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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他身份尴尬,而这关系太过复杂。王葳那孩子小时候也就罢,长大后待他并不亲近,他插言不插言都不妥当。
“你也别着急,沈家人毕竟什么也没说。”
“这次不说,不代表下次不说,他们一直没出现,这种时候跑过来到底想做甚?不行不行,他们肯定是有阴谋诡计,我得想个法子。”
沈平斟酌道:“也许他们不过是上门喝喜酒,并无他意?”
“从山西千里迢迢来京城喝喜酒?这是做给傻子看呢!这事你别管,总而言之,我一定不会让他抢了我的儿子。”说完,招娣就急匆匆出去了,无视夜色已深。
沈平叹了口气,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另一头,沈家兄弟二人上了马车后,沈复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弟弟。
沈挚道:“三哥,这件事作罢,我不会去认那个孩子的。”
“老六!”沈复震惊道。
沈挚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黑靴:“三哥,你别忘了当年。素兰没死,那孩子也没死,这是他们命大福大,跟沈家无关,我们之前浑当他们都死了。既然已经没这事了,那就一直当他不存在吧。”
第275章 番外之沈家vs招娣、王葳
(三)
两人要了个雅间说话; 沈平并没有跟去; 而是在楼下喝茶。
等伙计上了茶和果子; 招娣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才端起茶盏以袖掩面饮着。
她是在借喝茶的东西,掩饰自己内心的复杂; 殊不知沈挚并没有比她好到哪儿去。
他的目光一直唐突地停留在招娣脸上,这十几年的时间太长太长; 长到以为很清楚的记忆; 认真想去才发现是模糊的。
“你看够了吗?”
“素兰,你还好吗?”
两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响起; 只是一个隐含着怒火; 一个饱含着思念,乃至许许多多连沈挚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我很好。”最后还是招娣率先出了声,她抿着嘴僵硬道:“另外我不叫素兰,我已经改回了我原本的名字。”
沈挚有些怅然,有些失落:“是啊,你改名了; 改回了原本的名字。”
素兰其实是当初沈挚给招娣取的名字; 那时候招娣不过是沈府里一个最下等的粗使丫头,干着粗重的活儿; 有着乡土味很浓的名字,却在一众丫头中鹤立鸡群。
沈府长得好的丫头不是没有; 连沈挚都不知为何这丫头会入了眼。
是因为她被人欺负了; 却十分倔强; 还是心知肚明这样的丫头,若没人护着,迟早坏在那两个浪荡子手里?
连沈挚都不知道,总而言之他将她要到身边来,就这么一路从三等丫头,做到他身边的大丫头。
直到老夫人给沈挚安排通房,自然选了他身边的大丫鬟,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沈挚是喜欢素兰的,喜欢她的鲜活和泼辣,跟这沈家里任何人都不一样。但也仅仅是喜欢罢了,就像是喜欢他的那把扇子,廊下的画眉鸟,书房那副唐寅的美人图。
也许比这些要多一点,毕竟这是活物是人,是会嘘寒问暖,陪他说陪他笑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真正上心的呢?
也许是吴家那边递了话,老夫人说要把素兰处置了,也许是哪怕素兰怀了他的孩子,家里依旧不放过她。
沈挚最讨厌别人替他安排,替他做主,你越是不想让我做,我越是要做。所以他反抗,他咆哮,他闹腾,像个幼稚的孩子。
直到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血,从素兰裙子里蔓延出来,红得像数九寒天里开得正旺的红梅。
他的眼,他的心,就那么地被刺疼了,从此成了他一辈子逃不出的梦魇。
“后来我才知道你没死,还曾想过去找你。”
沈挚端坐在圈椅里,板板正正的,双手撑放在膝盖上,低眉浅笑,像不在说自己的事情。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是无意间得知。
本来沈管家把沈平处置了,沈挚就觉得吃惊。多大点儿事啊,至于这样!
