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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拍拍她的手:“现在想清楚了也不迟,你还年轻呢。”
红绫自嘲地一笑:“我的脸都这样了,还指望什么。”
“这你就错了,男人若是只看你一张脸,那这男人也不足取。你且安心过日子,缘分到时自然就有了。”
“借姨娘吉言罢。”红绫苦笑一下,“说来,姨娘这样的人做妾也确实太委屈了,奶奶哪里比得上你呢。”
“谢谢你夸奖,不过我命不好,被嫡母卖来做妾也没办法不是?”
红绫低了头,半晌才道:“若是姨娘你做了正房奶奶,爷的后宅就不用操心了。”
沈宜织笑起来:“爷都不着急呢,你倒操这个心。”
红绫认真地问:“难道姨娘就真舍得爷?我瞧着爷对姨娘着实不错的。”
沈宜织干咳了一声,不好说她跟郁清和只是合同关系:“爷对人其实都不错的,只是奶奶自己总是疑心罢了。”
“不。”红绫固执地说,“我在府里呆了十年了,什么不知道?爷成亲五六年了,别看着后宅人不少,其实爷并不好这个的,一个月里也难在后宅过几夜。可是自打姨娘来了——”
沈宜织笑着摇了摇手:“不用说了。你大约不知道,爷常去我那儿,也无非是为着后宅里事太多烦心,我那里能陪着爷说说话儿散散心罢了。”
“为何后宅这些人,爷只跟姨娘说话呢?”红绫紧盯着不放,“姨娘救了我的命,我在姨娘面前也不说虚话。我一心恋着爷,算算也有六年了。”
沈宜织无语地看着她。红绫也就是十八九岁,恋了六年,那岂不是十二三岁就开始了?不过想想这个时代姑娘十五就可以嫁人了,好像也不算太离谱。
“初时爷娶了奶奶,我就看不上。并不是我狂妄想着自己能怎样——我知道自己是个奴婢,将来能像香苹那样儿就顶天了——实在是觉得奶奶配不上爷。别人不知道,我们伺候爷的还不明白吗?夫人给爷娶亲,能娶个什么好的!”
这话倒是真的。沈宜织不由得有些可怜郁清和,连做丫头的都看不上孟玉楼,他却要娶了当正房奶奶,将来他若当了世子,孟玉楼就是世子夫人,再将来可能还是侯夫人——这要是拿不出手,可实在是……
“爷自己心里明白,奶奶又实在不好亲近,所以爷虽娶了亲,却跟没娶也差不多。后来纳了韩姨娘,初时我们做丫头的还替爷高兴,觉得韩姨娘怎么也是知书达礼的,看着比奶奶强。谁知道——也不是个好的!单我知道的,韩姨娘就没少在爷面前说奶奶的坏话。还有灵芝——当初爷本是要收了她的,就因为韩姨娘怕被分了宠去,故意在灵芝的饮食里下药,害得灵芝上吐下泻,最终也没能去伺候爷。”
红绫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只觉得,奶奶确实不好,韩姨娘说的也都是实话。只从前次姨娘教训了我,我这才想过来,奶奶再不好,韩姨娘背后说她的坏话,韩姨娘自己也不是个好的!想来想去,这些年,我真就见了姨娘你一个实在宽厚的人。”
沈宜织有点脸红,干咳了一声:“我哪里当得起,不过是做些该做的事罢了。”
“姨娘太谦了。”红绫苦笑,“不说别的,只说若没姨娘,我早跟着芬儿一起去了。姨娘那日与我说的话,我全都听进去了,越往深里想,就越觉得姨娘是厚道人。我说句僭越的话,也就是姨娘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爷。”
“咳咳咳——”沈宜织被茶水呛着了,“我哪里配得上爷,不过是个小商户人家的女儿罢了。韩姨娘那样官宦人家的出身也不过是做妾,何况我呢。”
红绫摇着头:“姨娘你跟韩姨娘全然不同,爷都知道的。”
“他当然——”沈宜织险些说漏了嘴,想想不能再说下去了,赶紧站起身,“出来太久了奶奶又要不喜欢了。如今你该好生想想自己日后才是,我么——别说本朝有律例说不能以妾为妻,就算是能也轮不到我的。再说,爷也没对我特别怎么的——我先走了。”不能再跟红绫夹缠不清了。
“姨娘!”红绫跟在后头走了几步,“我伺候爷好些年了,不敢说跟红绢一样,也对爷了解几分的。爷对姨娘你跟对别人不一样!”
