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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直都对两个庶姐妹十分嫉妒。此刻借了机会,挥手也给了沈宜红一耳光,骂道:“嚎什么丧!敢是看着你的嫁妆没了么?”
白姨娘又气又急,一把搂过沈宜红就嚎哭起来:“柳姨娘有福气,将来给老爷生了儿子,这沈家都是他的,我一个婢妾,哪里敢说什么。三小姐你自己想嫁妆,拉扯我们红儿做什么?我倒盼着老爷有儿子,怎么三小姐倒好像不欢喜了?若不欢喜,为何不去打柳姨娘,打我们这命苦的做什么!不如这时候找人家嫁了,老爷此时还没儿子,想来定会厚厚给三小姐一份嫁妆。”撒泼打滚,嚎得震天响,口口声声都是在说王氏不满柳姨娘有孕。
若论撒泼,王氏当真撒不过白姨娘。沈宜春再悍也不过是个未嫁的姑娘,听着白姨娘满地乱滚的胡搅蛮缠指桑骂槐,一时都没了主意。王氏不由得拍着椅子喝骂道:“成何体统,来人,请家法!”
白姨娘已经滚到门口,闻言拖起沈宜红就往外飞走,嘴里说着:“既要我们娘儿死,也不消太太动手,我们这就到老爷眼前去,一头碰死了干净!”
王氏气得双眼发直,知道若被白姨娘去闹到沈老爷面前,只消说自己不喜柳姨娘怀孕,今日就万难讨好。沈老爷多年无子,盼儿子盼得两眼发直,自己可在别的事上作威作福,可只要说到子嗣,那就得远远退开。
想到此处,王氏只得忍下了气,拍着椅子骂丫鬟们:“还不快把姨娘拦回来!”
白姨娘听着王氏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便改了口哭道:“我苦命的孩儿,一早晨过来连汤水都没得吃,只怕冻饿坏了,又没钱吃药……”
王氏听得头疼,又骂丫鬟:“一群没眼色的小蹄子,送姨娘回她自己院子去!”
白姨娘达到目的,便搂着沈宜红一路假哭着回去了,只剩下王氏在这里生气,气了一回头疼起来,又嚷着叫人再去请郎中,闹了个天翻地覆。
正院里撒泼打滚的闹,西小院里却是安安静静的。宝兰分着绣花线,看一眼沈宜织,忍不住道:“姑娘,白姨娘不会来咱们院子里生事吧?”沈宜秋本来是要找沈宜织的麻烦,却被她引到了白姨娘头上去,以白姨娘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哪里会善罢甘休呢?
沈宜织一针针刺绣,笑吟吟道:“放心,此时柳姨娘有了孕,正是当宠的时候,又偏偏没法伺候老爷,白姨娘这时候正琢磨着怎么能把老爷拉到自己房里,顾不上找我们麻烦。”
宝兰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姑娘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今天的事儿,她看得眼花缭乱,除了沈宜织把沈宜秋的气引到白姨娘身上那一幕她看明白了之外,其余的还是稀里糊涂。似乎沈宜织也没做什么,但偏偏今天她们主仆是毫发无伤地脱身了,倒是白姨娘和四姑娘,听说一人挨了一耳光呢。
今天这事到底是运气好呢还是别的什么,宝兰觉得自己实在看不出来。只是沈宜织跟从前判若两人她却是看得出来的。换了从前,今天这场面她们少不得被王氏母女拿来撒气,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脱身呢?
沈宜织停下针,端详着自己刚绣出来的一片叶子,笑了笑:“傻丫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呢?从前那样的委曲求全又怎样,谁肯可怜我们三分两分的呢?”吴氏母女从未害过人,甚至从未想过出头,结果怎样?不想出头的人,最后果然毫无声息地死了。说来说去,也许就是红颜薄命四个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吴氏性子懦弱却偏偏生得太美,反而害了她。
宝兰眼圈红了一下,许多话都冲到胸口,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姑娘这样就好了,我们看着也高兴,姨娘地下有知,一定也安心了。”
沈宜织笑道:“傻丫头,既说高兴,怎么还哭呢?来来,把家里的事再说些与我听听。柳姨娘有了喜,太太心里不快,少不得又要找我们的麻烦。多说些事让我听了,万一有事也好对付。”
☆、第六章
宝兰擦了把眼泪,才想起来嗔怪沈宜织:“姑娘别总是把‘有喜’啊什么放在嘴上,未出阁的姑娘家,让人听见可怎么好。”听沈宜织方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伺候老爷,又是什么把老爷拉到自己房里,这是没嫁人的姑娘该说的吗?虽说姑娘也十四了,按大周习俗已经可以开始议婚,但到底是还没出阁不是?
