的渺小感到绝望的时候,是白光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
恍惚中,他又变成了一身墨色长袍的英武大侠,广袖挥舞,那把叫作“鸿蒙”的宝剑便可开天辟地,震慑万灵!
有弱者遇到危险,他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海啸之时,他以一己之力令澎湃的海水褪去,救一片萧条的渔村于无形。
当渔民纷纷跪拜谢恩之时,他尝到了拥有无上力量的快感!
但很快,“大侠”被一种无名的失落感打败了。
这一次,曲南休的眼眸穿过无声的岁月,好像在看一场电影。
他看到在不同年月,不同的环境中,自己怀中曾抱着不同的女子,虽然面目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她们口吐鲜血,她们美人迟暮,她们奄奄一息时,还想挣扎着对自己说出心中的挂念。。。。。。
心怎么拧着劲儿的疼呢?
恨不能时光倒流,再重新做一次选择。至于是什么选择,他却又不是太清楚。
现在曲南休已经非常确定,自己与这个姓“屠”的黑衣大侠,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神秘关系,具体是什么还不可知。
但毋庸置疑的是,大侠身份所承载的快感,对他这个草根来说,如同一场心灵的盛宴。
虽然白光褪去之后,明白一切只是幻觉,是欺骗,但还是在他平凡辛劳、尘土激扬的生活中,留下一片激动人心的亮色。
火车“咣当”了许久,终于到站,一时人声鼎沸,你推我搡。
曲南休拎起包走上站台,准备接受生命中最严峻的挑战之一。对他来说,人生除生死无大事。
但站台上的一幕,让他感到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又是幻觉闹的!
乌泱乌泱的人潮,顺着同一个大方向涌动,他们当中有一个“异类”——那被旁边的人挤来挤去,却还顽强地逆流站立、朝自己微笑的粉衣女孩,不是李汤霓是谁?!
她也简单地提了只粉色的小箱子,一看就和自己一样,刚从列车上下来!
看着粉扑扑柔弱的她,被汹涌的人海挡住又出现,出现又挡住,有时被推搡得几乎要摔倒,曲南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要保护她、不让别人碰撞她的冲动。
他快跑两步,扒开人群冲过去,将李汤霓搂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中,一直搂着她来到安全处。
“你怎么来了?你家里人知道吗?”
“听说你家出事了,我已经请了假,也跟家里打过招呼了,我想陪你一起面对。”
李汤霓一脸“别赶我走”的表情。
八尺男儿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妹子已经为自己做到这样,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紧紧拥抱了她。
晚上,两人坐上了长途车。
本来作为东道主,该指给李汤霓看那些故乡熟悉的地方,可他实在没有心情,就没怎么说话。
李汤霓也不闲着,变戏法儿似的,一会儿从箱子里拿出水,一会儿又拿出面包、水果、巧克力,一样一样递给曲南休。
曲南休这才发现,走得匆忙,什么食物都没带,火车上这么久一直发呆,都没觉得饿,现在肚子才叫了。
“你的箱子就这么点儿大,装了这么些东西,你没带点儿换洗衣服啊?”
“这些都是小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睡会儿吧,到医院以后,什么时候能睡觉还不知道呢。”
“听你的。”
曲南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很疲惫了,一合上眼立马就云游去了。
李汤霓目不转睛盯着意中人浓眉深目的轮廓、微微翕动的睫毛、英挺的鼻子、刚毅的嘴唇,虽不是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但自有一种无言的魅力。
不知这样看了有多久,她终于也觉得困了,头耷拉在他肩上。
觉得手臂那儿有点挤,索性抱起曲南休的胳臂,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踏实地睡了。
如果自私一点想,真希望这趟车永远不要到站!
一觉醒来已半夜,司机正在轰人下车。
“饿不饿?”
“不饿,先看伯父吧。”
两人拖着行李走了没多远,就是曲父住的医院。想当年,奶奶就是在这里去世的,曲南休的心一下揪紧了。
找到病房,他刚要推门,爸爸后娶的妻子,也就是后妈走了出来,一见到曲南休就开始抹眼泪。
听到楼道里的动静,门再次推开,披着外套的棱花,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惊喜,就看到了曲南休身旁漂亮得出奇的李汤霓,简直耀眼得像电视上的女明星!
棱花表情凝固了片刻,仿佛听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末了慌乱地打了个招呼。
32 穷人分两种
“这是李汤霓,我同学,”曲南休故作镇定地简单介绍,“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棱花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安:“昨天刚查出颅内肿瘤,立刻就办了住院。明天下午应该能知道结果,是良性还是恶性。”
“怎么发现的?”
“你爸昨天忽然说头疼得厉害,你阿姨叫我帮忙,赶快上医院来了。”
曲南休端详着这个自己曾爱慕了许多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的家默默付出的贤惠能干的女人:“辛苦你了。”
“什么话?曲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就跟我爸一样,我尽点力还不是应该的?”
曲南休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贫乏的语言表达。
棱花体谅地说:“对了,你们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累了吧?”
“还好。”
“你不累,人家小李也不累吗?”
李汤霓赶紧摆手:“我不累我不累。”
棱花井井有条地安排着:“进去看一眼你爸,就带你对象回家休息吧。今晚我和你阿姨盯着,明天白天你们再来接班。”
李汤霓立时对棱花好感爆棚,原因很简单——她管自己叫“曲南休的对象”,爱死这个叫法啦!
曲南休也顾不上解释,先去看望了熟睡的父亲,不忍打扰,心中自是翻江倒海一番,又安慰了阿姨,接下来就等着次日的硬仗了。
他装作轻松地问:“棱花,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准备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