沈挚虽是游手好闲,浪荡惯了,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家里的事。
这沈家上上下下蠹虫多了,多沈平一个不多,少沈平一个不少。不过沈挚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事和他没关系。
之后真正爆发出来,却是沈家另一个世仆为了扳倒沈管家,将这件致命的事捅了出来。
沈挚这才知道,原来她没死,被人救了。
他当时就想去找她,可彼时吴钱出事,吴氏跟他闹腾,让家里搭手救人。
再说了,他去了又有什么用?
有吴氏在的一日,他就带不回来素兰,去了干什么?
他是个没用的世家子弟,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离了沈家恐怕要饿死,他不是三哥,没办法随心所欲干自己想干的事。
也就是在这时,那曾经燃起又熄灭的火花再度升起。
沈挚重拾圣贤书,打算去考个功名。
他本就不是愚人,认真来说聪明绝顶,幼年曾被人夸赞日后至少也是个两榜进士。只是他厌烦,厌烦眼前的一切,厌烦死读书,厌烦为了功名为了家族而读书。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从秀才到进士。
第一时间奔赴定海,看到的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人知道他去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又回去了。
也就是这趟,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那孩子他一看便知就是那个孩子。
三哥说那孩子现在不能认,那就不认了,何必去打搅别人的幸福。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变成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
…
第276章 番外之宁宁(一)
(一)
“顾夫人; 我也就不说虚话了; 我和老爷只这一女; 为了她的婚事我也是愁白了头。除了人品德行; 只一样——不能纳妾。”
回纹云纹格心窗扇上镶着西洋来的琉璃,阳光直直洒射进来; 将这三阔的花厅照得一片开阔明亮。
花厅大而阔朗,地下铺着红色的地毡; 摆设俱是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 椅子上、榻上的褥垫皆是宝石蓝的万字花纹绸缎制成的,低调中透着一种隐晦的奢华。
临着花窗边; 圈椅上各座一位贵妇; 中间隔着张同为紫檀木的花几。
一人穿着靛蓝色缎面绣仙鹤灵芝纹的褙子,其下是绛紫色的马面裙,五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净细腻,面相和善亲切,一看就是个性子温和的。
至于另一位; 年纪就有些难辨了。
她穿着莲青色绣暗纹的对襟褂子; 下着墨绿色八幅湘裙。梳着随云髻,杏眼挺鼻朱唇; 皮肤虽算不得极白,但保养得当; 肤质细腻柔滑; 说是三十也可; 说是二十也行。
可看其与右边那位贵妇平起平坐,料想年纪不是太轻,即使年纪小了些,大抵身份也不低。
顾夫人听了对方的话,虽有些诧异,但并不吃惊。
薛阁老家的千金待字闺中,京中家有适龄子弟的人家无不是趋之若鹜。这薛夫人平时少在外面走动,但也不是没有交好的人家。
一些有意攀亲者,无不明里暗里打听探问,自是知晓薛阁老夫妇二人待独女爱之若宝,估计要求不会低。
而顾家和柯家交好,柯家的三姑娘是薛家的大儿媳妇,自然又能知晓些旁人不知道的私密事。
顾夫人通过柯夫人结识了薛夫人,早就心中有数,以薛家如今的情况,挑女婿恐怕家世背景在其次,人品德行乃至家风才最重要。
她可不知一次听柯夫人说,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薛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女婿至今只有女儿一人,连个铺床的通房丫头都没有。
结合这些,似乎并不难猜出薛家看重什么,所以顾夫人也就不太吃惊了。
她甚至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点薛夫人就放心了,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爹管得又严,他本人也是洁身自好,不止一次说过但求一心人。”
说到这里,顾夫人似乎有些赧然,不好意思道:“若是犬子知晓我这当娘的这么说他,估计又要不乐了。只是我顾家的家风在此,薛夫人想必也是有所听闻,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自然是要商量着来的。”
这话是代表默许招儿所言的了?
不过官宦之家交往讲究的是含蓄,哪怕招儿心中十分满意,面上也不会露出急着想嫁女儿的心思。只是又说了一些其他别的话,就将这茬岔开了。
不过彼此都是明白人,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