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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鞋下来服侍他脱掉鹤氅,招娣也从炕上下来了,道:“庭儴回来了,我就不陪你了,回去睡会儿。”
“姐,你走路小心点。”
“就两步路,你还怕我摔着不成。”招娣一面说着,就掀开棉帘子出去。招儿这才转头看薛庭儴,道:“瞧你这身子冰的,去雪地里打滚了?”
薛庭儴倒没去雪地里打滚,不过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提起这个人,招儿也认识,不过薛庭儴并不打算跟招儿说。
“路上耽误了会儿。对了,这东西给你。”
“什么?”
招儿接过来看,发现好像是张地契。
至于为何会说好像是,这是因为招儿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与她寻常见多的不大一样。
“这是圣上赏的宅子,之前就说了,只是我一直没空去户部。今天去户部一趟,顺道拿了回来。”
“赏的宅子?”
“你不是说想上宫门口弄套宅子,如今也不用弄了,就在东华门附近。我刚才去看了下,地方不大,也就三进,不过也够住了。”
“也就三进?”招儿眉眼都是笑的,调侃薛庭儴:“现在我们薛大老爷口气越来越大了,是谁之前说这种地方的宅子有钱都买不到,都被一众王公贵族朝廷重臣给占了?现在我们薛大老爷成了朝廷重臣,倒是嫌弃宅子小了。”
“我说话的口气像你这样?你胆子不小,敢笑话你家老爷。”
薛庭儴就去挠招儿的痒,招儿最怕痒了,笑着直躲。两人嬉闹着就上了炕,一阵耳鬓厮磨,薛庭儴半趴在招儿身上,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红艳的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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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第242章
==第两百四十二章==
陶寡妇的话让外面两个女人都尴尬了。
吴宛琼僵着脸,桂花却是脸刷得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解释道:“嫂、嫂子,你别误会,我、我……”
‘我’到最后,那句话还是还说出口,桂花捂着脸跑了。
吴宛琼看了正房一眼,又去看跑掉的桂花,慢慢走回房。
她在房里坐了一会儿,等手脚都捂暖了,才去了厨房。
厨房里,桂花正在做饭。
灶膛里的火苗,将昏暗的厨房照出一大片橘红色的光。桂花头上包着头巾,鼻尖上隐隐有汗珠。
厨房里很暖,一阵热气迎面扑来。
桂花看到吴宛琼,吓得就是一抖,瘦弱的肩膀垮了一些,头也深深地埋下了。
吴宛琼也没说话,去了灶前烧火。
桂花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嫂子,我其实没想……我男人你也见过的,从胎里就带着病,没熬两年就死了。我家里嫂子不待见我,姨妈可怜我没有依靠,才说接我来京里侍候她。我没想、我没想的……”
吴宛琼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不清什么意味。
“嫂子你放心,过两天我就走了,我……”
桂花哭了起来,是那种无声的哭,肩膀一颤一颤的。
吴宛琼这么哭过,知道什么样的情形才能哭成这样,她心里莫名的浮起一股悲凉感。
“其实你就算想,也没关系。”她轻声道。
桂花诧异地抬头看她,清秀的脸上还悬着泪珠:“嫂子你……”
“他总归需要一个孩子。而我,嫁过两次,都没有孩子。”
说到这里时,吴宛琼不禁又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奶娃子,软嫩嫩地拉着她喊宛姨。
可同时她又想起那个孩子长大的模样,睁着一双清亮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清清冷冷:“我记忆中的宛姨不是这样的,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叫你宛姨。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吴宛琼紧闭了一下眼睛,才发现眼眶里没有泪水。
她站了起来,又回到那个小房间。
她感觉很累,就睡下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也是这么满身疲倦,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而她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看那棵芭蕉。
看它叶黄了,看它叶绿了,看外面的雪,看外面的雨,看外面的风。
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没有别人。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不要再碰见你!”
