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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堂堂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将来跟修手机的结成亲家,这成何体统啊?说出去多丢人啊!
而且她一想到那些蹲在街边问要不要手机贴膜的,就浑身不自在,和“那种人”怎么处后半辈子呀!
无辜的白山看见罗妈妈前后表情天壤之别,愣了一下:“阿姨。。。。。。”
罗妈妈不再看他,捡起锅铲冲了冲,冷着脸说:“我赶紧做饭,你们赶紧吃,吃完早点回家,该干嘛干嘛!”
罗锦年一边帮着白山捡菜花一边说:“妈,人家第一次来咱们家,你怎么这么说啊?”
罗妈妈不理他们,闷头切菜,本来她刀工很好的,豆腐都能切出花来,但现在只是大刀阔斧砍几下完事。而且原本计划的七菜一汤,也大幅缩水为两个菜,配两碗白米饭就完了。
她自己气得都没吃,且再没跟白山废一句话。
其实她倒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明显,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的缘故,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唉,要怪就怪这晴天霹雳来得太突然吧。
小伙原本开朗阳光,这下坐立不安地勉强吞了几口菜,悄悄对罗锦年说:“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啊。”
“没有,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白山咬了咬嘴唇:“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我说我父母是做手机的,你妈听了好像不太高兴。”
罗锦年的脸涨得通红:“没有,你别瞎想。”
121 弟娃有出息
第二天起,白山对罗锦年的态度发生180度转变。先前的那些关心和热情,被敬而远之所取代。
很明显,对方家长看不上自己的家境。一段感情一开头就这样,将来注定问题多多,疏远人家的宝贝女儿,才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
“白。。。。。。”
罗锦年极力想去讨好白山,弥补他所受的伤害,但总是刚喊出一个字,白山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原来对自己那么好的人,现在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罗锦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当初母亲那一个巴掌打在曲南休脸上的时候,就仿佛也打在了女儿的心上。如今她主动邀请别的男生到家里来,又一言不合就这样对人家,小锦两天都没跟妈妈说话。
也有同学闲的没事好打听:“你们俩怎么了?原来不挺好的一对吗?”
罗锦年狠狠心说:“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这样也好。”
伤心之余,她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情:白山也并非真心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一遇到挫折就退缩了。
人生路那么长,得经历多少风雨?要是一有困难不去想办法就直接放弃,还算什么真爱?也罢,也许这么年轻的时候,还没有资格谈真爱吧?
看,感情受挫,让人迅速成熟起来,罗锦年从此把精力全力以赴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她以前不太喜欢跟数字打交道,但是自从曲南休辅导过她数学科目,她就觉得那些原本看着看着都要睡着了的枯燥的数字鲜活起来了。
看来,有个风趣幽默、身材又好的异性老师,在人类求知的道路上是极有帮助的哈。
转过年了。
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原来热闹的校园一下子清静了。
以前每次一想到快回家了,曲南休提前几个星期就会高兴起来,但现在不一样了。火车上春运的拥挤暂且不提,自从上次父亲生病,还有棱花的事紧急赶回老家之后,就留下心理阴影了,他对回家有了一种无言的恐惧。
不过,年三十晚上在不大的客厅里阖家团聚,虽然只有爸爸、后妈和他三个人,虽然没有别人家年夜饭那么丰盛和隆重,但曲南休漂泊已久的心,还是得到了很大慰藉。
他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一年他还经历了被诬蔑、被退学和做生意,吃了不少苦。
然而这些苦痛,过去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席间,曲南休的爸爸乐观地说1:“人家不是说嘛,人生有三晃—— 一晃大了,二晃老了,三晃没了。我已经晃了两下多,暂时不晃了,哈哈哈。”
阿姨笑着接话道:“对呀!活着就是胜利嘛,挣钱只是游戏,健康才是目的。健康要是失灵了,零件还不一定好配呢,老贵了,而且有钱还不一定有货哦。”
“说得好,说得好!你总是能把我要说的意思补全了!”
