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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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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吓了一跳,赶紧装出一脸的羞涩:“妾这不是关心爷,一时失态了……”这年头失贞的女人要浸猪笼的,万一郁清和怀疑她怎么办!

郁清和把脸转了过去:“行了,别装了。”

沈宜织垮了脸,正想再说句什么弥补一下,外头就传来红绢的声音:“太医,太医您这边来,快些啊!”声音慌张,都带了几丝哭腔。后头是侯夫人的声音:“是是,烦劳太医快些。唉,侯爷手也太狠了,就说喝个花酒,也是爷们儿常做的事,何必下手打得这么狠呢。”

沈宜织不觉挑了挑眉。家里儿子喝花酒,被老子打得屁股开花,这通常来说叫做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人家请了大夫来的都希望大夫嘴紧些别说出去,侯夫人倒好,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估计巴不得大夫出了门,全京城都知道郁清和喝花酒挨打了。

大夫几乎是被推着脚不沾地进了房门,一进来就看见一个袅袅娜娜的少妇站在床前,赶紧将头低了低。其实他很是头疼,平日里平北侯府常请的太医并不是他,只是今日那位太医去太医院应差了——谁知道平北侯府的少爷会大清早的就挨板子呢——所以才把他叫了来。

虽然来得不多,但他也知道平北侯府是个是非之地。平北侯的长子自幼生过大病,身子一直不好,成婚多年无有子嗣,好容易小妾怀了一个又掉了,如今又再纳妾;平北侯的妻室是继室,自己又生了儿子,儿子也没子嗣——哎哟,简直就是一潭浑水嘛!如果有可能,他是真不想搅进来啊。

红绢进门一看见郁清和下半身的血迹就不由得心如刀绞,哭了一声:“少爷——”就想往郁清和身上扑。沈宜织赶紧一把拽住她:“先让太医给爷看伤要紧!”你这一扑,再把腰上的伤又压开了可怎么好。

太医过去细看伤处,又拿过郁清和的手来诊脉,侯夫人和红绢就在一边你高我低,此起彼伏地哭。一个假意一个真心,却同样的吵人。沈宜织听得头都大了,恨不得一顿扫帚把两个都赶出去。难怪郁清和半夜回来不去找红绢,若是红绢见了他的伤,说不定抱着就先哭上半夜了!

太医也被吵得脑袋嗡嗡叫,草草诊过了脉便道:“都是皮肉之伤,并不伤着根本,好生将养便可。倒是这毒火积在心里,必得开几服发散的药吃吃,否则却要激出病来。”便开了个方子,又留下些外用药,叫好生洗净了伤口,这些日子不能碰水,交待了一番便算完了。

侯夫人赶着往外送太医,一边叫人封了诊金。红绢则忙着叫人去抓药,送了太医出去,回来又要往郁清和身上扑。

沈宜织再次一把薅住了她:“去厨房要些盐来,就说要给少爷清洗伤处。”

“要盐做什么!”红绢两次都被沈宜织拉住,心里已然不悦,“我想看看少爷的伤。”

“宝兰去门口看着。”沈宜织吩咐了一句,这才掀起郁清和的中衣,亮出腰间的伤,“你扑来扑去,把伤口压着怎么办?”

“少爷——”红绢一声惊呼未出口就被沈宜织喝回去了,“小声!你想人人都知道?”

红绢忙捂住嘴,那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跪在床前握了郁清和的手只是哭:“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伤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奴婢一点都不知道呢?”

郁清和淡淡一笑:“知道你怕见血,这不是有沈姨娘包扎了吗?快别大声。”

红绢也不是笨蛋,知道这伤必定有蹊跷,便哭着道:“奴婢想办法去弄点金创药来。”

郁清和摇头道:“不成,绝不许要什么金创药。侯府里的事转眼就会透出去,不可大意。”

“可是少爷这伤——”

沈宜织叹了口气:“行了,红绢姑娘就去厨房要点盐吧,再要烧得滚开的水和干净的白布。还有太医开的那方子,要着信得过的人去抓药,回来叫人亲自盯着熬。最好是搬个炉子来,就在这院子里弄。”

红绢心里不情愿听沈宜织的,不悦道:“没有金创药,少爷腰里这伤可怎办?”

沈宜织心想:没有张屠户,你还真吃带毛猪啦?没金创药伤就不能好了么?嘴上却道:“红绢姑娘只管去就是了,少爷这伤包在我身上。”

红绢盯了她一眼,终于还是起身:“那就烦劳沈姨娘了。”

☆、第八十二章

孟玉楼人虽然回了正院,却留着兰草在那里不时地往回送消息:“沈姨娘在院子里支了药炉子,叫贴身丫鬟亲自看着熬药。”

一会儿又是:“红绢那丫头占了厨房,用大锅装上水在煮白布。”

再一会儿又是:“从厨房要了盐,不知做什么用。门关着呢,爷只要红绢和沈姨娘伺候,别人不许进。”

孟玉楼表面平静,心里急得要命:“到底爷的伤怎样了?”

