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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公寓。
陈容的房间里睡着两个人。
放心,不是陈容和那个化名为钟婉琴的钟瑜。而是钟瑜母子两人。
陈容一个人呆在书房,大灯关闭,只开了一盏泛着柔和光亮的壁灯。
舒芹原来住的那间客户被他锁了起来。里面的东西他不想让别人去动,他自己也不会去动。
就让它保持原来的样子吧!
因为那是舒芹住过的房间,里面还有她生活过的痕迹,空气里还残留有她的香味。
若要问他为何会这么做,他不会作出任何回答。
因为他不能把原因讲给别人听呀!
他喜欢舒芹,只可惜他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不能拥有她。
那么,出于私心,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保留一些舒芹用过的东西在他身边总可以的吧?
陈容摸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叨好,拿出打火机,来到落地窗前站定。
“啪——”的一声,蓝色的火苗猛然窜了起来,照亮了那张他疲倦的脸。
主卧间里睡着的那个女人,陈容百分之百敢确定就是他的钟瑜。
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却跟钟青松一样像是得了失忆症一般,根本不认识他了。看着他时,眼睛里的客套而疏离眼神,对他来说完全像是个陌生人。
陈容狠狠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思绪回归到下午见到她时的那一刻。
在机场见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时,平素淡定从容的陈容无法淡定,眸光颤动,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女人,动情地唤出一声:“钟瑜……”
然后便觉得喉咙似被某物堵得死死的,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怀里的女人惊惶失措,猛然一把推开他,连连后退着凌乱的脚步,“先生,男女有别,请您自重!”
她居然不认识他?!
陈容瞪大了双眼,只觉得仿若有一把刀子插入他的心脏一般,痛的近乎窒息,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了。
女人瞪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美目匆匆看了他一眼,赶紧寻找她的心肝宝贝去了。
当她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小小身影缓步走来,飞快跑了过去,蹲下/身子,双臂紧紧地抱着钟意离,略有些责备,:“离离,你怎么可以离开妈妈?妈妈好想你呀!好想好想……”
抱着孩子的那一刻,女人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两行清泪,雨落梨花般的脸真是惹人怜爱呀。
“离离也想妈妈。”钟意离因为身体的原因,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抬起瘦弱的小手帮女人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挂着平淡的笑容。
“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女人连声道歉,亲吻着儿子的小脸,抱着儿子不撒手,眼睛如决堤的大坝止不住地流出泪水来。
女人与孩子互相拥抱,互相亲吻,互相倾诉……
好一副母子重逢的动情戏码,在陈容和任容愕然的注视下进行着。
这一幕应该不叫演戏,确实是真真实实的母子重逢,无论如何都假装不来的。
“妈妈……”钟意离轻声唤道,意识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情绪时,赶紧转移视线,看着陈容道:“妈妈,这就是我的陈容爸爸,是他收养了我,是他在我犯病的时候带着我去看医生。”
“陈先生您好!”女人的情绪异常激动,做了下跪的动作,“谢谢您收养了我的孩子,谢谢您救他……”
她不认识他就算了,她居然向他下跪?就因为他救了他们两人的儿子?
顿时,陈容呆愣如同木雕一般。
“谢谢,谢谢……”女人跪在陈容面前一边磕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可他一直都没有做出反应来。直到钟意离扶不起女人,只好来拉着他的手呼唤道:“爸爸!不要让我妈妈下跪磕头了好吗?”
陈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凄然的眼神看着钟意离苍白的小脸,苦笑摇头。
孩子啊,不是我要她下跪磕头,而是她现在的状态不正常,像个疯子似的,让我怎么做?
陈容伸出双手想要扶起女人。
两人的手握到一起时,钟婉晴的双手猛然缩了回去。
陈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对她说:“钟小姐请起来说话。”
既然她要与他拉开距离,他还能怎样?顺着她的意思来好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内,他们这边做出这般举动,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陈容皱眉,“这里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我家去,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离离的事情。”
女人抬起一双蓄满泪水的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很穷拿不出酬谢金给您,离离的身体不好,我都没有钱拿来给他医治……”
“我想我能帮得到你们。”陈林打断了女人的话。
看着女人身上极其普通的装束,以及憔悴且毫无血色的脸,猜测着她这几年的生活过得不太好,心里不由地狠狠一阵抽痛。
闭了闭眼睛,稳定自己的情绪,继续柔声道:“虽然跟离离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我觉得和他蛮投缘的,很喜欢他。我的家人也都非常喜欢他。”
听到陈容说出这番解释的话语,钟婉晴轻咬唇角犹豫着,看着儿子那张苍白的小脸,一声不吭。
钟意离对她点头微笑,唇边的两个小酒窝现了出来,奶嫩的声音道:“妈妈,我们去陈容爸爸家里吧,爸爸家里还有奶奶、叔叔、姑姑,他们都对我很好的。”
“这……”钟婉晴继续挣扎着。
“走吧!”陈容将钟意离抱在怀里,率先迈着长腿往出口走去。
于是乎,钟婉晴半推半跟在陈容的身后,上了陈容的车。
一路上,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陈容旁敲侧地问了钟婉睛许多话,以此想唤醒她的“记忆”,但她就像是第一次到蜀都城来的陌生人,新鲜而好奇地看着这个城市,对于陈容的问话都一一回答,却是非常完美将自己是钟瑜的身份掩盖,丝毫没有露出马脚来。
唉!
陈容的思绪随着这声叹息声被拉了回来。
“叮咚——”
紧接着是手机短信提示音骤然响起。
急促的铃声在这宁静的夜晚听着格外令人心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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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烟,愁
陈容听到手机提示有新短信的提示音,缓步回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
屏幕上跳过好几个未接电话和好几条新短信。有任浩的,宁瑞夫人的,还有韩虎的。他会都一一忽略并删除,只有倒数第二条短信将他的眼睛牢牢地吸引住了。
虽然上面只有简单的六个字……
“大哥,你还好吗?”
陈容对着这六个字,反复看了好几分钟。
不用猜,这条短信是舒芹在与黄旭通电话前发的。发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钟刚过。
“这么晚还没睡,是在担心我吗?小芹。”
陈容不由地暗自猜度着,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窃喜。
然而,当他突然想起自己身置何处时,那抹还未来得及完全漾开来的笑容在他脸上立马消失。
在这同一屋檐之下,穿过客厅,在他原来的睡房中,他寻找了七年的那个女人正躺在那儿呢!一想起那个女人,他哪里还笑得出来?
钟瑜回来了,并且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怎么能在心里想着舒芹呢?再说了,舒芹即将成为他的弟妹,他更不能越界。
心里似被一尖锐的利器刻过一般,隐隐作痛。
可是,手机上的短信……
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舍不得把短信删除掉,就让它保存在里面吧。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顺着玻璃流下。像止不尽流淌的泪水,看了让人的心情也沉郁起来。
陈容手指间的香烟只剩下一小半截,氤氲的烟雾将他的身形包裹,显得有些沧桑,有些凄凉,有些孤单。
手机上的最后一条短信是任浩发来的,意思是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陈容说,让陈容看到短信后给他回个电话。
陈容拨通任浩的电话。
任浩那边秒接,想必是一直在等他打过去吧。
深更半夜没有睡觉还在等他打过去,可想而知事情的重要性了。
只因陈容将手机关机。还交待过不准他到锦城公寓来打扰他们。他便只能等待陈容主动联系他。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