看着他们默契地有说有笑,曲南休也十分开心,还有点羡慕。
有句话对爸爸和阿姨很合适——晚点遇见你,余生全是你。
“诶小曲,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姑娘呢?怎么没带回来过年呀?”
“人家有人家的家啊。”
“那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
刚说到这儿,外面又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竹声,窗玻璃都要震掉了,在屋里说话根本听不见。
因为雾霾,北京六环内已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是在他的家乡小镇,还是允许的。
曲南休刚好有借口装听不见,打手势表示要出去凑凑热闹,免了回答那一言难尽、而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问题。
他内心深处是个很怕孤独的人,越繁华热闹的地方,越让他有安全感。
室外,璀璨的烟花和冲天而上的爆竹,把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只可惜,不是世间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能够被光触摸到。
一个小女孩害怕得捂住了耳朵,一个小男孩便过去抱住她,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保护她——多象自己和棱花小时候啊!
一阵心酸,也不知道棱花怎么样了,总打电话去问,也不是个办法。
巨响间隙中,只听旁边一个小孩子大声问妈妈2:“放鞭炮是因为邻居哥哥考上大学了吗?”
他妈妈回答:“不是,因为今天过年了。”
“那为什么哥哥考上大学也放鞭炮啊?”
“因为考上大学,是跟过年一样高兴的事啊!”
“考上大学是娶媳妇儿的吗?”
“呃,考上大学,将来就能娶漂亮媳妇儿。”
“那爸爸考上大学了吗?”
“就他那怂样儿,怎么可能考得。。。。。。”那当妈的脑筋忽然转过弯来,脸色变了变,抡圆了给孩子屁股蛋一巴掌,在孩子的哇哇大叫中咆哮道,“去!毛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儿!”
曲南休在一旁忍不住大笑一分钟,心想,这弟娃将来有当记者的潜质,问题步步深入,提得太有水平太犀利了!
不过,漂亮媳妇儿还真不一定是上过大学就能娶得上的嘞。
一直到回京,他都没有再去看望棱花,只留下一个红包作为宝宝的压岁钱,让家人转交。
相比之下,罗锦年家的年三十儿就比较凄惨了,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清冷对坐,尽管屋里布置得漂亮喜庆,窗明几净,但因为一共就仨人还少了一个,明显少了家的温馨。
罗人雁正如火如荼地在实验室里忙活着,他一投入地忙起来,根本就不记得时间,连吃饭都顾不上。
不吃饭还有一个原因是,不能在那个秘密实验室里上厕所,不然招来各种虫子,容易出纰漏。
而且他算是个书呆子,人情世故一概不感兴趣。学术上有了新发现、新成就,恐怕比女儿出院和过年还让他兴奋呢!
罗妈妈这次把上回没给白山做完的七菜一汤都完成了,尽管娘儿俩根本吃不完。
两个胃口很小的人,对着一大桌子菜,显得挺滑稽的。
她甩给女儿一双筷子:“吃不完也要吃!没有你那个杀千刀的爹,难不成咱俩就不吃年夜饭了么?”
“我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太太还嘴硬:“不许打!管他呢,没他咱们照样过得好好的!”
这时有人敲门。
极为注重面子和影响的罗妈妈,放下筷子立刻整理情绪,换成一副知识分子特有的端庄矜持的笑脸去开门。
如果她不是当了教授夫人而是当了演员,估计事业应该挺红火的。
是楼下的邻居来送春联和拜年,顺便伸头在她家踅摸了一圈:“呦,老罗不在呀?”
“他正在往家赶的路上呢,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家老罗特别有事业心,这是好事,应该支持和理解,对不?”
“对对对,老罗事业上有那么大的成就,都是因为有了你这位贤内助,我得向你学习!”
小锦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红光满面的妈妈,不明白大人怎么可以如此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