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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叹道:“若如此倒好了。只怕奶奶抱虽抱了,却不记名,你可怎么办呢?”
秋晴仿佛头上挨了一棍子,指甲在掌心里深深掐了进去,强自镇定道:“不管怎样,只要抱到奶奶屋里,将来前程就比跟着我强些。”说着,眼泪不由得就滚了下来,“总归我是他的生母,他总不能不认我……”
紫苏瞧着她,欲言又止。秋晴抹了把泪强笑道:“姐姐还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紫苏看了她半晌,出去又看了一圈,确定外头没人,这才进来小声道:“若真是把孩子抱去也就罢了,可是,万一奶奶想着留子去母呢?”
秋晴一个哆嗦,失声叫了出来:“什么!”
“嘘——”紫苏赶紧捂住她的嘴,“好妹妹你可小声些,若被奶奶听见,我现在就没命了!”
秋晴扒着她的手紧攥着,声音都打着颤:“姐姐,姐姐你说什么?可是真的?”
“别怕别怕。”紫苏替她拍着后心顺气,“我也只是这么一想,这么一说,奶奶未必就有这么狠的。虽然她平日里厉害,但,但未必敢害了人命。再说,再说还有夫人呢,妹妹你不是夫人瞧中的么?夫人总该护着你的。”
紫苏越这么说,秋晴就越是信准了她的话,越是觉得害怕,死攥着紫苏的手:“奶奶她,她未必就不敢的!还有夫人,夫人哪里会护着我……”若不是被人发现她和郁清明私会,恐怕她到现在还不能进郁清明的院子呢。加上她手里有侯夫人的把柄,说不定侯夫人正巴不得她死!反正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还留着她做什么呢?
紫苏抚着她的肩头道:“倒是我不该与你说这些,把你吓着了。”
秋晴泪如雨下,哽咽道:“除了姐姐,谁会与我说这些,怕到时候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我,我要告诉爷去!”
紫苏吓了一跳:“这哪里能成?若是有证据,自然可以求爷庇护,可如今奶奶还什么都没做,你便是去说了,爷怎会信呢?爷纵然信,又能把奶奶怎样?”
秋晴哭得更凶:“那,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紫苏叹道:“我也不过是个奴婢,能想到的话我自然要提点你一声,可是若说办法……我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好在爷没子嗣,孩子下生之前你总不会有事,怕的就是生产的时候奶奶下手。那时候忙忙乱乱的,谁趁便给你吃点什么你也不知道。”她看了看窗外,“不成,我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再留下去怕奶奶起了疑心。好妹妹,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哪。”
秋晴舍不得她走,却又不能拉着不放,只好松了手,自己伏在枕上哭了起来。芬儿端着粥进来,一见她哭成这样不由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她只是个小丫鬟,从没伺候过有孕的主子,见秋晴这副模样生怕出事,连忙转身去叫了丹榴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丹榴十八九岁,人如其名,爱穿石榴红的裙子,笑起来一嘴银牙石榴子似的整齐,一边进来一边指挥芬儿,“还不快去打水来让妹妹洗把脸呢。”
秋晴看她进来,不好再哭,便拭了泪起来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今早孩子险些没了,有些后怕。”
丹榴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孩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妹妹快别哭了,我虽没生养过,也知道这头三个月忌走动,也忌心气不宁,对孩子都不好的。”
芬儿送来了洗脸水,丹榴便亲手拧了帕子给秋晴擦了脸,一边取了梳子帮她拢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一边叫芬儿:“快把粥端过来,不然要凉了。”
秋晴看见那用胭脂米熬的细粥,忽然想到紫苏的话,顿时打了个哆嗦,指着芬儿道:“你先喝。”
芬儿不解其意,捧着粥碗道:“这个是给姑娘喝的呀……”
“你先喝,你先喝!”秋晴心浮气燥,拍着床沿发怒。
丹榴不由得皱了皱眉,沉了声音道:“既然是秋晴姑娘赏你的,你喝了便是。”
芬儿不过是个做粗活的小丫鬟,若不是孙氏指了来伺候秋晴,怕是连内屋都不得进的。既是粗使丫鬟,吃食上自也是三等的,虽能吃饱,却何曾喝过这样好的细米熬的粥?何况那粥里还放了红枣桂圆等补气血之物,喝来甜甜的。芬儿初时还小口喝,后来也就顾不得了,拿勺子舀了大口大口地喝,一会儿就将一小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秋晴盯着她看了半晌,见芬儿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想着紫菀的话还是对的,孩子没出生之前孙氏大约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虽然还有担忧,却不像方才那么怕得厉害了,便道:“再去厨房要一碗来。”
这可真是让芬儿做难了。本来她这般一会要汤一会要粥的,孙氏那边就已经不悦了。何况这些东西孙氏不拿银子出来,便是要从公中出。公中出的银子都是有数的,若各房主子都省事,厨房一来好当差,二来还可以落下些零碎自己贴补。可若是照秋晴这样子,非但把厨房的人都搅得忙乱,还要多耗了钱。秋晴多要一样,厨房那些人就少些钱落袋,怎会欢喜?若不是因着两位爷都没子嗣,这孩子来得不易,厨房的人早就不想伺候了。纵是如此,芬儿也落了不少白眼。
丹榴也觉得秋晴这未免太做耗了。好端端的粥不喝赏了小丫鬟,这会子又要,不由得微微皱眉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还不想喝么?”
