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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心里一喜,却仍蹙着眉道:“依妾身看,如今世子院子里那两个姨娘也不是能生养的,不如再添个人罢,若能生出儿子来,先放到沈氏膝下养着就是了。”
平北侯脸色不大好看:“放到沈氏名下?那不就是充做嫡子?将来若沈氏生了儿子,要如何办?”
侯夫人心里一紧,幸而早就想好了说辞,便笑道:“只是放在身边养着,并不是就记做了嫡子。侯爷不知,这民间都有说头儿,这膝下无子的,若是身边能养个男孩儿,不管是谁生的,就容易带了儿子来。”
平北侯心里也不由得微动。民间确实有这等说法,他也是知道的,虽说长子非嫡是乱家之源,可是若管教上严着些,庶长子也不能怎样。不过他虽有些意动,却没忘了这话题是侯夫人提起来的,仍旧沉着脸道:“话虽如此说,只是和儿并没有看中哪个。”
这会儿才算说到了核心问题,侯夫人笑道:“世子如今忙着差事,怕是也想不到,侯爷就替他挑一个也无妨的。咱们侯府里头也不是没有好丫头,若是侯爷觉得身份低微了配不上伺候世子,妾身到外头那清白人家里替世子挑一个,正正经经地纳回来就是了。”她说到这里才发觉平北侯脸色有异,不像从前她说到替郁清和挑人那么赞同,不由得住了嘴。
平北侯不是不希望郁清和有儿子,可是从前郁清和院子里姨娘通房有五六个之多,那也都是侯夫人“精心”挑出来的,结果怎样,可生了一个儿子没有?非但是没有儿子,反而五六年了才生出一个女儿来。尤其是韩姨娘明明有孕却没能保住,不能不让平北侯对孟玉楼大失所望。反之,沈宜织来了之后,虽然打发了几个通房姨娘,嘉禧居里却安静了好些,加上她迅速有孕,虽然最后也生了个女儿,但比起孟玉楼嫁进门五六年才生一个,实在效率已经高很多了。且管家理事也做得不错,由此可见,沈宜织实在是比孟玉楼强得多。再说沈宜织嫁进来统共也才不到两年,且不是没有别的姨娘,这时候就要往房里再塞新人——实在是有些不大成体统。因此平北侯思来想去,还是道:“这件事,还是让和儿与沈氏自己拿主意罢。”
侯夫人大觉不甘心。如今她在平北侯心目中地位可谓一落千丈,说句话都要小心些,今日是郁清眉有孕,才正好让她提起往郁清和院子里塞人,若是今日不成,谁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说,难道要等郁清眉生下孩儿不成?
“侯爷,这子嗣大事,长辈不为他们操心,谁来操心?不是妾身说话不好听,沈氏别的都好,就是犯了个‘妒’字,这进门才多久,就打发了好几个人,连她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虽说院里还有两个人,可妾身听说,就是她有孕之时,都不让世子去姨娘房里,这若是让她拿主意,妾身只怕——”
平北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哪个当爹的听见儿子怕媳妇会高兴,郁清和可以哪个姨娘都不沾,但不能是因为沈宜织不让他沾。但是这话是从侯夫人嘴里说出来的,又叫他有些怀疑,最终只是道:“我心里有数。若是无事,我先走了。”起身走了出去。
侯夫人气个半昏,正在房里气得打转,丫鬟如菊匆匆进来:“夫人,孟姨娘说身子不适,少夫人让人请郎中去了。”
侯夫人没好气道:“既是请郎中了,还来与我说什么!”自打孟玉亭成了郁清明的妾室,以前她那些优点在侯夫人眼里就全成了缺点,恨不得再也看不见她才好。
如菊低头道:“孟姨娘叫人来回夫人,说,说她这些日子时常作呕,只想吃些酸的,又不敢跟三奶奶说——”
话犹未了,侯夫人已经变了脸色,又惊又喜道:“莫非是——”不等如菊说完便道,“快,扶我过去看看!”