……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感觉有些饿,便爬了起来,穿上衣裳,出了房门。她刚走出去,突然从正房里蹿出个人,瞪着她:“你做什么!”
“我饿了,找些东西吃。”
陶寡妇忍了忍,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灶上有剩饭,去吃吧。别去打搅同儿,他在看书。”
她的口气有些不大对劲,吴宛琼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顺着她闪烁的目光看向西厢房那里,心里突然明悟了。
晚上,陶邑同一直没回房。其实吴宛琼已经习惯了,陶寡妇一直管着她和陶邑同同房,认为房事过多会掏空儿子的身子。
又是一个黎明升起,吴宛琼以为这一天与以往的无数天,不会有什么区别。可当安伯来看她时,她的心却跳动了两下。
“安伯,我想离开这里。”
安伯诧异地看着自家姑娘。
同时他也看见从正房棉帘子后伸出头的陶寡妇,他堆起笑,道:“老太太,府上给姑娘送了些东西来。”
陶寡妇的眉眼这才洋溢起来,走出来兴奋地看着安伯身后那一车东西,甚至体贴地让吴宛琼把安伯请进去喝茶。
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自己安置这些年礼。
第243章 第243章
==第两百四十三章==
明明已是深夜,京城的大街上却并不平静。
负责巡夜的兵丁已经连着拦下了几拨人马,先是拦了锦衣卫的那些爷爷,再来竟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车轿,很是挨了一通训斥,却也知道可能刑部那里出事了。
因为这些人去的方向正是刑部。
刑部大牢里,此时一片灯火通明。
之前那些暴动的犯人全部被捆住堵了嘴,隔离到其他牢房去了,之前出事的牢房都空了出来,薛庭儴等人面色暗沉,气氛压抑至极。
已经找来大夫看过了,项竘等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到些惊吓。
尹年暴跳如雷,刑部关于负责大牢这一块儿的官吏,都被叫了过来。
“查,让他们给本官好好查,人刚关进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让本官以后有何颜面见人!”
刑部一干人俱都噤若寒蝉,不敢搭话。
杜继鹏上前一步,道:“此事还是不有劳尹大人了。”
尹年看过来:“杜大人是为何意?”
杜继鹏一点面子都没给他,道:“本官是何意,尹大人应该懂才是。在你刑部大牢发生这样的事,尹大人让本官和陛下如何还能信任刑部?”
尹年颇觉得没有脸面,僵着脸道:“这次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尹大人还想以后?您有没有想过,若不是薛大人实在不放心,亲自前来坐镇,这次项竘等人真有个万一,恐怕你、我、薛大人、王大人,都脱不了干系。”
“好了,你二人也别在争吵了,同为主审官,谁都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次大抵也是意外,经此尹大人肯定会彻查整顿一番……”
“这不是意外!”不远处,薛庭儴的声音突然响起。
附近几条甬道的牢房被全部清空,是薛庭儴的意思,之后他就在四处查看。因为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大家也都没在意,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你们过来看。项竘等人的牢房都是单独一间,为了防止他们串供,他们所在的牢房是分散开来的。可你们看看项竘所在的这间牢房,还有这锁,锁上没有砸痕,牢房的栅栏也没有遭到破坏,那些发了疯的犯人,是怎么进入这些牢房的?”
说着,薛庭儴又去了一处牢房的门前:“你们再看这间牢房,这间的铁锁上也没有砸痕,牢门也完好无损。可再看看这间,这间的锁上有砸痕,明显是有人砸开了锁,才把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随着跟随薛庭儴查看了几处牢房,杜继鹏脸上凝重起来:“薛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刻意砸开了锁,才把里面人放了出来。”
薛庭儴摇了摇头。
杜继鹏端详他的脸色,突然冷吸一口气:“薛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没锁牢门,所以里面的犯人跑了出来。项竘的牢门也没锁,也就是说有人想借着牢里犯人之手,害死对方,所以他牢门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