“你,你好生歇着吧。”沈宜织跑得好像有狗在追,急忙出了门上轿子,才拍了拍胸口,“这个红绫,真是有些古怪。”
宝兰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才道:“奴婢觉得红绫说得也没错。”
“什么!”沈宜织惊悚,“你也要说这些怪话不成?”
“奴婢只是觉得,爷对姨娘当真不错。”宝兰低着头,“姨娘将来离了侯府,一定就能找到比爷更好的人么?”
“这是什么话。”沈宜织打她一下,“傻丫头你可别胡思乱想,做妾哪有出头之日,自然是我们出来过日子自在。”
“奴婢就是觉得可惜……”宝兰低声道,“奴婢也听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哎,哎!”沈宜织赶紧打断她,“说什么呢,你小丫头一个,懂什么啊,快别说了。”什么有情郎,郁清和对她有情吗?怎么可能呢!虽然,虽然郁清和对她确实算很不错了,但是——快打住!可不能胡思乱想。
沈宜织摇摇头,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摇去,坚决地说:“走吧。”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不可动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中秋节万家团聚。平北侯府虽然还差一个郁二老爷,但也算是近几年来难得的齐全了,于是在大堂上摆开桌子,男女分席而坐,中间隔了屏风饮酒作乐。这样的场合姨娘通房们也可以出现,不过要另设桌子,不能跟正房奶奶们坐在一起。
孟玉楼和冷氏一人挺了一个肚子坐在一起,虽然肚子都不怎么明显,却是一个比着一个地腆起来,引得孙氏不时嫉妒地扫一眼。侯夫人坐在最上头,看着是满脸的笑,沈宜织却总觉得那笑脸实在僵硬得很。倒是二太太张氏,一时笑着让儿媳妇吃这个,一时又张罗着替孙女儿要那个,满桌子就只听见她的声音了。
沈宜织颇疑惑,这人的脸皮还能厚到什么程度。这些日子她已经听红绢说了,郁家二老爷在任上,不但没做出什么政绩来,反而挪用了一笔银子去做生意。这生意做成了倒也还好,偏偏没成——二太太没承认挪用公款的事,只说是跟旁人借钱做生意,又说是天灾,货被火烧了,不过沈宜织觉得,郁二老爷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郁二老爷出了一趟外任,非但没有捞到什么钱,还因为挪用公家的银子欠了一屁股债。难怪二太太出手送礼那般寒酸,好东西都变卖了去填挪用公款的窝儿了,带回来的行李都没有多少,一切都得大房拿出银子来给他们置办。就这么着了,二太太也没见有什么惭愧,反而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听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还埋怨老侯爷不该把弟弟安排到那边去,因为“南方人太刁猾,我们家老爷那般老实的人,实在斗不过他们”。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前面说做生意遇了天灾,这会儿又说南方人太狡猾了,真是不打自招!对于二太太这样的脸皮,沈宜织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现在最郁闷的就是侯夫人了。二房回京来,一切开支都从公帐上走,侯夫人一向已将侯府看成自己儿子的应得之物,所以如今深刻地感觉到二房正在花用着郁清明的钱,实在是心疼不已。再加上两个孕妇坐在那里,只有张氏半点动静没有,怎让她不恨呢?
隔着一扇屏风,平北侯爷倒是十分欢喜。他素来是兄弟友爱之人,连带着对侄儿郁清风也是真心疼爱的。何况自己没有孙子,现下见了郁清风带回来好些孩子,心里更欢喜了——自然,也免不了有些觉得自己膝下空虚,不过中秋这样的日子,热热闹闹,他总还是欢喜的。
沈宜织隔着屏风听着那边席上说话,平北侯很是问了一番郁清风的学业。如今这年头,没有仗打的时候武将是不吃香的,还是读书走科举是条正道。尤其郁家二房无爵可承,子弟更需要自己奋斗,郁清风十八岁的时候考取了秀才,三年前又考取了举人,明年春闱就要去考进士了,这在郁家是头一份,平北侯自然格外的重视。
“这些年读书也有些进益,只是进士难取,且也要看房师是否青眼,侄儿想着尽力一试便是。不知明年的主考都是哪几位,父亲说,也该多去拜会一下……”
沈宜织从屏风缝里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平北侯眉头皱着,脸色不是太好看。郁清风的意思明明是想去托门路走关系,只是郁家二房有什么关系?自然是走平北侯的路子了。刚夸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