孟玉亭房中立起了屏风,只伸出一只手来,郎中正在诊脉。屏风后头,孟玉亭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小日子已经拖了有二十几日,加上晨起时常有些作呕,几乎十之八九可知是有孕了。她一直不敢说,只怕被人害了,恨不得等三个月之后胎气稳固了再说出来。可是她每日都要来孙氏面前立规矩,如今渐渐作呕,万一哪日在孙氏面前失了态只怕糟糕,何况立得久了也怕伤胎,因此捡着今日孙氏回娘家,赶紧就装起病来。
侯夫人进去时,正听见郎中起身道:“恭喜少夫人,府上这位姨奶奶已然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身子略弱了些,还需好生静养才是。”
这下侯夫人真是喜出望外,顿时看孟玉亭哪里都顺眼了,不等沈宜织说话,便忙不迭地把伺候孟玉亭的丫鬟叫过来一通吩咐,转而又觉孟玉亭这里只有一个大丫鬟实在太少,当即就把如兰差了过来,又忙忙地要开库房拿药材拿补品,当着沈宜织的面吩咐个没完。
沈宜织知道她一半是当真关切,一半却是为了在自己面前炫耀,于是只微笑点头。老实说,侯夫人的吩咐里有很多是对胎儿并没什么好处的,比如每天喝补药这一条——是药三分毒,孟玉亭身体确实差一点儿,也是因为平常缺少锻炼不晒太阳,是小姐们的通病,按沈宜织看,应该用活动和饮食来调节,根本不用吃药,相反的,药吃多了,谁知道哪一样会对胎儿不利呢?毕竟中药的成份比较复杂,而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总还是比不上后世,可能对某些成分的对胎儿的影响并不十分清楚——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她那个时候,也不见得样样药都研究得那么明白啊。
不过沈宜织并不打算反驳,虽然她很想。做大夫的,看见有人用错了药不指出来,未免就觉得有悖自己的职业道德,但对郁清明,对侯夫人,对孟玉亭,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还是都交给这个时代的医生吧。
侯夫人见沈宜织一一答应,只觉她是在硬撑,心里怕是不知嫉妒成什么样子了,不由得更高兴起来。看沈宜织出去了,便又叫过孟玉亭来细细吩咐有孕时的种种忌讳。正说着话,便听外头有些乱,似是自己儿子儿媳的声音,不由得皱眉道:“外头怎么了?可是你们三爷三奶奶回来了?快去告诉他们孟姨娘的好消息。”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孙氏确实是在跟郁清明争吵。今日回娘家,郁清明对她十分殷勤,连娘家嫂子都露出点羡色,让她心里颇为得意。没想到这才从娘家出来,郁清明就露了真面目,竟是想问她要钱呢,且一开口就是上千两!
孙氏娘家家境还算不错,武官么,和平时期没啥油水,打起仗来就有外快了。孙氏的祖父命好,年轻的时候打过几仗,不但升了官还攒下不少家财。只可惜子孙出息不大,虽然靠着他的荫蔽也做了官,家产却没甚大增加,反而因为子女生得多了些,导致女儿们出嫁时的嫁妆也并不十分丰厚。
孙氏在家时十分得宠,是嫡幼女,母亲偏爱,因此嫁妆比姐姐们都丰厚些,大概总值个五千两左右,不过大部分是不动产的铺子,其余就是首饰衣料,现银并不很多。嫁过来头几年夫妻感情还好,在郁清明身上又花销了不少,后来渐渐发现郁清明爱拈花惹草,这才把银子掐得死死的。就这样,孙氏如今手里现银也不过是八百多两,郁清明这张口就要至少一千两,只说是要去托人情谋个官职,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了。问题是他从前也总说是托人情走关系,包括那时与安王交好,不但从孙氏手中拿银子,还从侯夫人那里抠钱,结果安王就藩,他仍旧只捞了个屁。因此孙氏哪里还信他,说不上几句,夫妻两个就在马车里吵了起来。
结果才回到侯府呢,又一个晴天霹雳迎头打了下来——孟玉亭有身孕了!这一下孙氏简直气了个头昏脑涨,然而妾室有孕也是喜事,她原是多年无所出才停了妾室的避子汤,此时也不敢露出嫉妒的模样来,只能强颜欢笑,心里却狠狠发誓,绝不给郁清明一文钱!
郁清明此时却顾不上为孟玉亭有了身孕高兴,只敷衍了几句便拉了侯夫人回正院,张口便是要钱,惊得侯夫人也怔了一怔:“要这许多银子做什么!”她娘家家境平平,这些年主持中馈也不过中饱私囊出几千银子来,还要供郁清明平日花销,一千银子也惊了她一下。
郁清明却是满面兴奋之色:“娘,尚宝局那事儿,差不多了。这银子若是不送过去,前头我费心费力的,可就全白费了。”
侯夫人左右为难:“还是靠着齐家公子?这事儿——你妹妹现在嫁了王尚书家,要不然你去找王尚书……”齐家跟安王关系太近,她虽然在政治上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今上是不喜欢安王的。