“好好好。”沈宜织随口漫声答应,“这不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说话嘛……你看我这片叶子绣得怎样?”
宝兰看了一眼,皱紧眉头:“姑娘这场病实在太重,竟真是把从前的事都忘了。这叶子简直——”
“没法儿看?”沈宜织垮了脸。她还自觉不错的呢。说实在的,叫她给人诊脉可以,绣花针什么的,上辈子就没拿过。还是这具身体大约保留了些前主人的意识,她拿起这针来就觉得有些熟悉,否则,绣出来的东西更会惨不忍睹呢。
宝兰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只是姑娘从前的绣工,那是姨娘亲自教的——”随手指了一下床上挂着的帷帐,“那上头的花朵就是姑娘绣的,草虫是姨娘绣的……”声音渐近,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宜织,恐引她想起生母伤心。
其实宝兰是多虑了,沈宜织连吴氏的面都没见过,实在伤心不起来。那帷帐她生病的时候躺在那里天天看的,也觉得上头的花朵草虫都绣得十分精致,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设色雅致,构图生动,跟这屋子里那些家具摆设很不协调,想不到竟然是吴氏母女自己绣的。要这么说,她绣的这片叶子还真是没法看!
“唉!”沈宜织被打击到了,无力地把针扔下,“真是病糊涂了,如今拿起这针来只觉生疏。”
宝兰又翻过来安慰她:“姑娘慢慢练着,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想起来了,便是想不起,也能重新学起来的。”
沈宜织信心不足。正想说话,就听院子里脚步声响,青枣儿提着个大食盒跑了回来,满脸的兴奋,一副想要八卦的模样,只是不得沈宜织的话不敢随便开口。沈宜织不由得一笑:“出什么事儿了?说吧。”
青枣儿立刻笑了出来:“幸好姑娘叫奴婢早去拿咱们院子的饭食呢。奴婢去的时候大厨房忙着煎炒烹炸,奴婢说来拿饭食,管厨房的林妈妈就有些不耐烦。奴婢照着姑娘的话跟她说不拘什么,只要给些就好,她的脸色才好看些,叫我去边上自己拿些馒头点心。”
说着便打开食盒:“那点心都是早晨正院剩的,奴婢看都没怎么动,就全拿来了。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些荤菜,奴婢也捡着那干净的拿了些,您看这只烤鸡根本就没人吃过,只是冷了些,不如热的时候味道好罢了。林妈妈看奴婢拿的全是剩菜,也就没说什么。”
宝兰心里却是一阵难过。沈宜织好歹也是沈家的二小姐,平日里的饮食份例就是最差的,如今更要吃其它院子的剩菜——悄悄转过头去拭了一下眼角,强笑道:“没出息的,拿了只鸡就欢喜成这样?”
青枣儿笑道:“兰姐姐,我再嘴馋也不至如此。我提着食盒刚出大厨房没两步呢,三小姐院子里的宝杏姐姐就去了,说三小姐早上没好生吃饭,要喝牛乳红枣羹。林妈妈回说厨房里正在给柳姨娘准备饭食,这马上就要用中饭了,三小姐喝了牛乳,中饭又不好生用,难道下午还要再来要点心吗?”
沈宜织忍不住笑了:“三小姐岂肯善罢甘休呢?”林妈妈说是沈府的老人,其实这些年早就被白姨娘用银钱买转过去了,这次这般顶撞沈宜春,估计也是白姨娘的授意。
“可不是呢!”青枣儿眉飞色舞,“奴婢偷偷的躲在一边看着,宝杏回去之后,没一刻三小姐就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们过去了。奴婢在外边听着,大厨房里稀里哗啦不知砸了多少东西。只怕今儿府里的中饭都不能按时吃了呢。”
宝兰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桌子上的食盒。这些菜虽然是剩下的,但现在看来,说不定今日能按时吃上午饭的就只有西小院了。这,这是凑巧呢,还是姑娘算计好了的?
青枣儿却兴奋地看着沈宜织:“姑娘姑娘,您是算好了三小姐会去砸大厨房的吧?”
沈宜织失笑:“你家姑娘哪里有那么料事如神,又不是仙人。只不过觉得今日厨房里必然先顾着柳姨娘,到时候如果做出的饭食不敷分配,肯定是克扣咱们的,所以未雨绸缪罢了。”
好吧,其实她是觉得,今天柳姨娘给了王氏一记响亮的耳光,依着沈宜春那个无风还要三尺浪的脾气,肯定要去闹点事出来。何况还有个煽风点火的白姨娘呢?
沈宜织敢肯定,林妈妈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