“听太医说都是皮肉伤,并不打紧的,只开了几副去火的药吃。”这到底是打少爷,下人们哪敢往死里打,虽然打得皮开肉绽,但都是外伤,不动根本的。

孟玉楼这才松了口气,但想起郁清和自己要住到卉院去,便不由得一阵恼怒。旁边沈宜红察颜观色,忙过来轻轻替她捶着肩道:“奶奶担忧一早上了,还是歇歇的好,别累着了自己身子。爷也是怕奶奶累着,这才要住到卉院去的。”

“他哪里是——”孟玉楼话都出口又咽了回去,看了看沈宜红,淡淡道,“你是有心的,只要懂得规矩,我少不得抬举你。”

沈宜红心里暗喜,脸上却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妾都凭奶奶安排。”

孟玉楼按了按额角,叹道:“只是你自己也要拿出几分本事来,否则我再抬举,你自己不争气也不顶用。”

沈宜红心里暗恨沈宜织,垂头道:“是妾没用,不能替奶奶分忧,若能过去伺候爷,也能时常给奶奶回报着。”

这句话提醒了孟玉楼,转头吩咐兰草道:“你与小沈姨娘一起过去,就说是我让她去伺候爷的,跟沈姨娘轮着班儿守夜也好。”

沈宜红心里大喜,赶紧行了个礼,跟着兰草走了。

卉院这里,沈宜织用配好的盐水仔细替郁清和清洗了腰间的伤处,毕竟昨夜的白布没有消毒,这会儿伤口已经有点发炎。沈宜织随手摸摸郁清和的额头,果然微微有几分发热,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说伤口还可以伪装没事儿,这发起烧来可按不下去,大夫一诊脉便知道。说不得,也只能用挨板子破皮损肉的方式遮掩了。

煮好的白布绞去水,放在火上烘干,沈宜织拿了来,用煮过的银剪剪开。又在郁清和腰间的伤处上洒了些外伤药粉,便用白布仔细裹好。红绢犹自不放心:“这药可对症?”

沈宜织暗自翻个白眼:“外伤只要止血消炎,慢慢都会好的。没有对症的药,就用最普通的反而好些,只不过愈合得慢些罢了。”免得有些药里加了别的东西,对伤口有什么不知道的副作用。

刚包扎好腰间的伤处,外头兰草就来了:“爷,沈姨娘,奶奶说,怕沈姨娘一人照顾不好爷,叫小沈姨娘一起过来帮着伺候爷。”

郁清和懒懒看了沈宜红一眼:“也好。”伸手拍拍沈宜织的手,“也省得你白天黑夜的忙不过来,晚上就叫她值夜吧。”

沈宜织有点儿犹豫,看了一眼郁清和:“只怕值夜辛苦,妹妹身子弱——”

沈宜红一听值夜,心里咯噔一跳,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忙蹲身道:“妾能伺候爷就是福分了,爷说做什么妾就做什么。”

郁清和意味深长地对沈宜织一笑:“无妨,她别的怕也不会做什么,值夜端个茶倒个水总还是可以的吧?”

沈宜红连忙道:“妾虽然笨,可爷只管使唤,姐姐做得的,妾也做得。”

“是吗?”郁清和扫她一眼,“那你就来给爷把伤口里的布丝挑出来。”毛竹板子隔着衣裳抽,绸缎里衣全抽碎了,碎布条就在伤口里粘着呢,得一点点挑出来。

沈宜红忙应了一声,待拿着银签子坐到床边上却愣住了。郁清和臀上腿上一片皮开肉绽,细细的碎布条都嵌在伤口里,跟血糊成一团,看着都心惊肉跳,哪里还敢下手去挑?

“快点啊!”郁清和半闭着眼催促:“不是说你姐姐做得的,你也做得吗?”

沈宜红哆嗦着手拿银签子去挑了一下,手一抖,碎布没挑起来,反倒扎了郁清和一下。郁清和倒吸一口冷气,甩手就把她推地上去了。红绢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不由得心疼得叫起来:“小沈姨娘!你扎着少爷了!”

沈宜红一屁股墩在地上,手肘磕得生疼也不敢吭声,赶紧爬起来跪下:“是妾手笨,是妾手笨。”

郁清和阴着脸冲着兰草吼:“这就是你们奶奶送过来的?这是来伺候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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