秋晴哪里能说自己是怀疑粥里有人下药呢?只是说:“我现下又想喝了。”
丹榴不禁皱眉道:“妹妹到底是做什么呢?这样子叫小丫鬟们来回地跑,厨房的人也要埋怨的。”她是侯夫人身边出来的,也看着侯夫人管家理事过,知道下头那些人其实也是难管的,如今秋晴这样的生事,厨房必然有怨言的。
秋晴听了反气起来。她自是知道孙氏不会拿银子出来给她养胎的,但肚子里这个到底是侯府的骨肉,难道还要委屈了不成?当即便道:“姐姐这话说的奇怪,这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儿,难道还是为了我不成?若是我少吃了或是吃得不舒服,亏了孩儿可怎么好?”
丹榴一片好心反被当成了驴肝肺,哼了一声淡淡道:“既这么着,就让芬儿再跑一趟。我还有事先回屋去了,妹妹好生歇着罢。”立起身来,抬脚出了秋晴的屋子。
☆、第一百零一章
丹榴回了自己屋中坐了片刻,忽见桌上多了几个花样子,便叫来看屋子的小丫鬟问道:“这花样子哪里来的?”
小丫鬟忙道:“是紫苏姐姐来过,说画了几个花样子,若姐姐喜欢就留着用。”
丹榴细看那几个花样子都挺精细,心里喜欢,笑道:“紫苏呢?”
小丫鬟犹豫着道:“紫苏姐姐回自己房里去了——”想了想又小声道,“瞧着眼圈有些儿红,像是哭过。”
丹榴一怔:“是被奶奶骂了?”
小丫鬟摇头道:“不知道。紫苏姐姐先去了奶奶处,又去了秋姑娘处,不知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丹榴想了想,拿着那花样子去了紫苏屋里。进门见紫苏在忙着做一件衣裳,便笑道:“这是又在做什么?亏你能想出这许多花样子,我瞧着都好,只怕自己手笨绣不出来。”
紫苏忙起身让她坐了,笑道:“是给奶奶做件衣裳。”
丹榴细细看她,果然眼圈有点红,不由得道:“可是奶奶看着花样子不合心意,又骂了你?”
紫苏笑道:“哪里有呢。奶奶看着也还欢喜,这不是,在奶奶屋里叫素云姨娘帮着裁了样子,这就要做了。”
“那你这眼睛是怎的了?听说方才去了秋晴屋里?”
紫苏便强笑道:“不过是进了沙子揉了揉,去秋姑娘屋里不过是奉奶奶的命,把这料子裁衣后剩下来的边角送过去给她。”
丹榴自是不信她的说法,道:“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的?莫不是秋晴看着料子零碎便给你撂脸子了?”
紫苏蓦地低下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终是没忍住,略带了几分哭腔道:“丹榴姐姐,你说我也不过是个奴婢,奶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秋姑娘有气何苦发在我身上?见了这些料子就先哭起来,说欺负她身份低,怎么说肚子里也是怀着爷的骨肉,怎么就只配用些边角料子?吓得我不轻。大夫都说她有些动着了胎气要静养,她这样哭哭啼啼的,万一肚子有什么不好,我可怎么当得起这罪名呢?”
丹榴想起秋晴方才要粥要汤的模样,心里也不舒服。只是侯夫人吩咐过她要好生照顾着,不得不劝道:“听说有了身孕的人脾气都大。你放心,谁都知道你是个老实的,且忍过这些日子就算了。”
紫苏揉着眼睛道:“我倒没什么,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受气也是应该的。可姐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